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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 窥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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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柳挽衣,钟琳琅从床上起身,慢慢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本来她打算向柳挽衣打听些魔宫的事,但没想到反被套话了,而且看柳挽衣的样子,心虚得很,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猜也能猜出几分。

眼下重要的不是纠结于此,而是得快速找到魔宫里的九转浮骨塔,然后搞清楚那个戴着青玉面具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毕竟现在来看,他应该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当然钟琳琅也没有忘记长生恳求她的话,他说自己和傅景策是被人害死的,并且有人冒充了傅景策的身份作恶多端。虽然这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肯定也有蹊跷之处。

长生……对了,长生呢?!

钟琳琅大惊失色。

她赶紧翻箱倒柜一阵好找,找了好久连一支毛笔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钟琳琅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立即疼得跳起来。

她真是糊涂了,昨天走得太急,没想起来要把长生带走!

长生可是她在魔宫里的助攻,没了他可如何是好。

现在再回天宫拿已经不现实,她也没办法传信让长生自己跳下来找她,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钟琳琅愁眉苦脸。

因为这件糟心事,她一天都愁眉苦脸的。

关雎以为她是因为尊上才这样茶饭不思的,特意对着她打手势,让她不要难过。

钟琳琅知道她的好意,勉强笑了笑。

晚上的时候钟琳琅不顾身上的伤,简单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她正将衣服穿好的时候,关雎进来了。

而且是面带喜色。

关雎高兴地对着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外面有人找她。

看到她雀跃的神情,钟琳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钟琳琅走出去,看见庭院里站了个人,不过不是傅景策。

这人穿了件苍青色的长袍,面容俊朗,看起来倒是十分和气。

他笑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

“……”钟琳琅警觉道,“你是?”

“我是尊上身边的人,姑娘唤我阿陆便可。”男子笑得十分亲和,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钟琳琅如坠深渊,“尊上有话要问您。”

她就知道准没好事!

钟琳琅想到早晨傅景策对她的态度,干脆利落地回绝道:“问什么问?你回去告诉他,我无可奉告!”

她才不想见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阿陆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她的回答,好心提醒道,“姑娘真的不去吗?不去的话尊上就亲自过来了。”

“……”钟琳琅人都麻了。

沉默了片刻,她仰起头来,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去,当然去。”

阿陆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一路无话。

阿陆把她送到瀛华殿门口,然后就退下了。

偌大的庭院里看不见半个人影,明月如洗地挂在天空中,空气里还带着大雨过后的清新寒凉。

忽然一阵悠远清透的笛声传来。

钟琳琅听到笛曲差点没跳起来。

太熟了,这曲子她可太熟了。

梦里都不记得听过多少次了,而且之前在天宫,她也曾经听到过一次。

钟琳琅抬起头,看见宫殿的屋檐之上站了个人,穿着玄色的衣衫,衣摆在风里轻轻飘扬,玉笛抵在唇边,正望着她吹奏。

居然是傅景策!

他的目光静静的,像一潭幽深的湖水。

他怎么会吹这支笛曲?

钟琳琅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思考。

她怔在原地,灵魂像是被抽离。

一曲奏完,傅景策来到她身边。

“你怎么会吹这首曲子?”没等他开口,钟琳琅先发制人。

她的问题对于傅景策来说有些奇怪,他有点疑惑起来,“为什么不会?”

这是安魂曲,他从小就会的。

钟琳琅有点着急,“你再吹一遍!”

傅景策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她的要求还真是独特。

“你再吹一遍!”她重复道。

钟琳琅现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自己梦里出现的那个在断崖边坐着的人说不准就是傅景策。

可是为什么会梦到他呢?而且是那么多次。

傅景策显然不太愿意配合她,冷哼道:“钟琳琅,你搞清楚,我让你来是要问你话的,不是让你给我提要求的。”

“你不吹我就回去了。”她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要走。

她要回去冷静冷静,整理一下思路。

傅景策立即伸手拉住她,力度大得钟琳琅差点就要摔了。

他直接把她拖进了殿内。

钟琳琅身上带伤,不想和他有过多拉扯。

殿内燃着好闻的熏香,一片融融暖意。

她寻了个合适的位置,侧身靠上去,问道:“说吧,问我什么?”

傅景策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你说,你给我送了药?”

啧,怎么还是这个问题。

钟琳琅十分不耐烦。

“对啊。”她干脆从袖中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道伤口,“看到没?要不是怕你真的性命垂危,我才不会自残去偷药呢。”

伤口结了一道暗红色的痂,但看上去还是很显眼。

傅景策认真看了一会,薄唇微抿。

“我并不知晓此事。”

钟琳琅沉吟了一会,她也不奇怪他有这样的反应,毕竟根据柳挽衣的问题来看,她心中大概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她并没有戳穿,“这也没什么,反正你用了药就行了。”

她想了想,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

她想说的是,以后就别当白眼狼了。

少女的语气满不在乎,可是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傅景策居然有些奇怪地高兴。

他想了想,“那……你为什么不带走我送你的东西?”

他还是忘不掉那对碧玺耳坠。

这个卑微到尘埃里的问题。

钟琳琅心里莫名有点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她该怎么说呢?

该说仙魔殊途,她才不会接受一个魔道的东西吗?还是说魔道的情谊,就是累赘吗?

她不会这样说。

“傅景策。”钟琳琅倚靠在墙上,笑容冷淡,语气慵懒,“打平了。”

“打平了?”他不解。

“我替你复活了柳挽衣,还给你雪中送炭。”她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辜负你的心意,你让我留在魔宫,这两件事算是我欠你的,我们两清了。”

她说得平和,可后面的话却字字诛心。

傅景策忽然产生一种自己被拉下深渊的感觉,之前的喜悦一扫而光。

想挣扎,可无能为力。

她承认了,是故意的。故意留下那对碧玺耳坠,她不知道的是,那是他在深夜里点着油灯,小心翼翼地打磨的。

……两清?

如何两清?

少年忽然笑起来。

太有意思了,原来情分这种东西是可以两清的。

真讽刺啊。

这其实也没什么,可听着他的笑声,钟琳琅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有谁扎了她一下。

“你没什么要说的了吧?”钟琳琅点头道,“我回去睡了。”

“钟琳琅。”他没有阻止她,只是停了笑容,抬眸冷冰冰地说,“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钟琳琅的脚步顿了顿。

欲走未走之际,阿陆敲门走了进来。

他在傅景策耳边说了些什么,傅景策的脸色立即缓和了。

钟琳琅离得近,隐隐约约听见了一点。

好像是和瑾泓有关的事情。

对哦,傅景策当上了魔君,那瑾泓呢?虽然对外宣称他死了,可是肯定不对。

因为三年后的魔宫,瑾泓还在苟且偷生。

钟琳琅打起精神来,现在瑾泓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她决定,先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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