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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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萧家别墅。
萧哲正在健身房里锻炼身体，他已经持续锻炼一个小时了。
只有在锻炼的时候，他才感到没有那么郁闷和压抑。
他停了下来，坐在健身器材上，汗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
思念像一只挥舞着翅膀的精灵，深入他的脑海里、心里、骨髓里。
是的，他想她，想念她的笑、她的眼睛、她的背影、她的一切一切；然而，他知道她在躲着他，在逃避他，而他却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或许，她需要时间，可是，这个时间到底是多久呢？他却无从知道。
他从健身房回到卧室，刚洗完澡，手机响了。
“您好，祥叔。”他礼貌地问候。
“少爷，”电话那边传来慈祥的声音，“你那边已经放假了吧？”
“是的，已经放假了。”他用毛巾擦了擦湿润的头发。
“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萧哲说，“祥叔，您身体还好吧？”
“唉，老胳膊老腿的了，就那么回事吧。”祥叔无奈地笑了笑，“少爷，老爷让我跟你了解一下，你有没有跟美国这边的高校联系出国留学的事宜？”
萧哲停止擦头发的动作，白毛巾挂在脖子上。
“祥叔，麻烦您转告他，我目前没有出国读书的打算。”他语气平静地说。
“少爷，其实，老爷他很关心你。”祥叔劝说道。
“祥叔，”萧哲的一只手攥着白毛巾，“谢谢你。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内心在经历长年累月的失望后，已不再期待了。
“少爷，你也了解老爷，只要他认准的事情，是从来不会改变的。”祥叔忧心忡忡地说，“你……你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他的建议？”
“我也一样，只要认准了，就不会改变。”萧哲把白毛巾从脖子上抽了下来，冷静地说，“留学的事情，目前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可能的话，明年大四的时候我或许会将留学的事情提上议程，但决定权在我自己。”
“少爷，你何苦跟老爷作对呢？你们俩父子，明明都……唉……”祥叔叹息不已。
“祥叔，谢谢您的提醒。”萧哲把手里的白毛巾放进衣服篓子里，无奈地笑了笑，“我和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
寒假过去十多天了，新年在时间的流逝中，马不停蹄地来临了。
“小惜，租奶奶房子的谢叔一家要回老家过年了，年后才回来。”杨晋立一边吃饭一边说，“待会儿，我们去奶奶房子里看看，好吗？”
“好，吃完饭立刻就去。”白小惜嘴里含着一口饭，垂了垂眸，“哥，对不起。”
“傻小惜，又说什么傻话呢。”杨晋立摸了摸她的头，“当初要不是把奶奶的房子租出去，我们怎么生活？要是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我们怎么能静下心来学习？”
他抱歉地看着她：“小惜，倒是委屈你了，没少听闲言碎语、蜚短流长。”
“哥，我才不怕呢！”白小惜仰起头，倔强地鼓了鼓腮，“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哥哥！亲哥哥！哦，不，比亲哥哥还要亲！”
她可爱讨喜地笑着，一脸的纯洁无邪。
杨晋立看着她，抿嘴笑了笑，心里却五味杂陈。
吃完饭，杨晋立和白小惜来到楼下，杨晋立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了进来，乍看之下，一切仿佛还是以前的样子，可是已明显有他人生活过的痕迹。
“哥。”白小惜轻轻拽着杨晋立的衣角，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可是却说不出来。
“挺好的，”杨晋立笑了笑，“一切还是记忆中的老样子。”
反过来，杨晋立安慰了她。
杨晋立的目光落在客厅的茶几上，以前的水仙花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好几个杯子和小孩的玩具。
“小惜，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在茶几上写作业吗？”
“嗯，当然记得。”白小惜颔首，“那时，哥是我的小老师。”
白小惜看向厨房，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年那个小男孩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小男孩盛了一碗粥，小嘴使劲吹去粥的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粥捧到奶奶的房间里。
杨晋立走到奶奶的房间门口，斜倚在门框上，仿佛看见奶奶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却仍慈祥地对他微笑。
当年，奶奶离开家去住院的时候，奄奄一息却又慈爱地摸着他的脑袋，虚弱地说：“晋立乖，别害怕，有小惜陪着你呢……别担心，奶奶很快就能回来。”
白小惜推开当年杨晋立的房间，里面的家具和摆设几乎和当年一样。
那年，杨晋立十二岁，杨奶奶病重住院，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天，邻居的大人们在客厅里帮忙安排杨奶奶的后事，年幼的白小惜悄悄地推开杨晋立的房门。
当时，小小的他蜷缩在角落里，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她默默地走了过去，没有说话，只是挨着他，静静地陪他坐着……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的光亮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褪去，她就这样静默着陪他从白天坐到天黑。
小小的杨晋立终于抬起头，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有怎么抹也抹不去的悲伤。
“奶奶临走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着，“小惜，我怎样才能让奶奶知道，我想跟她说一声‘谢谢您！’”
“小惜，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他稚嫩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小小年纪就经历了三次亲人的生离死别，他的眼泪已经枯竭，再也没有眼泪了。
“不是的，”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眼里噙着泪，“哥哥，小惜就是你的亲人，我永远都是你的亲人！”
*
杨晋立也走进自己小时候的房间，想起了往事。
当年，恐惧绝望的他感觉被全世界遗弃了，然而，小惜推门进来，走进了他的世界，走进了他的心里。
从此，他不再孤单，不再害怕，不再绝望。
因为，他知道，她是他黑暗中的光……
“小惜，有你真好！”
他拉着她的手腕，心里满满的全是不能言说的爱。
谢谢你，小惜，陪我一起度过最绝望最无助最黑暗的日子；谢谢你，让我仍能如此快乐幸福、充满希望地活着！
是的，你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不仅如此，你还是我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用一生去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