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前途无亮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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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苟余给的地址，直直的向北行驶大约一刻钟后，周围的茅艹屋从零星的散落到没有，再到最后连勉强算是耕地的地都没有，再爬上个缓坡，才看见不远处的小点，玖玖下车打算去问问路，挥挥手让黑二驾车去坡底歇歇等自己，如果还要远走，就不能一日来回了，她大概要重新规划一下。
一座门口只有一臂宽，还没玖玖高的破烂茅草屋出现在视野内！靠近看才发现，连成人字的两张草席，连厚度都比别家的薄了不少，哪怕是固定在绑成十字的木头上，看着也随时都要被风吹走的样子。
左看看右看看，屋的周围什么也没有，只在门前种有些光秃秃的玉米杆，种得乱七八糟的，像抛出去随便种的一样，但还是看得玖玖兴趣大增。
细看才发现，枯黄的杆上不见一根玉米，看得她也不太敢确定，这是没长大的甘蔗吗？
这些日子来，她发现除了绝大多数野菜有点像见过外，不管是杂粮还是野果，都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差得很大，要不是看周围的同种果子都有被鸟儿啄食或者别的小动物啃食的痕迹，玖玖也不敢让人试来吃。
所幸以身试食的奴隶们吃了后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玖玖猜测，那些说什么吃了会呕吐腹泻，咳血的，要么就是吃太多，要么就是食用方法不对，大部分被动物啄食过的，都是可以吃的。
不管怎样，玖玖扒着粗糙的玉米杆不放拿到眼前细看，还去扒土看根，生怕看漏了什么。
一个个头不高，身材消瘦，肚子却高高隆起的黑火柴人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蹲下，借着跟他同高的玉米杆遮挡身型，细细的打量着玖玖。
玖玖当然意识到了，抬头看向来人的方向，高声问道：“请问是卢铁匠吗？我是苟余介绍来的，他说你打的铁具便宜又好用。”
在玉米杆中猫着身子的卢铁匠听到这话，笑得满脸褶皱都起，像嗮干的橘子皮，原来是那小子介绍来的贵人呀！他忙冒出个头来应到：“哎呀，贵人，我是，我是，您找对人了，我这手艺绝对好，包您下次还找我。”
居然随便问问都问到了，好耶！
“先看看要求，我想要打的东西比较困难，找了很多铁匠，他们都说打不了，叫我别折腾了，苟余听说后叫我来找您，说大概会不白来。”
卢铁匠听此更高兴了，哎呦，当初没白对苟余这小混蛋好，这么快就介绍生意上门了？
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卢铁匠收敛了笑容，有些拘谨的搓了搓双手说到：“不知道贵人想打什么，有图给我看一下吗？那么多铁匠都打不出来，我也不一定能打。”而且他好久没捡起这门手艺，也不知道手艺现在怎样了。
玖玖听闻，随手折下一只细杆当笔用，蹲下身就在土粉末状的黄土地上画起来，“我要一个这种铁爪子，大概有牛那么高！同时连个套，能套在牛背上，就能让它拉着大爪子耕地，怎么耕都不掉那种，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绑，更不知道铁爪子怎么造。”
卢铁匠听此瞪大双眼看着玖玖，“为什么想要做这个？”
说到这里玖玖就兴奋了：“我在梦里时看见老神仙们都是用它来耕地的！牛儿们带着它走得可快啦！犁得还整齐！”
卢铁匠惊讶了，心里翻江倒海，不可置信的问道：“神仙，也是用这种铁具耕地吗？”
“对呀，不过我很奇怪，它的究竟有多重，不仅牛可以拉得动，马居然也可以，只需要人在后面推一推，控制住方向就可以了！多神奇。”
听到这里，卢铁匠幽幽的说到：“是啊，多神奇，而且它可能并不重，最大的，也只不过两人一起也可以搬得动。”
玖玖疑惑的看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卢铁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会做，流程都在这里。”想了很多很多遍！
自从他有一天想出了这种铁器后，兴奋地跑去找贵人们推销，以为能遇到识货的，重金买它几个，只要有一人买后，用后觉得好的，再跟亲戚朋友一说，多来几个买，他就能卖他十几个，他就有钱了！
谁知道很多人都不相信他，看他只是个半种地半打铁的铁匠，都不信他能想出个什么好东西来，而且这种奇怪的东西看着就没有什么用，还费铁！
