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牛刀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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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冬冬考研前的一个月，每周都要与沈立涛约会，因为他一再央求，她不好拒绝。考研结束的第二天，他送她回武汉。任志豪、高兰兰夫妻俩发现二人状态明显不同，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透出恩爱和甜蜜。

这一家人还没从久别重逢的兴奋中缓过劲来，刚吃过中饭，任冬冬的舅舅高东生和表弟高小宝来访。他们带了一堆土特产，风尘朴朴。高兰兰下厨做了两碗三鲜面。高小宝直呼好吃，看样子仍未吃饱，高东生埋怨道：

“你小子是饿死鬼投胎吧！这么一大碗三鲜面，这么多肉，还有三个荷包蛋，你还没吃饱。”

高小宝一言不发低下了头。高兰兰连忙说：

“没事！我再煮三个荷包蛋，总得让孩子吃饱吧。”

沈立涛连忙说：“别忙活了，阿姨，楼下不是有面馆吗？我带小宝去吃个够，再大的肚量，6个大面包也应该够吧。我再带4个回来给舅舅吃，他也没吃饱呀。荷包蛋是有营养，但填不饱肚子。走！小宝，下去吃面包，软乎乎又香又甜的白面包。”

高小宝连忙起身答应了一声，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在春来面馆坐下，高小宝一年吃了4个大面包，这才喘了口气，放慢了节奏。沈立涛调侃道：

“小宝，你饭量这么大，不知道干活是不是一把好手？否则养家糊口是个大问题，你高中毕业了吗？”

“没！刚读高二，读了一个月我熬不下去了，老师上课我一句话都听不懂。这要参加高考，我非交白卷不可，还是趁早打工赚钱要紧，我不是读书的料，认命吧！”

“咱俩掰掰手腕，我看你手劲大不大。”

沈立涛摆开架势，大马金刀似的坐着。高小宝却很随意，沈立涛说了声：123，开始。高小宝起初手腕屹立不倒，毫不费劲，然后一下子就扳倒了沈立涛的手腕。如此试了三四回，回回都是如此。沈立涛用尽全力，脸涨的通红。他埋怨道：

“小宝，你倒是让我几分呀，给我一点面子，我可比你大五岁呢，真让我难堪。”

高小宝咧开大嘴笑道：“姐夫，我是想让你来着，可我没用多大劲呀，你们这些大学生根本没手劲，我估计，5年前我读小学五年级都比你强。”

“哇，你这么厉害，在你班上是不是冠军。”

“对呀，我不但在班上在全年级都是冠军，不过在学校还有个比我厉害的角色。我跟他扳了10回，只赢了两回。但他是高三，比我大两岁，所以在同龄人中我永远是冠军。”

“这么牛逼啦！我告诉你，没有永远的冠军，强中更有强中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走吧，咱先回去，你爸还饿着呢。”

回到楼上高东生一再推迟说已经吃饱了。高兰兰嗔道：

“哥！跟自己妹妹还客气啥，几个面包而已，你吃不穷我。这次来了，多住几天再走，我得好好款待你和小宝。小宝都有三年没来我这里了，是不是，小宝？”

“是的姑姑！每回在你这里我都吃的山珍海味，回到家就吃不下一碗饭。我妈埋怨我嘴涨价了，不过还好，过了两三天我的胃口又恢复了正常。我没别的能耐，身体还是蛮好的。从来没生过什么病，最多就是得个小感冒，吃两粒药就好了。但是姑姑，这回来，我可能要住一两个月，因为我要在武汉找个工作。你知道我也辍学了，不能光靠大人养活呀，我都16岁了，有的是力气。”

“是这样吗？哥，你也想在这找个工作，看着小宝？”

高冬生咽下面包才说：“这里不是武汉吗？你大小也是个公安局副局长，门路多，帮我和小宝找个力气活，应该不成问题。我们没别的本事，但有的是力气，还能吃苦，是不是？妹妹！”

“力气活倒是有，但不知是哪种力气活。如果是基建工地的活，那倒是有，但工资也不高，才42块钱，一天工作9小时。小宝都没干过活，他吃得消吗？”

高东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你看看他，牛高马大，肩膀比我还宽，力气有的是。只要一开始挑担子，140斤不成问题。等习惯了，180斤都不成问题，还可以挑两包水泥，只要路程不远，在100米之内。”

“哥！你不懂，力气活是有，但也不能老是挑担子卖苦力，至少也得学点基本的技术活，比如砌砖、装模，装修之类，活儿又轻，工资又高。小宝还小，你得为他做长远打算。”

“是呀，妹妹，可咱也等不起呀，学技术得慢慢来。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在农村种田干了不少活，但一年满打满算纯收入也不到3000块。小宝很快就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家里还是三间旧平房，下雨了还漏雨。我琢磨着建5间2层的楼房，少说也得要五六万块了。我到哪去筹这笔钱？亲戚朋友最多借个一两万就顶天了，还有4万的缺口呐。”

