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么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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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不敢置信，就差手指对着自己鼻子挨个问一遍了。

直到她见李爷爷慈祥地朝自己再次看来，这才确信大佬们口中的琴师就是指自己。

小姑娘嘛，头一次被当面这么认可，又都是比较有分量的大佬们，心里头多少是有些小喜悦的。

不过海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人家越是觉得你不错，认可你，自己反而越是不能松懈。

“谢谢！”

不知道怎么的，她这句谢谢脱口而出。虽然人家没有直白赞扬她什么，但她还是腼腆地表示感谢。

缓缓落座，她跟平常一样，自然而然的轻轻抚上琴弦调试几下，确认音没有问题后，她略微停顿，立马想好了曲目。

她礼貌地自我介绍后又讲了下曲目名。反正客人也没要求，于是她就把前些时候常练习的《千层雪》弹奏出来。

大人们也都在座位上静静聆听，表情虽无太大变化，但气氛却也明显凝结着欣赏之意。

一曲结束，海月起身:“李爷爷，丁先生，老先生，还有这位叔叔，琴调试好了。”

可能是她认真又礼貌的模样太讨人喜欢了，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女娃确实是个好苗子啊，李先生收了个好徒弟。”

老先生真诚说道，其他人也是如此认可。就连李爷爷好像也蛮认同，频频点头:“老先生过誉，您一看就是行家，我虽孤陋寡闻，但在杭州确实不曾听闻有这样一个馆藏。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李先生不必客气。在下姓唐，单名衡，这琴馆取名衡门馆便是此意。”

“衡门之下，有琴有书，载弹载咏，爰得我娱。岂无他好？乐是幽居；朝为灌园，夕偃蓬庐。”

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了，海月脱口而出，把唐老先生着实惊到。他看着海月好一会，这才朝一旁的徒弟示意，后者心领神会便退出大厅。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海月问完还没等来大人们的回答，某人已经抢先表态了。

“你也太厉害了，这首诗都背下来了。”

李志辰对古诗词那叫一个头疼，反正在他看来，海月是顶厉害的一个小妮子。

“唐？莫非先生是苏州人？”

李爷爷大胆猜测，难道真是那个唐氏？

“呵呵，果然是逃不过李先生的法眼，一猜就中。”

唐老先生笑笑不语。丁先生代为回答，也应证了李爷爷的猜测。果然啊，他竟有些

恍惚。

其实唐老先生听他这么问，也已然猜到了李爷爷的家学出处，但并未说破。

“海月姑娘，你确实如我学生所言，是个不可多得的琴师。不过你年纪还轻，可以慢慢研习，日后必然有所收获。”

唐老先生说的含蓄。从他的馆名就知道他现在已然退休养生心态，对于社会名利场并无太多关注。因此也并没有什么太功利的说词。

丁先生倒是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么好的苗子，倘若能进到自己教学的学院，那岂不是一大幸事。得天下英才而育之，本就是每个老师都乐成之事。

“不知道海月现在读哪个学校？以后有没有想往音乐这块发展？”

“额，我还没确定耶！我们就读丁兰那边的高中，离家很近的。”

“既然试琴已结束，不如请客人们移步前厅，特别是李先生可要帮忙鉴赏一二。”

前厅的案桌上错落有致地或竖立或横放着各种各样的古琴，外面都有玻璃罩着，并且每一张都有名牌说明。

“这么多琴！”

李志辰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就从旁边看上一眼，想不到进了这片区域再往前走，全是古琴。

“好厉害，各种朝代都有耶，太神奇了。”

海月盯着其中一个名牌说道。

博物馆的古琴她看过，南北朝，唐朝，宋朝都有，但是并不多。毕竟是上千年之前的古董，有些人私藏在家。能在馆内展出的并不多，可即使那样，她也已经很震撼了，每次去都会盯着看好久好久。

特别是李志辰，总想着让他老爸多斫几张好琴出来。

“唐先生，这张琴可是虞舜琴？”

“正是。”

两位老先生在那边一阵讨论交流。而海月嘛，没一会也顺着这个方向过来，她盯着这张虞舜琴看了又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临走时，唐老先生给三人都送了礼物，说是正逢佳节，又很开心认识新朋友，非要给他们送一点见面礼。

三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走出大门没几步，海月突然感觉有点头晕，可能是里面呆太久了，闷得吧。这初秋也还是比较热的，还没到完全凉爽下来的时候。

“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海月把手里的礼盒递给李志辰，自己拿出包里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你不会是……这个月圆之夜，潮汐的引力那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