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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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母亲的长谈唤醒了沈立涛的第二自我，他不禁扪心自问，我到底爱的是谁，谁才是我的终极目标？第1个浮现的印象是，吴灿那张既灿烂又略显天真庄严的笑脸，她多么像奥黛丽·赫本呀。然而不过10秒，另一张明媚精致温馨的脸庞又浮现在眼前，萧南燕！她多像南方归来的离亭燕，执着勇敢的飞向他的怀抱。
她已经向他发出挑战了，同时也发出了明确的信号。她爱他，她要他作出选择。平心而论，吴灿太高傲了，几乎令他心生怯意，不敢靠近。萧南燕，则过于直爽，率真。不！直爽，率真没什么不好，她为什么要掩盖对他的爱意呢？谁都有爱的权利。我是不是还陷在大男子主义的情感逻辑和价值系统里不能自拔？妈的！凭直觉，我喜欢吴灿。凭价值判断，萧南燕未必就不如吴灿。不能忽视的是，她爱我比吴灿爱我更深。
我到底该选择我爱的人，还是最爱我的人？不！当然要选择我爱的人，我也不会畏惧爱情旅途上的挑战与不确定性。退1万步讲，难道我不能最终赢得吴灿的一颗芳心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况她已经有几分爱我了？oh，my god，这可不是一般的喜欢，她是高傲的女神，为什么会对我惺惺相惜，照顾有加呢？别傻了，沈立涛！想到这里，沈立涛决定暂且把吴灿作为终极目标。至于萧南燕，她和他之间还有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最终结局由命运之神来决断。
但是他又为萧南燕的前途和归宿担忧起来了。如果我与她只能逢场作戏，见好就收，她会不会成为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孤家寡人？或者退而求其次，成为朱一飞的盘中餐？妈的！一飞混小子，你可不要成为彻头彻尾的渣男！哦，我该给你套上笼头了，沈立涛立马打电话，约朱一飞过来见面，说有要事要谈。一飞虽然有所推脱，但还是答应了，而且火速赶到了宁都师大。
“你可真行啊，非要我火速赶来，我刚刚在图书馆复习，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我担心挂科，所以不得不补一补，到底什么事啊？”
一飞一边埋怨一边给了沈立涛一拳，这一拳打在肩膀上不轻不重。沈立涛哎哟了一声，并没有骂他，也没有还手。
“你可真行啊，叫你过来一趟有这么难吗？我问你，我是不是经常往你们科大跑，你往我们师大跑了几次？还跟我叫苦连天。”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还别说，这几天在图书馆里复习功课，可把我闷死了，今天正好出来透透气。嗯，空气很新鲜，可是没有浓郁的桂花香。”
“你就喜欢桂花，我们班上有位美女叫肖桂兰，兼具桂花之浓香与兰花之清香，你要不要啊？”
朱一飞挠了挠后脑勺，咧开大嘴笑了：
“别打岔，到底什么事找我？”
“这不，毕业季和招聘季到了，我寻思着给你招个助理。我已经有了，你还是单飞，这不公平。”
“公平，你是舵手，我是船长嘛。公司目前立足未稳，不宜大规模招聘，我建议今夏只招聘35人。各部门都要补充，尤其是市场部和技术部，这可是创收的要害部门，您以为如何？”
“再加两位，总共37位，估计一年的薪酬也就是30万，公司完全能够承受，不会影响到资金安全。”
“具体招聘计划呢？”
“暂时还没有，我会在两天内搞定，不用你操心哦。”
“那太好了，你办事我放心。沈立涛，既然这样，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请求，行吗？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给我招一个助理呗，而且由我自己亲自出马。”
“这可是董事长助理呀！你可有预备人选？”
“暂时还没有，不过，如果岳秋晨喜欢，我优先考虑，但是······”一飞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的，你是说薪酬待遇方面应该破格吗？”
“对呀，好歹也是董事长助理，月薪800是不是太少了？”
“少你个头，我的助理不也是800吗？岳秋晨怎么了，许薇哪点比她差？”
“我没说比她差呀，但是您也知道，秋晨很骄傲，她又是校花又是老同学，这点面子不能不给吧？依我说凑个整数，月薪1000行吧，兄弟？”
“不行，绝对不行，老同学怎么了？唐昭的月薪才1500，他可是公司的大功臣，每天工作10小时，几乎连轴转，还不要加班费。这些你都没看见吗？”
“我知道呀，我们想给他加班费，是他自己不许，我能怎么着，再说，不是说好了给他期权吗？”
“期权又不是他一个人拿，你说话要凭良心。”沈立涛抬高了声调。
“他拿的最多嘛，3000股，每股10元，这不就是3万块吗？我们没有亏待他。”一飞梗着脖子说。
“那是10年以后，你白痴呀，亏你还是个董事长，鼠目寸光，斤斤计较，信不信我撤了你这个董事长。”
“什么？”朱一飞不吱声了，他还真怕沈立涛来真格的。沈立涛，苏立言的股权都是30%，撤了他，苏立言可以登顶而上，虽然她说她不想当董事长，可谁知道呢？此一时彼一时。
“我再问你，如果请岳秋晨，你打算给她月薪几何？”
“你说了算呗，就800，而且许薇也该涨工资了，给她加200这总可以了吧。小心眼，还跟我急。我就是假公济私也不是为了别人，她可是我女朋友，未来的董事长夫人。”
一飞又嘀咕了，但沈立涛听得一清二楚，听他说的这么可怜，也不禁笑了。
