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年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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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被吓到了,山石哥哥。”关年年看了一眼山石,见他不动声色,没拦着自己的意思,就顺杆爬:“最近本来身体就不好,买药买肉的钱都没有……”
张义咳嗽两声,那女人捏了一张大团结出来。
要说是道歉,十块钱,已经很给面子了,这年头沪市那种大城市的工人都才三十多一个月的工资。
关年年却不接。
他们失去的只是身外物,她关年年刚才可是差点被这些人扒了检查啊!“钱有什么意思,没票,什么也买不着,你给我这钱,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买不要票的肉蛋……”
流氓准则第n条,劫富济贫不如卷光同行。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静默了一秒钟。
张义哈哈一笑:“难怪是山石看中的女人,果然跟他说的一样胆子大,直来直去!这样吧,你们身上有多少票都拿出来,还等什么呢。”
于是关年年手里很快多了一叠票证,她爱惜的数一数,这些票光是肉票布票,都抵得过一个工人一年拿到的量了。
嗯,未来十年左右,可离不开这些票,下次没票用了再宰宰他们吧。
关年年拿着钱票,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既然是我们山石哥的朋友,那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随便拦着姑娘想扒拉别人衣服了,也就是我山石哥肯定信我,换一个人都想不开抹脖子了。”
那三人又被张义教训了两句,灰溜溜的跑了。
“那啥,钱也拿了,山石,你好好安抚一下弟妹啊,我先回去了,下次带弟妹一起来吃饭。”张义也随口安抚两句就离开了,估计也怕了关年年下一句就宰到他头上。
“那个,没事我就先走——诶诶诶你干啥!”关年年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墨岩拎着脖颈带到巷子深处,这熟悉的压制墙咚,让关年年有点恍惚。
就在自己第一次来镇上的时候,是不是就被这样咚过?
又被墙咚了怎么脱身?要不拿502黏他裤衩子咋样。
关年年胡思乱想的空档,头顶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胆子是不是大过头了,你背后藏了什么?三个人啊,你还想动武器?就你?”
当初那个眼里都是绝望、懦弱、苦涩的村里姑娘,真因为看开了就变成如今这个胆大包天、顺杆爬、滑不溜丢还唱作俱佳的关年年?
这突破了墨岩的认知底线。
还胆子大到敢在三个敌人面前动武器,之前不是挺会叫唤吗,什么耍流氓啥的,你倒是喊,倒是跑啊。
“额呜,嘤嘤嘤。”抽泣声从他怀里传来。
墨岩僵住。
关年年,哭了?
想过她会怎么狡辩,跟自己顶嘴,却没想到,她哭了。
“我知道我很贪婪,也变得古古怪怪,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爹没了,亲妈肚子有个遗孤,觉得是个男孩,就厌烦我奴役我折磨我羞辱我,村里也没什么人能帮衬我,唔唔……”
关年年又抽噎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我要是再不改变,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我知道今天这一出,是我借你的名头给你添麻烦了,
最多,这些票和钱我还给你,求求你不要为难我,不要打我,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不要伤害我可不可以。”
之前就打不过这个狗男人,如今连想用武器耍贱也被他发现了,只能装一下了。
当然,钱和票想要回去,是不可能滴!
没错,她哭了,她装的!
墨岩犹豫了,这姑娘不算矮小,却瘦得可怜,那天的灵堂事件,他也是目睹小姑娘腿脚都是伤痕的,他自己经常受伤,不难看出那些都是真伤痕,不是作假的……
“你。”墨岩想再说点什么,却改了口风:“你这次出现,他们都记住你的脸了,对象身份也坐实了,之后你稍微低调一点,就按照指导员说的,和我假亲近,其他事儿别做那么多。”
“不行!”关年年要炸毛。
如果有现成的便宜摆在面前,她为什么不占。
本来做这次任务就挺亏的,要是再没了这种劫富济贫的便宜,她靠劳动挣工资得多累!
听到拒绝,山石浓眉都拧起来:“你说什么?”
几个年轻人嬉笑着路过,嘈杂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注意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墨岩带关年年回了小院,那个小胡子男人正好搂着个女人要进门,见到关年年去而复返还是墨岩带回来的,挑眉。“山石啊,这真是你对象?”
怎么水蜜桃一样的女人不要,要这种?
墨岩勾勾唇角:“我们村的,真是我对象,豪哥你玩着吧,我带她来认认门。”
小胡子对关年年没什么兴致,但有其他女人在他办事也不得劲,带着女人离开了。
这下院子里就两人,可墨岩还是逐一检查了才出来,示意关年年进她的房间。
房间特地不开窗,不怎么明亮的光线,弱化了他黑皮肤带来的瑕疵感。
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型,深邃似乎含着无尽思绪的眸子,组合成眼前的活色生香,因为靠得近了,带着微凉冷清的雪松味扑面而来,味道有点特殊,可以说是好闻。
墨岩沉默的看着关年年凑过来吸鼻子的动作,后退了两步。
他手里抓着一个包裹,之前没看到,估计是检查的时候顺手拿的。
都不用关年年催,人家自己开口了。“这是我准备的谢礼,一直没机会给你。”
“没关系的,现在给一点都不晚。”关年年伸手去拿那个包裹,入手后微沉,这包裹皮还不错,韧性很足的样子。
墨岩默许她拿走,表情有点微妙,估计是看一个年轻姑娘用着老油条的口吻,干净利索来拿走谢礼,觉得稀罕。
“还有就是真要谢谢你那天帮忙。”墨岩山洞醒来后告知了指导员自己和关年年的纠葛,回来后还特地调查了两天,这关年年虽然在她自己家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却没有提及他的只言片语,果真是个口风紧的。
“哎呀,我就是乐于助人,热心肠罢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关年年的视线在对方脖子一扫而过,结果只看到凸起的喉结,那个挂坠呢?
她一着急手伸过去,被对方灵敏躲过了。
“吊坠呢?”关年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