第三十八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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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收完秋的时候，人们都在村里马路边拉家常，兰女从来忙得没有时间出去闲聊，那天在大门外斗簸刚打下的粮食，因为不刮风扬不出小秸秆也去了马路边，刚走到路边的排水壕站好，真是祸不单行，谁也没有注意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辆风也似的摩托车，仿佛就像从天而降风驰电掣一般就把兰女叼走了，拖了十四五米才停下来，人已经面目全非不省人事，头上的鲜血顿时流在马路边的沙地上，流了好长，流不动了又凝固成一堆小丘，那个骑摩托的醉汉身后还还带着自己的女儿都毫发无损，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赶紧去扶转转的妈妈：“兰女！兰女！......”发现兰女怎么叫上没有反应，吓得抱着兰女的老婆儿一下子松开手把人放在了地上，旁边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赶忙又扶起没有气息的兰女：“这可千万不能放下！放下就不顶了！”有人赶紧跑回正老二家叫正文，正文跑出来一看妈妈的样子吓坏了，赶紧打电话叫出租车，一连叫了几个都没叫停，正文六神无主一直拿着手机在耳边发呆，邻居大娘着急地拍了一下正文：“哎！发什么呆？赶紧再叫车吧！”正文突然想起叫二姐夫韩冰从城里打车出去也行啊，不大功夫韩冰打着一辆出租车出来了，又大又胖的丈母娘像一堆稀泥一样瘫在路上，一群人往起搀扶她，司机一看满头满身都是鲜血的伤者转身就想开车走，韩冰赶紧机灵地就坐进驾驶员的座位上，司机只好等人们把伤者抬上车赶往县医院。
医生护士们一看伤者：“这症状太严重了，我们无论如何不敢接收！”正勇赶忙打院长、护士长的电话一说情况，院长、护士长一听是自家亲戚就赶忙吩咐医生护士们：“快点把伤者抬进急救室，尽最大努力抢救，抓紧时间及时输血输液！”伤者一苏醒过来就放开嗓子大声哭喊：“啊呀！我的妈妈呀！疼死了！疼死了！”哭喊声抢救声吵成一片，院长高喊着问：“哪里疼？”“胳膊也断了！”院长一看胳膊和肩膀错位了，和医生护士们使上全身力气才把胳膊和身体拉开摆顺才慢慢对上去，伤者哭喊得撕心裂肺......
转转接到韩冰的电话就赶来医院，一看韩冰瘫坐在楼道椅子上一副灰头土脸很吓人的样子，就提心吊胆地问韩冰：“你不是说我妈只碰伤腿了吗？怎么听着这样严重？”“可碰严重了，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你自己进去看吧！”正勇经见的世面多，虽然担心但也镇定自若，所有程序都是正勇处理，正文却吓得头晕恶心站也站不住，已经没有了力气，瘫坐在一旁不能动弹，抢救妈妈全靠正勇。妈妈根本没有原来的一点人样，脸上血肉模糊，还在失声哭叫，医生检查了半天，发现妈妈不仅擦伤了脸面，身体还有四处都是粉碎性骨折，左小腿，右小腿、右大腿、右手腕，右大臂已经对上去了，但是拉伤的筋骨疼痛难忍。
转转一晚上没有被子盖，也没有暖壶喝一口水，第三天才露面的韩冰也没有拿来被子和暖壶，转转又心焦又恼火：“这几天你忙甚去了？被子、暖壶也不送来！”“你大爹非叫我去他家里！”韩冰一反常态竟然骂丈母娘：“出车祸是葬良心了！”疯狗一样又骂转转：“没钱！出去大街上拉住哪个男人不给几个钱！”这韩冰怎么翻脸比翻书也快呢？难道是妈妈住院他出了两千块钱心疼了！当时妈妈住院抢救每天输血输液医药费就得两三千块钱，转转工资本上只有三百块钱，韩冰出去借了两千，前台一缺钱就催，正勇一下带回七千块钱也只能支撑两天。院长医生们会诊商量：“必须请外面的专家来尽快做手术才能脱离危险。”
