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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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人们一般很少缝新衣服，只在过六一和过年的时候才缝新衣服，尤其一到冬天，妈妈收揽回来的布料堆成小山，裁剪、锁边、缝制都是妈妈一手完成，就导致妈妈忙得不可开交，经常忙得连饭也顾不上做，孩子们饿得一哭闹就要挨打，整整一个冬天妈妈每天缝衣服能缝到半夜，过年那天大年夜别人家熬年，妈妈却一直还在缝衣服，等到缝完衣服天就快亮了，直到人家来取衣服合合适适穿在身上不误过年她才放心了，安顿好别人家，她才给自己的孩子们拿出早就缝好的新衣服、新鞋穿上一起出去拜年了，她这才准备做饭。妈妈就这样没明没夜辛苦劳作不只脾气暴躁还熬坏了身体，转转就担心妈妈哪天不高兴了改变主意不让她上学了，她就想无论如何要帮妈妈再减轻点负担，她觉得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家务活根本帮不上妈妈的忙，她就思量再做点什么事情才能减轻妈妈的负担呢？她就好奇妈妈那台缝纫机，就想帮妈妈缝衣服。

于是，只要一到星期天，只要妈妈一出家门她就偷偷捣鼓妈妈的缝纫机，没有几天就学会用缝纫机了，然后她又翻看自己的衣服是怎么缝制在一起的，就把姨姨们穿旧穿烂的衣服拆洗翻新改小拼凑在一起，再用缝纫机缝好，穿在身上妈妈才发现了。妈妈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奇怪转转坐在凳子上小脚根本连缝纫机踏板也够不着怎么能操作缝纫机呢？转转就一只脚站着用另一只脚蹬着缝纫机踏板“噔噔噔”把两块布整整齐齐给缝合在一起了，妈妈拿起转转缝好的布一看，针脚直直的还很匀称，妈妈这才相信转转会用缝纫机了，妈妈还是半信半疑又问转转怎么把这些布料缝在一起的，转转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妈妈讲说把两个前片缝在后背的两侧然后把袖子找对位置缝上去就可以了，妈妈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又瘦又小的人儿简直不可思议。刚开始妈妈再忙也不敢让她缝外人的衣服，只让她缝自家人的裤子，到后来妈妈发现转转缝的裤子也没有问题，外人的裤子也就交给转转缝了，从此转转在学校就抽空完成家庭作业，一放学就跑回家帮妈妈缝衣服，有了帮手后来妈妈又买回一台锁边机，转转又学会了锁边，这又给人们提供了不少方便，人们再不用跑进县城锁边了，妈妈也又多了一笔收入，妈妈知道这也有转转的功劳。

虽然这样也不耽误转转的学习，每学期期末考试转转依然是全校第一名，她的同桌张卓是个村里来的男生，不苟言笑很老实，学习很勤奋，那时候他们年龄还小，平时只顾学习互相之间不多说话，彼此也没有太多的交集；班里还有一位叫金俊军的男生，不知道原来在哪个座位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转转的旁边坐下了，他很机灵，也很调皮，不过学习成绩还很优秀，课余时间经常和转转、睿睿说话玩闹，同学们私下说金俊军是不是追转转呢；班里还有一个叫正源的男生对转转说：“听长辈们说咱们两家以前是一家还是亲戚呢。”这就拉近了他们的关系，但转转也没有放在心上。

三年初中很快就过去了，最后参加决定前途的关键时刻中考，那时中考成绩最好的学生上师范，考不上师范再考中专，上不了中专最后才上高中，全校成绩优异的几个同学王奇、睿睿、新邻居白青、寄住在村西头姐姐家的赵有才、同桌李卓和转转都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师范，金俊军上了市里的中专，而正源则是直接参加了工作。

有了前途的同学们都吃了定心丸就想玩个痛快，大家骑自行车一起去县城外几十里地的东风水库边游玩了一上午，下午金俊军邀请转转和睿睿去他家玩，一个村的白青凑热闹也跟着去了。到了金俊军家，金俊军用开水冲了两半茶缸妹妹的奶粉热情招待睿睿和转转，只给白青倒了半茶缸白开水。从金俊军家出来，白青还神秘地对转转说：“金俊军肯定是对你有意思，至于睿睿他想也不敢想。”接着又说：“金俊军对我还两看待......”还是白青心细，转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睿睿慢条斯理地说：“我早就注意到了。”

转转一家人喜上眉梢，因为家大人多，爸妈虽然没有积蓄，但也很高兴，尤其是三爹三妈极力支持转转，也给转转拿出仅有的一点积蓄，亲戚们都帮忙东拼西凑才凑够转转的书钱，三爹带着爸妈收下的粗粮交到粮食部门换了粮票帮转转办了转户手续，转转一下变成了人们羡慕的细粮户，转转在三爹的陪同下兴高采烈地进了师范的大门，在当时只要进了师范的大门就等于有了“铁饭碗”。这不仅要归功于爸妈的辛苦培养，最重要的还是要归功于三妈的熏陶影响和循循善诱。

在师范这所高等学府里，同学们在宿舍里用的都是统一的行李被褥，大家每天都要把被褥叠得像豆腐块一样整整齐齐，宿舍的每一个角落都要打扫得一尘不染，学生们吃的是大锅饭，不用花钱买，组长把饭打回大饭厅来一人分一饭盒端着吃，吃饱为原则，但绝不准剩饭，也不准随便抛撒浪费，同宿舍的室友们一起上学一起睡觉，那时的师范男生少女生多，男生们在一楼，女生们在二、三楼，虽然男、女生都在一栋楼里，但是从来没有违规违纪的同学，因为学生们年龄都小也都守规矩，学校管理也严格到位，这样的学习环境相对于大多数穷人家的孩子们来说简直就像上了天堂，大家一起快乐地学习，一起愉快地生活。

正巧李卓和转转分在一个班里，但他俩只是比其他同学熟悉而已，平时也没有任何交集。转转和正源顺其自然经常会有书信往来，却一直没有收到金俊军的来信，转转就去问他的好朋友王奇，王奇竟然说：“听说金俊军和上了市幼师的赵婧走得很近，正源不是早就说你和他找对象吗？你就别在金俊军身上花心思了。”原来是正源早就传出消息先下手为强，怪不得金俊军给转转连一份信也没有，转转就一心一意和正源友好交往，感情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