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话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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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主人的双腿盘坐,是满盘的打法。在双腿的中间有一个布包,几个人喷完不明液体,小心地打开,我看到一些小物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一定是主人生前喜爱的东西。
张春来也不客气,拿起一个银白色的圆筒状东西,样子比一只圆珠笔粗不了多少,据为己有。我并不想拿这里的东西,毕竟第一次和东家出来,况且还有苏老鬼的人在,现在的形势,应该撤了。我看向张春来,他点了一下头,我转身就上了水池的缺口,爬上了水池。
身后的水池里只能看到一些晃动的光束,双脚已经踩上了鬼头翻,机簧桥上的绳子遥遥在望。东家和苏老鬼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而且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也不该我问。只想尽快去上面石室,那里可以随便挑。
雨,下得淅淅沥沥的,风吹在脸上感觉很舒服。顾不上疲惫,在山坡上飞奔起来,身后张春来追几步一停,停下就哈哈大笑,笑完然后再追。这个状态从石室开始,一路追到山坡上。飞奔的我速度依然不减,因为细雨中的空气格外的新鲜。
苏老鬼这个人一出现就喊打喊杀的,走的时候非要请东家和青鸟喝顿酒。四川叙云县这里是名酒泸州老窖的故乡,他们说什么也要喝一顿。张春来着急回北京有事,我也好和季秋多联络一下感情,不过我看她‘执拗’的不太上道。
张春来对我说了一些关于两个老家伙的事。早年苏文和东家是一起上山下乡的伙伴,后来东家77年考上了大学,苏老鬼去了天津发展。大概是十几年前苏老鬼找到东家,说出了合作的念头,被东家拒绝。还有一些小插曲把这两个老家伙的关系搞得很复杂,原因估计就是那个叫土肥的。具体细节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个大概。
古玩市场,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随便出货的。这里面‘幌’太大,下地的人在这一行里,站不住脚的,老话讲,必须要有个‘站桩’的才行。
带出来的东西只有那个羊头酒杯算是高价,不过我看那两个老头子对我们没一句实话。说什么这个酒杯是一件仿品,我国曾经在意大利展出过一些隋唐时期的重要文物,其中就有一件和这个差不多的,名叫‘金鼻羊头犀角酒杯’。那个材质是犀角的,比我的要值钱的多。净是屁话,我的还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你和我说那么多干嘛!
张春来还真没骗我,不是老东西不知道行情,而是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价格压得死死的。人家认准了你不敢承认在哪淘出来的,所以就说你是仿品,其实双方心里都知道,这是土里出来的新货。
两个绿狮子也不小心打坏了一个,张春来说是因为瓷器长期在地下会使质地变得较为脆弱,不管原来胎质如何,都是会变得易碎。张春来也是无可奈何,有机会带一些‘转换剂’进斗,那些都是国外来的东西,能起到一定的保护古物的作用,那些化学药剂分用途有好多种,瓷器和木质文物。还有金属物件都匹配不同的药剂,所以带一两种不当事,只是那些化学药剂的价格,贵得吓死人。美国人为了保护方尖塔而研发的用在石头上的药水,全世界独一无二。
可惜了,要是一双还能有点看头。
手里剩下的小狮子,绿油油的可爱样子,真有点心疼,都是我的错,没照顾好你们。
“拿我们当卖破烂儿的呢!”我愤愤的喊着。
张春来把我拉出了屋外,这地方不能和人家争吵,大家都知道一点对方的底细,只不过都不会说破而已,所以不要发火。重要的是,买卖就是买卖,价格可以谈。
张春来有气无力的说道:“还是拿给李先生卖吧,他有好的买家”。
三彩马算是废了,啥都不是,这东西现在的高仿比土里倒出来的都像真的。张春来说三彩卖好了能卖几个钱儿,卖不好还不如废铁值钱,都承认这是瓷器里的珍品,但必须有独特意义的才能上价,普普通通的破马,放人家店里都嫌碍事。
在潘家园溜达了大半天,下午3点了才吃饭。我们两个找了一家不算太大的面馆,这里各种面都有,张春来喜欢老北京风味的炸酱面,我喜欢凉拌着吃,但是不能放酱。争论半天才点好,边吃边聊一些东家的事。
东家在去四川之前有一段时间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他,甚至还跟踪到了校园,不过以青鸟的实力在北京还不能有什么危险。四川一行,照发展过程来看,东家可是一出北京,苏老鬼就知道,他自己的话也是这么说的。从这件事来看,盯着东家的人是苏老鬼无疑。但是我考虑的角度不是这样,苏老鬼盯着陈东家,从北京开始一直盯到四川,多年之前一个叫土肥的人死因不明,此事夹在两人中间,这恩怨也太久了,苏老鬼要是寻仇,早该动手的。
张春来的心思也不放在这上面,总之他不想过多的参与那些老家伙的事,只要不影响他就好。