三天后专家到了，外地打工的爸爸也赶回来了，梅梅、改改也从外地回来了，转转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快要散架了，这才脱身回家睡了一觉。要做手术只大腿上用的钢板就得花八千元，手术总共还需要三万块钱，还不说后期的费用。爸爸连夜回村里凑钱，东家借三千，西家凑五百，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凑够这些钱。爸爸签了字就开始做手术，手术做了三个小时，把医生们累得筋疲力尽才做完，专家也禁不住喊：“我的天呀！”麻醉药性过去妈妈又是撕心裂肺地哭喊，大夫们不分昼夜地给妈妈输血输药，还一再吩咐家人们：“一刻也不要离人守着病人！”转转白天上班，一下班就赶去医院照顾妈妈，好让姐姐歇一会儿，王野竟然不怀好意地说：“转转晚上也不回家，那医院能睡成个觉吗？”说来说去肇事者竟然是她家亲戚！就这样过了二十天可怜的老妈才脱离了危险。住院期间肇事者从来没有路过面，邻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的熟人竟然销声匿迹逃逸了，一家人在医院轮流住了二十几天才出了院。住院期间，一大家人每顿的吃喝都是正勇从饭店买回来一起吃，跑前跑后都是正勇，医生们也情不自禁地夸赞：“正勇才是真正有担当的好男人！”
眼看妈妈伤成这样三年五载起不来，一家人愁的要命，正文、正勇都还没有成家，这可怎么活呀？本来爸爸领上养老金，再加上打工挣的钱，就能过好日子了，可这一场车祸出的又让一家人处于了困境。妈妈又把矛头指向了转转：“我出车祸就是转转到神那里告下我了，神惩罚我哩！”这个老妈平时不信神不信鬼，以前奶奶信佛进贡死去的先人她还骂奶奶，这怎么就突然信神了？
由于转转老是婚姻不顺，改改自从大病了一场就很迷信这些“神神”，半年前非要领上转转去“神神”那里看看，转转本来不相信这些东西，无奈改改认定的事谁也得顺从否则就翻脸了，“神神”看了转转皱了一下眉神秘地说：“转转的婚姻是一个老婆儿在作怪。”改改追问：“这个老婆儿是谁？”“神神”很严肃地说：“今年秋天谁胳膊疼腿疼就是谁！”没有想到老妈出车祸胳膊、腿都骨折了，老妈这就咬住转转不放了，口无遮拦咒死烂活骂转转。其实这只是个借口，她主要是嫌转转拿不出大钱来，她就不想想他们平时有多少人剥削转转怎么能攒下大钱呢？老妈不能动，不能下地干家务活，不能种地，更不能做买卖挣钱了，憋屈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干着急没办法，逮着转转就是一顿咒骂：“转转，我后悔供你上学了，真不如供了梅梅！我白供了你，一点也指靠不上，要你还有什么用哩？”无论如何都是转转的不对！正勇看见老妈这个反常的样子又很担心：“妈，你精精明明的一个人怎么疯骂人哩？是不是把脑子也碰坏了？”又抬着老妈去部队医院做了脑ct没有问题才放心了。一进门妈妈又疯骂转转，梅梅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厉声劝阻老妈：“妈，是转转自己考上师范，你不供能说下去吗？我连初中也没毕业你怎么供我上学哩？你以后再不能无理取闹骂转转了！”老妈这才住嘴了。
转转八十岁的的姥娘只听说大闺女碰伤住进医院了，但一直不见回来，她就担心：“那兰女是不是早就没命了？肯定是人们不敢告诉我瞒着我！”无论人们怎么说她就是放心不下，吃不下睡不着，几天就病倒了。等兰女从医院回来时，她已经躺在炕上不能自理了。小舅除不看他大姐伤得有多严重，也不问大姐有医药费没有，反而指责梅梅：“梅梅来了也不看望姥娘一眼，就不给姥娘买点礼品？”转转听了欲哭无泪：“我妈能捞住一条命就不错了，一刻也离不开人，我姐姐起鸡叫睡半夜累得管够呛了，哪能顾下其他人哩，等我妈缓过来她再去看姥娘吧！”说得小舅再没话说了。老姨来看望姥娘时看见姥娘不能动：“快我伺候你妈几天吧。”小舅、小妗还嫌弃老姨冷冷地说：“不用。”就把老姨赶走了。姥娘想闺女想得哭，妈妈就对小舅说：“我也早就想妈妈了，你把妈妈抬上我家里来，让我和妈妈见上一面吧，否则妈妈一直担心我哩。”小舅才把姥娘抬上大姐家来，梅梅同时伺候着两个瘫子，姥娘住了一段时间，村里的老人们都说：“那可不能，伺候一个瘫子也累得够呛了，晚上也睡不好，还再堆来一个瘫子，不把梅梅累倒才怪哩！”又好言相劝小舅：“你赶紧把你妈收留回自己家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