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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母亲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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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历立回到了老房子,这是他老爸贷款买的。去世后,他母亲没有能力偿还贷款。还好有保险赔偿金,这让母子俩有了安身之处。

小区是二十年前的了,以前还是家属楼制,那些年刚刚改制,可以对外出售。这样的历史原因,导致小区很窄小,并且没有物业管理。

都是居民自治,但是那个年代,没有权势是办不了什么有效的事的。每年冬天,暖气不给好好供,屋里像冰窖一样。老住户们有能力的几乎都搬走了。邻居都换了一茬,剩下老弱妇孺还在。

直到近年来县政府开始集中供暖工程后,冬天的供暖才好了起来。加上前段时间政府的节能减排工程给住宅楼加装了保温墙,屋子里现在热乎呢。

院子里挤满了车。有想出车,被后来停的车堵住的人,站在大门前打挪车电话。历立有先见之明,将车停在远处走过来的。

窄小的院子,堆放着杂物的楼梯间,墙壁破旧贴满了小广告。

扶手落满了灰,有部分锈蚀断裂。历立拿着钥匙,打开了家门。

都是熟悉的样子。家里还算干净,老妈经常来收拾。

房子老妈收拾的整齐。本是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用的。历立到了过日子的年纪了。但工作一直也没着落。

现今不用担心了。过日子需要的,他都有了。无非就是钱。

历立取了户口本。他和巧萍约好领证的日子到了。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

黄子洋给历立早就讲过,有钱人结婚都要签订婚前协议。这证一领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婚后所得的个人资产就成了家庭共有资产。属于你历立的,也都是巧萍的了。

有钱人结婚前,必须要签协议。讲财产所有权分配好,游艇是谁的,几十部车子是谁的,几十处房产是谁的,几百件艺术品是谁的,几万份股权是谁的,几亿存款是谁的,马厩里的几匹马都是谁的,养的几条狗各是是谁的,甚至鱼缸里的鱼,屋里摆的动物标本,都要写得清清楚楚。

就像是在结婚这天分财产,听起来更像是离婚。结婚这天就为离婚做好准备,好像是注定失败的战士,还向着敌人冲锋,有种莫名悲壮的感觉。

有在婚礼当天签字的。刚刚在牧师见证下交换好婚戒,宣誓不论疾病或贫穷,都不离不弃。接下来就在律师公证下,当众签署婚前协议。

历立本不想搞这些的。但如今却有些犹豫。

无数光鲜的爱情,最后被婚姻埋葬。他犹豫了。或许他不适合结婚呢?

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这才一年多一点,就准备结婚了。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钱多的花不完。就算最终被分去一半,又能怎么样呢?

他可以确定巧萍不是一个一切为了钱的人。巧萍和他结婚是为了钱吗?不是,绝对不会。

这天他和巧萍相约去了民政局。

“从此咱们就是夫妻了。”巧萍说,“老公你要好好爱我啊!”

历立不免感叹。他现在也是有了小家庭的人呀。

这个年是两家人的年了。两家的别墅很近,但毕竟是两栋楼。跑来跑去不方便,过年干脆就都住在一处了。

历立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有外婆和大舅一家,大舅的两个女儿也带着女婿回来了;大姨一家,两个儿子带着老婆或女朋友,一个女儿带着老公;还有巧萍一家,巧萍大伯一家,总共二十多号人了。

房间都住满了,历立还和大姨家的两个兄弟挤在一起睡,在房间的地毯上打地铺。

二舅一家三口在老房子里,赵悦磊还没有女朋友。他和他爸都各自有着打算,小小的屋里,就是电视声在响,拥挤却冷清。

“看看看,看什么看,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赵富军先发作了。

“有点出息的样子,你二娘就给你二十万就把你打发了,你还好意思吃的下饭,看得下电视?”

“三十万。”赵悦磊不情愿出声,但也忍不住他老爸这种口气。

“二三十万有啥区别?你个龟儿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咱家地被征用赔了足足八十万,八十万啊,你二娘哪来这么多钱,肯定是你大爸托她给的,三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赵富军就这调调。

“你别这么说,我听说人家历立妈现在发达了,天天往省城跑,好像是历立赚钱了,在省城买房了。省城的房不得一百万?人家给你三十万你就知足了吧。”沈丽琴说着。

“你看看,谁不比你过得好?你整天蹲办公室,能挣几个钱?你个没出息的龟儿子。”赵富军就知道数落自己的儿子。

“你有出息?你个老龟,还嫌我没出息?”赵悦磊拍了筷子,走出上房屋,回去了自己的屋。

此时历立家里正热闹呢。俩家人成了真亲家。

“历立,你叫我一声爸,那我就把你当亲儿看。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你是干什么赚钱了?”

巧武喝了酒,就一定要问明白。他不能嫁女儿嫁得这么不明不白。

他没有收到历立的提亲。虽然给了一套大别墅住着,虽然女儿手上大钻戒戴着,但他总觉得亏了。嫁女儿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大的亏。

巧武知道这是喜事,但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眼前陌生的这个混小子,他才见了几面,如何让他能相信,这个小子能比他还爱自己的女儿?