根本没有一个贵族愿意相信他，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拼死想要打一具出来，让众人看看，这铁具是不是真的没用。
但合适的铁太难得了，他已经进山找了好几年，还只是得一点能用的，按耐不住，都拿去试打了，打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试验时拿手指活动当牛走，拉着它在土地上耙，效果只是一般般的可以，还不如奴隶们用手扒土来得又快又好。
他猜测是因为整体不够重，入地不够深，所以耕地的效果出不来，想要再进山找铁试验，肚子犯酸，还有点疼，原来是饿得厉害，扭头看看家里的存粮，为了生存，不得已，收好梦下，去附近找活。
问了一圈才悲催的发现，方圆十里根本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他能见到的人，基本上都是帮人家种地的，主家不发工具就什么也没有，跟他们谈没有什么用。
而主家们基本都居住在城内，想要见一面，不是他努力就可以做到的，除非他进城去找门路，找同行，问是否有贵人投靠，成为贵人们豢养的铁匠。
但是自己打出来的铁器根本没有他们自家豢养的打得合心意，用着也不放心，就怕他偷偷贪铁。
而居住在城外，自己又有一亩三分地的，只要靠着全家的辛勤劳动，就完全忙得过来，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功夫，找他打铁，因为打什么都不知道，日常所用到的东西都有便宜又耐用的替代品。
要不是偶然间发现这些白色的棒子可以吃，他早就要因为没有收入买不起粮食被饿死了！
现在他只想打出心中的成品，用事实去告诉他们，他的想法没有错！神仙都是用这种铁具！想想成功的那天，他超激动，恨不得立马开炉干活。
“既然如此，东西我急着要，我也有炉，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动身？我有比较多的荒地要开！再迟点就错过冬耕了。”
得亏卢铁匠在兴头上，没注意玖玖说什么，只是笑得灿烂，“我一个人的，当然是收拾收拾就可以走了，请问贵人需要我去哪里干活？”
玖玖想了想，“我等等你吧，工作的地方不好说，还好我今天是坐牛车过来的，有什么都可以帮你一起装了，速度打包。”
卢铁匠掀起草席，走进茅草屋内，开始打包他的大宝贝们。
这位贵人居然还有牛车？看来不怕他付不起报酬。
玖玖在外面看着房屋周围种得很随意的玉米，喊道：“外面种的是什么呀？为什么好像看着都是不能吃的？”
卢铁匠气喘吁吁的声音传出来，也不懂他收些什么，“这白胖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是我在山里头无意间发现的，现在都收完了。”说着从茅草屋内飞出一根两指粗的白棒子，玖玖抬手接住。
拿到眼前细细打量，小玉米还很嫩，上面零星的散布着不到小指头大小的，米白色的玉米粒，数数还没够五颗。
握住两头，双手用力一掰，露出里面白色的芯，丢进嘴里嚼，不说鲜嫩多汁，起码也是清新爽口，吃得正新鲜的玖玖又把下半截放进嘴里。
收拾好行李的卢铁匠掀开帘子出来，准备拆自己的茅草屋打包带走，他大概有好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这屋子放在这里就是便宜了别人。
还没动手，就看见他命中的贵人这么不忌，直接生嚼白胖子，吓得他急忙上前喊道：“天呐，快吐出来，吐出来，这样吃可是会闹肚子疼的！”
他就试过，疼到他想切腹自尽，可一没有趁手的工具，二没有勇气，只能咬牙硬挺，后面疼到没有知觉了，再次醒来，看着从缝隙里射进来的阳光，感觉活着真好，好歹当时的天气不是很冷，不然他大概等不到今天！
天呐，他难道自带霉运吗？还没见面多久的贵人就要没啦！
玖玖一脸淡定的吐了一口吞不下的玉米渣说道：“没事，淡定，就是后半截有些太硬了，磕到牙了！”
要是在主星，这么嫩小的玉米，一整颗放进嘴里轻轻松松嚼成渣，脆甜脆甜的老好吃了！现在拿在手的都是无人工培养的，大概还没有褪去坚硬的铠甲，咬得她腮帮子都酸。
卢铁匠诧异的看着什么事情也没有的玖玖，感叹，不愧是做梦都能梦到神仙的人，是个有前途的贵人呀！他的好日子是不是要来啦？
“你刚才那么紧张干嘛？当初吃这个你吃出了什么问题？”
“就是肚子疼，像是有人拿刀在我肚子里搅和，疼到我不想活了。”
玖玖了然，这么硬，大概算杂粮里的硬通货吧，是真的膈胃，这位仁兄也不懂吃了多少，居然吃成这样。
当卢铁匠怀抱着装着他全部家产的破陶罐，跟着玖玖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上一段缓坡，再下小山坡，就看见停在不远处，那光秃秃的牛车？！
乖个咚咚，他从未见过如此朴实无华的牛车？！
真牛加木板车？！
苟余这小子不会介绍了个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