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寄托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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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转上班走了，妈妈竟然死活不让两个弟弟出门去打工，就想让他们都留下来陪在她身边任由她差遣，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只要一走，她就口无遮拦死尽活口地臭骂一顿：“我养得孩子没有一个，这么大一进院只留下我一个人又寂寞又害怕，一群没有良心的白眼狼，谁也不留下来陪我......”二妗听见还急得劝说她：“孩子们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了，将来谁也总得成家，出去说不定发展好有出息了还能娶个好媳妇成家过日子呢！你让他们一个个都窝在家里你能给娶过媳妇吗？就是不娶媳妇每天也要吃要喝呀！谁家大活人还能坐吃山空呢？”谁知愚昧无知的妈妈竟然说：“我敢供出个转转来么，我供出她来就不能白供她，她就得养活我们一家人给两个弟弟娶媳妇哩！”她就盯着转转的工资不放，谁也和她讲不清道理。两个弟弟就当妈妈是耳旁风趁她不注意赶紧溜走了，没走几天她就想方设法撒谎捎话说家里有事急用钱，正文老实巴交就把刚领到手的工资准备学装潢用又给她捎回来，正文还得再做重新计划，交给她的钱她也不攒着，今天“帮扶”这个，明天“救济”那个，几天就挥霍完了。正勇知道这种情况根本不让她打听到一点踪迹，她就想得起来一顿歇斯底里地咒骂，她只想当一个外人叫好的“救世主”，却把自己亲身生养的孩子当成了她统治剥削任由她使唤的奴隶！
其实家里紧张主要紧在小舅家名下，转转的工资拿回来妈妈都偷偷接济了小舅家，妈妈强势，爸爸理论不过妈妈只好也把气撒在转转身上：“啊？你说说我供你念出书来顶甚用哩？你还不如死了哩！我累得快吐血了还得拼命受苦哩！”转转气坏了，她从来不乱花一分钱不穿一件新衣服，连一辆自行车都骑不上还要怎么样呢？二妗担心转转想不开出问题就说宽心话安慰了她一顿，又安顿转转的爸妈：“你们再紧张哇还能这么逼考这个女子哩，这是遇上这个女子没心没肺，要是遇上村西头那李家的外甥女一时想不开不是给你们做下难看事了，可再不能这样了！”转转的爸妈也总算是收敛了一点。
只有到了学校和孩子们在一起才是转转最快乐的时光。孙存生是她在村里学校遇到一个三年级学生。转转刚去学校时，就有小孩接连不断向她告状，这个说：“孙存生问我要铅笔、本子了。”那个说：“孙存生问我要钱了。”还有的孩子说：“孙存生让我替他写作业哩”……她把孙存生叫来一看，他聪明活泼，伶牙利嘴，也很讨人喜欢，这么好的材料不好好学习真是荒废了！她发现他组织能力很强，动手能力也很强，自理能力更是不在话下，即使是学校的重活还没有等老师动手他就三下五除二搞定了，钉窗户，磊炭，架炉子……有这么个好帮手，真是转转的得力助手。转转就开始亲近他，深入了解他，想温暖他幼小的心灵。可能是因为她喜欢孩子的缘故吧，孩子们都喜欢和她聊天说心里话，他也不见外，转转老说问他什么他也如实交代，一下课他就主动到办公室和老师谈心，他也知道他做的不对，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由他支派，尤其是他的逆反心里很重。她发现他也想改变自己也想变好，就是不知道如何改变。其实他也很委屈，他告诉转转老师说：“我妈妈就不像老师一样能心平气和我好好说话，我做错事时我妈妈二话不说火冒三丈就把我捆起来吊在院里的树上用皮鞭狠狠地抽我，直到我苦苦哀求保证说再不做坏事了我妈妈才肯放我下来。”但是他又顿了顿说：“我被妈妈打完之后我就很想做更糟糕更恶劣的坏事！”这让他有了更重的逆反心理！他妈妈是村里的一村之长，能管住村里大大小小的刁民，为何就管不好自己的孩子呢？说明是方法不对。然后转转就找他妈妈谈心，她很耐心地劝他妈妈：“以后再不要打孩子，要找出问题的根源就事论事。”他妈妈也精明强干，也挺热情，也能听取转转老师的意见。他妈妈无可奈何地说：“这个孩子可把她我坏了，经常搞破坏，村民们也烦透他了，怨声载道，成了村里的一大害了，这可怎么办呀？”转转老师又劝他妈妈：“别着急，耐心点慢慢来，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他妈妈半信半疑但也听进去了并且承诺：“我以后再也不打他了，看他有没有改变。”
刚开始孙存生放学回去了，第二天的作业又是让别的孩子替写的，第三天他走了又返回来找转转老师:“正老师，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写作业？我一出校门就自己管不住自己了，玩着玩着就忘记写作业了。”转转喜出望外，这是孩子进步的开始，她激动地说:“当然可以啊！只要你想学好一定就能学好！老师相信你！”他又痛苦地说:“可是我连一年级的知识也不会，我从来就没有自己写过作业，都是让其他孩子替我写的，这我一下能学会三年级的东西吗？要是退班我这么大了我压根也不想退，我还想早点上学区的完小去哩！”转转赶忙问他:“你能不能借到一二年级的所有课本？能借到我帮你从头补起。”他兴奋极了:“能借到！”第二天他就借齐了所有书，每天放学其他孩子都走了，只有他留下来在办公室认真学习。他很聪明，记忆力也很强，没有几天他就学会了汉语拼音，他高兴地说：“学会拼音我就不愁了，不认识的生字我可以根据拼音记住它们。”平时的课余时间他补习一二年级的知识，课堂上学三年级的课程，新旧知识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同时进行，他再也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也不想去做坏事了，反而他还当起了小老师帮助学前班的孩子们识字读课文呢！孙存生越来越有信心，学校有再重再难的活他也毫不畏惧。学校院子里一片狼藉，满院的野草烂柴，院子的地面还高低不平里面高外面低倾斜着，下雨天路面很滑，孩子们很容易滑进路旁的沟里，路边也被雨水冲洗塌陷了。转转老师刚一说出口要修整校园的院子，孙存生就领导孩子们干起来，他分工明确，一下午的功夫就把校园整理的整洁干净，路面平坦美观，还吸引来村里的新支书参观了一遍。
半年过去了，孙存生的成绩大幅度提高，他成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也再没做过坏事。村民们也很奇怪，对他的评价大变样，竟然说:“自从正老师来了，孙存生就像他妈妈重生了他一回！”他爸爸、妈妈和姐姐都对转转老师感激涕零，尤其是他妈妈对转转另眼相看，她很好奇这么一个难缠的孩子就被这么小一个女孩循循善诱搞定了。转转老师也很感激孙存生陪她一起度过的快乐的时光，因为他很懂事很机灵也很会说话。暑假他还大老远地跑到转转家里看望他的转转老师，转转也时时记挂着这个曾经调皮捣蛋又讨人喜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