“爸,您这么说我真的,我从小没有爸,是我妈一个人拉我长大。你现在开始就是我亲爸。

“我决不会亏待巧萍的,我发誓,我的钱全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一分黑心钱。

“你去问问,我的员工们,我从来不会压榨他们,我不是压榨剩余价值的资本家,我清清白白,真的我,爸,我清清白白!”

历立没有完全醉,他只是不想说瞎话,因此顺势睡倒了。

巧萍和冯艳珍扶起这对汉子,劝巧武别喝了,让人家孩子休息去吧。家里这么多人,碍着面子,巧武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但就是这次,让历立下定决心,去学习。一定要搞明白这个高维流浪汉到底是谁,为啥要给自己钱。

他花钱花的这么不明不白。钱是他接受的,这对巧萍说太不公平。

如果这些钱是恶魔的契约的话,如今巧萍也要为历立自己的贪婪而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

只是如今不仅仅是花不花钱的问题了。就算他把钱全捐出去了,但这个恶魔的契约还是存在着。

更何况,没人能拒绝如此巨款。更没人能在享尽荣华后依然拒绝这笔巨款。

巧萍支持他。

“我支持你!去深造,做你想做的事吧。”巧萍现在丝毫不怀疑历立钱来的正当性了。

他们在婚前咨询时查过自己的财产和缴税记录,没什么异常。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获赠时的财富没有被认定为偶然所得,因此只交了印花税没有缴纳个税。

国内尚没有赠与税,他获赠的这些财产又是纯存款,几乎是没有税额的。不过这样的操作确实是合法合规的,税务局的人给他们解释了,是目前法律不完善,因为这种情况以前很少出现或是从来没出现过。

至于究竟是谁送的钱,巧萍就很唯心了。她想一定是有神明成全自己和历立的缘分。

她去上过很多香。她曾经在上大学时出游逛过妈祖庙,拜过妈祖,许下过这样的愿望。她相信是妈祖成全的。

历立在看到自己的税务信息后更是不清不楚了。他本以为是一场梦。但看来国家是早就知道自己很有钱。但又不是刻意去理睬他。

他忽然觉得后怕。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他一定要找到问题的答案。

他不会依靠神明。他只信科学。

他决定师从北师大的物理教授韩教授,做他的学生,专心研究广义相对论。虽然他大概率不能在学术中做出什么创新和推动,但至少他要明白他在面对的是什么。

他在沙龙时早就和韩教授很熟了。他联系了韩教授。

韩教授让他报名非全日制的研究生,他会关照历立的。

历立觉得这怎么能行,韩教授太看不起自己了吧,他要考就考个全日制的。于是就开始了辛苦的备考工作。从头再学高数,学大学物理。

历立就住在了帝京,离沙龙和北师大都不远。巧萍也去陪着他。

只是她每天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婚礼。

婚礼是迟早的事。

求婚是两人之间的承诺,领证是在法律上的承诺,婚礼是对各自社交圈的承诺。

婚礼是对双方家人的承诺。巧萍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么多年来,她有好多次有想找到母亲的冲动。但是她又不太敢。万一……万一母亲真的是为了钱跟人走的呢?她该怎么办?

如今她要结婚了,她有种冲动,要想迫不及待的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让她知道她的女儿长大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我想去找我亲生母亲。”巧萍跟历立说。

历立看了她一眼,巧萍看起来心情复杂。历立搂她在怀里,说:“好啊,我也要见见这位丈母娘呢!”

“我爸从不跟我提她。但听别人闲话,说我妈跟有钱人跑了。我害怕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我还不如不找。”巧萍说。

“先问问你爸,看他什么态度。我妈说,我爷爷在江西老家其实还有老婆孩子呢。但我真觉得和他们没必要相认了。”历立说。

“我是亲妈,和你这不一样,你这是童养媳奶奶生的大伯,不说有没有亲情,指不定还有什么仇呢,不认也就不认了。”巧萍自然是听历立讲过自己的家事。

“确实。我爸其实也没去过江西。从他那儿就断了联系。”历立说。

这天巧萍和历立特地飞回去问老爸。

巧萍回家,问自己父亲:“爸,我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能去找我妈吗?”