高兰兰埋怨道：“哥，你这些年就没有什么存款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管有多困难，都要存点钱用于保障，细水长流，尤其是建房子这种大事，可不是一两年的事。你一年存3000，10年不就是3万吗？”

“对呀，我家一年纯收入是有3000，但小宝、小芳读书，学费一学期就要好几百，还要生活费，零花钱这一年下来两千块钱就没了，那我一年最多存1000块。这还要赶上年成好，挣钱的活儿多，老板不坑人。农民存1万块钱比登天还难。”

“真的是这样吗？哥，你可别骗我，据我测算，你一年种田，卖橘子，收入少说也有五六千，干活的工钱又有两三千，加起来就是八九千，除去开支一年存5000块钱不成问题。你家里现在到底有多少存款？你只是诉苦哭穷，我也帮不了你，你建房子借钱，最多也就从我这借几千块。我和你妹夫一年的收入才不过3万，房贷都没还清，冬冬还要读研，我还得给他筹备学费和嫁妆。如果要出国留学，那又要筹集十几万，我要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接下来几个回合，高兰兰和高东生围绕money和建房虚虚实实，高小宝听不下去了，插嘴说：

“爸，你干嘛撒谎！姑姑又不是不愿意帮我们，咱家不是还有三万多存款吗？你还说咱爷俩打工，最多两年就能凑齐六万块。真是的！一家人还玩心计，我都替你蒙羞。”

高东生脸变成猪肝色。沈立涛看热闹，早就看出了门道，看了这么久这才淡淡的说：

“舅舅！小宝还要娶媳妇，彩礼又要一万块。但是，他能不能挣10万块钱，你说了不算。这么说吧，你告诉我，这5间2层楼房6万块钱够不够？别到时候又说要10万块。”

“阿涛！你想借钱给我吗？我就知道你是有钱人，我吐口唾沫一个钉，6万块完全够了；如果能精打细算，还能稍有结余。材料钱工钱我就不算了，反正建筑行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这6万块只能管两三年，三年以后是什么行情，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如果要建房，什么时候有钱就动手，千万别等。”

“你们农村人就是沉不住气，生怕物价嗖嗖嗖的往上窜，没那么邪乎！三年就是三年，我敢保证，三年后小宝能月入2000，年入2万四，四年就是近10万块。不过，为了减轻你的焦虑，这个以后再谈。我没钱借给你，因为说借不好，不如说白给。直说吧，我现在就可以给你8000块，不过要先放阿姨这里存着，等你明年凑齐了钱想建房再说。”

说完沈立涛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储蓄卡递给高兰兰：

“阿姨，这里面是1万块，8000块是给舅舅的，另外2000块是我给你的礼金。逢年过节我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这点小意思你务必收下，密码是冬冬的生日，你随时都可以取出来。”

“谢了立涛！看来这笔钱我不收不行呀，我哥要借钱盖房，我也拿不出多少，最多5000块。哥，这5000块也不用你还了，够不够？”

“够了够了！”高东生声音都发抖了，“还是自家妹子好，说拿就拿。妹子！哥刚才多心了，不该骗你，你放心，就这一回，下不为例，我再也不向你哭穷了。刚才阿涛不是说了吗？小宝三年后能月入2000年入24，000了，托你的福，小宝有救了。”说着说着竟留下泪来。

高小宝说：“涛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你要给我安排工作吗？你在哪个厂里公司当老板？你不是还在读大学吗？”

任冬冬微笑道：“读大学也可以创业啊，立涛，你打算给他安排个什么工作，不会要请他做贴身保镖吧？”

“你说对了，但先得让他去武校读三年，一来学武，一来学点工作技能，比如驾驶，电脑，还有文化基础方面也得有所夯实，比如历史，语言。小宝，你中考语文考了多少，历史呢？”

“哥！语文考了85分，历史考了72分，是我考的最好的两门。你放心，我会努力学的，但学费方面也是一大问题。我爸死抠，他可舍不得送我去读武校，不如你借给我1万块，等我将来工作了，再慢慢还给你好吗？”

“好，每年借给你3000，三年就是9000，另外白给你1000块零花钱。但是为了考验更磨练你，我希望你去建筑工地干一个月的活。这一个月的血汗钱可是真金白银，让你一辈子受用无穷，明白吗？”

“明白涛哥！太好了，我今儿算是走大运了，碰到你这位财神。哦，对了，我到底叫你涛哥还是姐夫呢？好像姑父在皱眉头呢。”

任志豪笑道：“你小子！先叫涛哥，等明儿订了婚再叫姐夫，懂吗？”

“好勒！哇表姐，你从哪儿找到涛哥这样的财神呀？一出手就是几万块，眉头都不皱一下。thankyou.妈的，我也能蹦一句英文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