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房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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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谁也指望不上，转转不能就此放弃，她好不容易当了妈妈，半辈子才得了一子，她得珍惜，她得自救，于是她就放平心态控制情好绪好不容易能睡着了。可韩冰每天下班一进门就火冒三丈摔打东西，有意制造恐怖弄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尤其是拿炉锥捅暖气炉竟然能把灯管粗的炉条砸断，厨房里“咚”一声能把熟睡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把好不容易睡着的转转也惊醒，吓得身体虚弱的转转心抖肉跳半天才能平静下来；要么是趁娘家人在厨房做饭他就跑进卧室找茬咒死烂活地骂转转一顿，甚至爆粗口骂转转：“你给老子生了个娃娃就死在炕上不动了！”转转不知道错在哪里了，不明白这家人是怎么了，自从她生下儿子韩家人除没有感激之情反而是变本加厉！
更可气的是没有烧火用的柴、炭，韩冰也不管，每天一下班就骑着摩托车带着院里租房的小媳妇东跑西逛，娘家人又调来梅梅伺候转转，梅梅以为告诉他父亲会教训他尽快买炭，他父亲来了也只是轻描淡写走过场，韩冰依然我行我素。转转浑身软弱无力爬不起来，非得有人扶一把才能起来，妈妈扶了两次就不耐烦了：“我生了你们一个个都是三天地里就下地做饭自己伺候自己！你这就成了活宝了！”
有一次，妈妈一直在厨房忙，转转早就想小便了：“韩冰，给我取一下痰盂。”韩冰除不给她取还骂她，她就只好自己挣扎着挪下地，没想到下了地却怎么也站不住，瘫软无力就坐到了地上，无论她怎么叫韩冰看也不看她一眼，她又使劲掰着炕楞挣扎着站起来，她想再上炕却比登天还难，她苦苦哀求韩冰：“韩冰，快点扶我一把。”韩冰始终就像没听见一样置之不理，她用上吃奶劲叫妈妈，声音小的厨房做饭的妈妈根本听不见，她只好拽着炕上的毡子之类往炕上挪，使劲了浑身力气半天才爬上炕，却把生孩子时缝住的伤口又扯开了，鲜血直流，伤口火辣辣地疼，从此她一用完痰盂就让妈妈洗涮干净藏在自己脚下了。
有一天后半夜，韩冰突然起来开门出去再没回来，梅梅不知情生怕他喝醉酒跌在哪个仡佬窝死或是冻死，赶忙起来满家满院子找，看看大门也锁着，他能到哪里去呢？天亮了大门也没开他竟然又回来了，明显他是偷偷钻进租房的小媳妇家里去了，不然大冬天他在哪里能冻半夜，转转懒得理他，让姐姐也别管他。没办法妈妈就警告了租房的小媳妇，这可更是太水头上动土了！等到给孩子过满月那天，家人和客人们都在客厅欢庆，小媳妇趁机钻进月房刺激转转：“我看看孩子吃胖了没有？孩子有奶吃吧？”转转礼节性地应和着，小媳妇逗留片刻走时竟然恶狠狠地扔下两句话：“你的孩子没奶吃才好呢！我可要让你的孩子有奶吃哩！”这样一来转转才着了气，浑身发抖，等家人们庆祝完来看孩子才发现转转的神情不对。婆婆是个心直口快热心肠的直性子，随即就去把小媳妇狠狠教训了一顿，命令她第二天就搬家。
这让韩冰更不高兴了脸红脖子粗地咆哮：“马上让你娘家人走！”
转转诺诺地说：“他们回去谁伺候我？”
“自己伺候自己！”韩冰震耳欲聋地喊。
韩冰老生气闹情绪，把丈母娘也呵斥得一无是处，转转怨妈妈不正颜厉色给韩冰点颜色看，妈妈还翻旧账：“怨你要跟他么，我们可管不了你！”过完满月，娘家人以为韩冰态度不好嫌弃他们就都回去了。自从转转生下儿子韩家人就看转转哪里都不顺眼了，想找茬也找不出个理由，娘家人给孩子买的各种高档的衣服、羊绒毯、婴儿手推车等礼物拉了一车谁也不看，婆婆一眼就瞅见包孩子的旧棉被了，翻来覆去看了外面的旧被面，还又掰开布缝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旧棉花，一脸嫌弃地质问转转：“这就是你妈给娃娃缝的棉被吗？”
转转只能为自己解围：“哦，小娃娃屙屎拉尿也没好赖，以后懂事了让我妈再给他缝好的吧！”