反正这事过去了,我也懒得费心思思考这些问题,只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被老家伙们的恩怨给卷进去。
“老板,这个大瓷马就送给你了”我对这家面馆的小老板说道。
“噗.....”。
一家不太大的小旅馆,我们在二楼定了一间房,都住了3天了,东西还是没有出手。两张单人床,还好屋里有独立的卫生间,洗了个冰冰凉才出来,身上的暑气去掉了大半。张春来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望着天花板说道:“晚上东家叫咱们两个吃饭,大概会有好吃的!”。
我说道:“你不是说你要去一趟上海吗?是不是想吃完了这顿再去”。
“就是啊”张春来道:“就等吃完了再去,明天早上走,这期间你不要乱走,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东家要是问你的事,你最好如实的说,不要隐瞒什么,季秋和小华在山上和你聊天,我看不像是东家在试你,你想隐瞒的话,你我都会有麻烦”。
“啊”我回了一声。
就那两个小妮子的聊天方式也算是试探的话,小孩子也能干这活儿。不过照我的预测,那天若是我夸夸其谈,没准真就露馅,要是一问三不知,更难说会有什么变数,毕竟东家说了算不是。自己家进了新人,要探问一些情况,这无可厚非。但是我摸不清问题出在哪!总觉得有事。
“刘宏,有些事不是我不告诉,而是我怕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在和东家还有李先生之间,一个小的表情或者一句无意的话,都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现在我们本家里面,人和人关系很复杂”。
“嗷!”我回答道:“我会处理好的”。
张春来也有个人计划,琢磨着换几家买家,现在‘放货’真不容易,搞得跟批发似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成本够不上不说,还往里搭钱。听说鬼市那边有几个买主不错,关键是没去过”张春来道。
刚盘腿坐上床边,张春来突然起身坐起来,两眼刀一样的眼神看着门口。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如此紧张,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三声轻微的敲门声,一个声音不大但很甜美的女孩声音传进来:“请问,是陈教授的人吗?”。
张春来迅速的站起撩了一下窗帘,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退路。我也一脚把鞋子蹬上,走过去准备开门。右手背在身后,手里是一把水果刀。
门外的女孩也就20出头,身材匀称高挑,一头长发披在身后,脸上多少有些干裂,一点化妆品都没有,双眼略微有些血丝。看得出来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生活很紧张,脸上没有化妆打理好,而且还缺少休息。门开着,我的右手在身后,用无神的眼睛看着这个小女孩。冷冷的说:“小妹妹,你找谁啊?”。
“我,我....”看着她吱唔不清的举止,不知是她不知道怎么说还是害怕我们。
小来从我身后走过来,说道:“进来吧,你是自己来的吧”。
我知道张春来的听力异于常人,走廊里有没有人他能听得出来。关上门站在门后,这个小姑娘脸上有些惊慌。
张春来道:“坐下吧,不用怕,看来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我们不会害你的,有什么事慢慢说”。
稍微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这个小姑娘坐下来,说道:“我知道你们是陈教授的人,不过我不认识陈教授,我也知道在你们面前,我说错一句话你们都会要了我的命,可是我还是有事情求你们,是那个大姐告诉我这么说的”。
这话不假,她要是有什么举动可疑,我们不会手软的。土贼平时是不会漏掉一点行踪的,就连住旅馆都是用的假身份证,像这样被人找上门来,本身就不是平常事,张春来现在还能从容应对,比我强多了。不过她说的事情让我有些心惊,什么大姐?指引她找上门来,这里面牵扯的问题很多。
张春来让她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小姑娘镇定一下心情说道:“我叫王宇,我家是天津的,去年刚刚大专毕业,我来这里是为了找我的妈妈”。
张春来瞪着眼睛听着王宇说她的家事。他有父母血海深仇仇的原因,所以对这些母子失散的事情尤为同情。张春来问道:“你刚才说的大姐是怎么回事?她是从哪来的?”。
王宇说道:“这个还要从头说起,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从哪来。不过我看她很了解我的一切似的,所以我宁可相信她。因为她至少还对我有一些帮助”。
“嗷”张春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别急,那就慢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