“妈的！800还嫌少啊，她能给公司干什么？还不是每周末去公司转一转，写几页报告，平时陪你在公司视察，就这么简单，傻瓜都能干，要不是看在她是校花的份上，我才不请她勒。”
“我抗议！董事长助理是关键岗位，岳秋晨能否胜任，以后由我和人事部说了算，你别狗眼——”
不等他说下去，沈立涛的拳头已经招呼上了。一拳打肩膀，一拳打胸口，然后又是左勾拳，右勾拳，打的一飞狼狈不堪，只好说：
“我错了还不行吗？兄弟，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行了吧，真是的，你还动起拳头来了。”
“行，以后你再骂我，我照打不误，而且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就要对我敬三分爱七分，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否则兄弟就没得做了。”
朱一飞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行涛哥！我都记住了，以后我再骂你，你就打掉我的门牙，我绝不喊冤。还有什么事没有？就为找个助理，你命令我火速驰援，这也太离谱了吧。”
“没错，今天叫你来，主要是给你这匹烈马套上笼头，问题是——”
“打住，我说兄弟，我怎么成了烈马了？”
“瞎嚷嚷什么，说你是烈马，难道侮辱你了？千里马不是烈马吗？我也是。”
“这还差不多，说下去，问题是——”
“问题是你的终极目标到底是哪位女神，你现在好好考虑，给我一个答复。这个问题关系到飞涛号巨轮能否乘风破浪，行稳致远，你可别打马虎眼。”沈立涛微笑着凝视他的眼睛，看他是否撒谎。
一飞恍然大悟：
“早说嘛，干嘛兜这么大一圈子，女神只有三位。吴灿是你的，我不跟你争了，兄弟嘛，要懂得礼让，要有君子风度，但是我敬你三尺，您得敬我一丈。我说的三位女神是岳秋晨、董千寻和萧南燕，就目前而言，我更喜欢岳秋晨，其他两位······”
“唉唉唉，朱董事长！你别演猪八戒背媳妇。猪八戒也只背了一个媳妇，你却要三位女神，这是怎么回事？我问的是终极目标，你愿意跟谁成为法定夫妻，步入婚姻殿堂，生儿育女，并且一辈子照顾她，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明白吗？”
“这个嘛，别急，我还得考虑考虑，嗯，嗯嗯，那董千寻就算了吧，她是搞艺术的，我没有多少艺术细胞，跟她不是一路人。”
“那岳秋晨也是搞艺术的，你跟她是不是一路人？”
“你别急嘛，秋晨是搞音乐的，她是歌手，这个不矛盾。唱歌我也会呀，不信我可以唱给你听听。”一飞真的吼起来了，“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哦······”他又问，“怎么样，还行吧，有没有歌坛大姐大田震的气派？”
歌声雄浑粗犷，极具穿透力，连树上的小鸟都振翅而飞了。沈立涛点了点头，心下赞叹，嘴上却说：
“行了，就算你跟她是一路的，那萧南燕呢？”
“这个嘛，我还没有想清楚，以后再说。”
朱一飞又想玩拖延战术，以后再浑水摸鱼。以他的个性，商场大咖找情人几乎是标配。但沈立涛一下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继续拷问：
“不行！今天咱俩必须做个了断，我已经确定，吴灿是我的终极目标。你呢，不要做一妻一妾一情人的美梦，恶心死了！”
“恶心？谁不想又有老婆又有情人，你傻不傻呀，沈立涛！”
“我不想给你上伦理课，告诉我，岳秋晨、萧南燕，你到底选哪一位？”
“那我就选萧南燕吧，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更迷人，而且她还比秋晨高了两公分，她还是学霸，简直要秒杀英伦留学生，对，就是她！秋晨呢，我总觉得，她对爱情对我不够严肃认真，虽然她总说爱情是神圣的，还说，能嫁到一个又帅又富的精英男，此生足矣。可是，这些条件我不都符合吗？我也是又帅又富的精英男啊，现在月薪1200，毕业以后就是120，00年，以后就是1，200万，对不对呀？沈立涛！”
“是有点自我膨胀，但是也不是痴人说梦，看运气吧，命运之神要跟你作对，你只好认栽。”
“不对呀，沈立涛，你不是说，要把飞涛打造成一艘航空母舰吗？现在怎么？”
“现在只是更理性更执着，也更沉着了，没什么两样，如果命运之神不砸下重锤，10年以后你就可以实现财务自由了，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但是，你最好别跟岳秋晨吹，她这个人确实有点物质主义，如果你只是凭财富获取她的芳心，这不是长久的姻缘，明白吗，兄弟？”
“明白！我的好兄弟，难为你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全，那以后你能不能离萧南燕远一点，把她让给我，你已经有吴灿了，立涛。”
“到时候再说吧，我答应你，我会跟萧南燕保持距离，但如何拿捏好这层关系，很难说。我不是圣人，你自求多福吧，oK？”
“ok，咱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嘛，有什么事不能摆平？”
沈立涛心中有些惋惜，他知道这样对萧南燕不公平，但他无法给予她更多，他也不能失去朱一飞这个不太争气的兄弟。不管怎么说，他放弃了董千寻。而他最终的归宿很可能是岳秋晨，因为从长远看，他满足秋晨的择偶观、价值观。而萧南燕，她独立、高傲、自尊、自信，几乎不可能成为朱一飞的俘虏。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涛声阵阵，凌波南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