婆婆又唠叨了一顿，韩冰破口大骂转转：“什么人家了？穷断筋了！不给人长一点面子！”转转也想不明白妈妈到底是缺哪根筋了，她几年舍不得穿一件好衣服都帮扶了他们，不开明的老妈反而对她没一点情意。
韩冰虽然买回了炭，但一个冬天不烧炕火，也不准转转烧炕火，每天回家才劈柴烧暖气炉自己在厨房取暖，每天早上出门之前还要把劈好的柴块清点了数量，回家之后还要清点柴块有没有缺少，把娘俩冻得手脚都流黄水，头发都立起来，尤其是每天早上冻得儿子大哭，她抱孩子的手也冻得疼痛难忍，即使包在被子里也是冰冷冰冷的，转转就只能把儿子装进自己的怀里，再用棉被把自己和儿子裹起来取暖。等太阳照在窗户上稍微暖和一点，转转还得洗尿布，拖地，打扫家，连这些营生也等不上做完，腿脚就痛得站不住了，就赶紧爬上炕躺下展展身子，刚躺下公公来了还拉着脸指责转转：“你懒得成天就是睡觉，什么也不干，家也不打扫一下吗？”转转心想：你闺女生了孩子三个多月还在炕上坐着婆婆伺候得舒舒服服，转转生了孩子才刚满月，你家除谁也不伺候还不知道想让转转干什么呢？这不是存心折磨转转吗？也不知道这公公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转转只要一躺下身体就舒展多了，腰不疼背不痛了，腿脚也不酸困了，没有躺一会儿就还得挣扎着赶紧起来做饭，韩冰下班一进门就要吃饭，稍微迟一点就要地动山摇爆粗口破口大骂，把儿子也吓得哇哇大哭。
有一天，半夜两点多了，韩冰才回来，一进门就大骂个不停，转转忍无可忍就问他：“为什么无缘无故骂人？”韩冰骂得更厉害还找茬：“老子回来你为什么不出来迎接？”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把儿子也吵醒了，转转只好悄悄哄着儿子睡觉。第二天早上一睁眼韩冰又开始骂，转转忍到了极限终于爆发了，气得她把身边的东西都扔下地，有半夜喝水用的暖壶、碗、枕头、小熊猫布娃娃，小熊猫布娃娃受到震动唱起了歌，还不到两个月的儿子听到布娃娃的歌声惊醒了，他还抬起头看着布娃娃笑，因为他平时一听到小熊猫唱歌就兴奋地手舞足蹈。
韩冰这才一愣怔停止了咒骂：“嘿！原来你也有脾气哩嘛！”看来这男人真是不受好气，老虎不发威他还以为是只病猫呢！这么一来日子还算安宁了一段时间，可是一个月子接连不断找茬生气导致转转没奶水了，儿子饿得哇哇大哭，韩冰才着急了。
转转在生产之前买下好多卫生纸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也不知道韩冰又从哪里买的满是扎人的玻璃纤维纸，大人用一下还能忍受，一给儿子擦屁股就声嘶竭力地大哭，转转说成个天花乱坠韩冰依然不给买好质量的卫生纸，娘儿俩只能苟且着用，她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敢强硬地说韩冰。因为韩冰依然想得起来就歇斯底里骂丈母娘：“你妈在医院就像死在病房不会动了，连厕所也不上，饿死也不吃饭去，就一下也不离开病房！死下了！”
有一天，韩冰的朋友杜风领着未婚妻田欢一起来看望转转，晚饭后聊天拉家常，韩冰竟然带着哭腔和杜风诉苦：“我就服了！她这骨头就比地下党也硬！倒说坐月子的人弱不禁风，这怎么我就想尽办法也整不死她？我晚上睡觉还冻得脚疼哩，就不信他们不冻！不怕冻死她们就尽管在！”杜风一听他这话吓了一大跳：“啊？你不想过敢能离婚了吧！你整死人你还得顶命哩！你为什么要整死人？”一把拉起他就往西卧室走，苦口婆心劝说了半天，韩冰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又高高兴兴和杜风一起吃饭喝酒。转转以为韩冰不想要她急等要娶哪个女人呢！也就是田欢来了才发现转转用的卫生纸有问题，随即就把那卷劣质纸扔了，指责劝说韩冰：“你是从哪里买的这么劣质的卫生纸？我们怎么就没见过这种卫生纸？这扎人火燎能用吗？你即使不心疼老婆你那儿子也受罪了吧！”韩冰依然不为所动，田欢只好给转转娘儿俩买来一些好用的卫生纸，最起码娘儿俩暂时不用活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