“你已经长大了,我就告诉你。你妈是跟人跑了。王瑜京,是咱们县少有的富户。他先是靠开大车起家,后来在省城买了块地,成了房地产小老板。你妈和他是同学。我穷。我真的穷。你妈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她没耐住穷困。那时候据说王瑜京是去太原买了个煤窑,从此我再没见过他们两个。”巧武说起了往事。

巧萍忽然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曾跟着母亲去过省城。那时候老爸应该是不在的。她似乎对这个王瑜京有过模糊的印象。

她记忆中更多的,是母亲给她买的脆皮花生豆的味道。

“谢谢爸。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巧萍对面前这个沧桑的男人有些心疼。

“你要想找,就去找吧。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妈。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你去看看也好吧。”巧武说。

“嗯。爸,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心里有数。”巧萍说。

出了家门,历立带着毛球和巧萍在小区的湖边长椅上坐下了。

“怎么样?有点眉目了吗?”历立问巧萍。

“我爸说,我妈是跟人走了。那人叫王瑜京,是个开煤矿的,在太原。”巧萍说。

“这就好办了。我把名字给苏张雯,她应该能找到吧。”历立说着就要拿出手机。

“哎,你先别急。”巧萍按住了历立的手。

历立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没事,既然知道了线索,也不急这几天。”历立搂着巧萍,看着她略显惆怅的样子。好久没见她如此低沉了。

“我怕。怕我妈会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我都快忘了她的脸。”巧萍说着,都快要哭了。

“有我在,有我在。她毕竟是你的母亲,这是事实。她的态度又能怎样。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历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有你在真好。”巧萍说。

“我一直在。”历立说。

“小时候被妈妈抛弃,我常常自己偷偷在卧室里哭。后来家里有了巧双双,我本来还很排斥他。但他太乖巧了。遇到你之前,他应该是最疼我的男人了。除了我爸。”

“他还是小屁孩,我才是男人。”历立说。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巧萍说。

有时候历立真的很招人烦,说些不经大脑的话。

历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比划了一下嘴上拉链,就只搂着巧萍。

“我来亲自给苏姐姐打电话。”巧萍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跟苏张雯说了这件事。

两人在各自父母这里住了几天。

历立这天带巧萍去了自己父亲的坟。萧县人的习俗是在山地里找风水好的地方做坟。

历立开着一辆底盘超高的奔驰大g在荒丘的沙沟里颠簸着。四十多分钟后,车走不进去了。历立带巧萍下车步行。翻过一个小山梁,就看见一个山坡上的小土包,和一个低矮的黑色大理石墓碑。

墓碑上没有名字,大概当地人都是如此。历立也从没想到过,为什么大家不在墓碑上刻名字。只是刻着“本茔后土之灵位”。

当地人都是靠着山势和位置记住坟茔的位置。

山沟里风很大。贫瘠且荒凉,只有蓬草翻滚。土地有褐色的硬壳地衣,薄薄一层,踩一脚,下面就是黄色细土,随风飘散。

“就是这里了。”历立对巧萍说。

巧萍按照习俗,带了纸钱,上香垫酒,最后磕了三个头。

历立小时候清明节随妈妈来。上大学后就没有时间回来了。

“爸,我带媳妇来了。巧萍,咱们萧县人。”历立对着土堆说。

“爸,我是巧萍。历立很好,我会好好对他的。”巧萍也说。

回去省城不久,巧萍刚在自家坐下,苏张雯回电话了。

“平平,王瑜京这人是查到了。很好查,前段时间扫黑除恶时他被抓了。原籍就是萧县。只是,好像没有你母亲罗幼芬的近期消息。王瑜京的妻子是三十岁的李晓梅,或许我再查查。”苏张雯向巧萍说。

“哦,谢谢苏姐姐。辛苦你了。”巧萍心里五味杂陈。她此刻只想要历立的怀抱。

“别伤心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历立又在那条长椅上,安慰紧紧环抱自己的巧萍,抽出一条胳膊抚拍他的背。

“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巧萍想到这里鼻子酸了,忍不住眼泪,就哭了出来。

“命运,苦难。这都是人们在世间要经历的。有时候我会在想,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但有时候活着就已经很困难了,努力活下去就是意义吧。”历立说。这下他说话有了点进步。

“她会不会是被迫抛下了我,受尽委屈,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受难。而我在这里锦衣玉食,还埋怨她抛下了我。”巧萍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历立受不了女人哭。但他没办法,只是抚着她的背,先让她哭吧。情绪需要适当的释放。

“你没做错什么。你怨她,这也是被抛弃后的人之常情。你没错,是命运太能刁难人了。”历立安慰着她。

又过了好些天,苏张雯带来了新的消息——罗幼芬已经过世了。

历立和巧萍去了太原。去了她的墓前。好歹她还在公墓有块墓碑。但落满灰尘,没有人去吊缅。

巧萍将一束白菊放在了墓碑前。历立则放了一束白玫瑰。

“妈。我是巧萍。你还记得我吗?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愿你安息。我不记恨你了。你留给我的随身听,我经常会听的。我爸还好。他有了儿子。我也好。我有了丈夫。历立,他对我很好,我们很幸福。”巧萍对着墓碑说。

“妈,我就是历立。巧萍是我妻子了,我这个新女婿来看您了。我会照顾好巧萍的。”历立也说。

两人紧握着手。巧萍拿出了她的磨掉漆了的随身听,将一个耳机递给了历立。

插上磁带,按下播放。

“蝴蝶眨几次眼睛

才学会飞行

夜空洒满了星星

但几颗会落地

……

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

盘旋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

多的是

你不知道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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