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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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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玉和小七从野王突围出来,过了沁水这才松了一口气。过了前面的那片树林便到了李县。

李县虽称之为县,却是一个百步城郭。城虽小却战略意义重大,他可是邢丘的西门户,而邢丘又是成皋的北大门。成皋在汉朝以后被称之为虎牢的地方,向来是囤积粮草,连通南北的交通枢纽,而韩国以成皋为界,以南为王畿地带,以北为下野区域。而成皋所囤之粮,大都用于上党用度,成皋可以说是韩国往上党输送血液的大动脉。所以,李县对韩国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李县平时都有万数常备守军戒备,此番秦军进攻向北不向南,也就让守备李县的韩军送了一口气,而新郑也没增援此处。小七见李县大门紧闭,高呼道,“城上兄弟,我二人乃是野王信使,敢问太子援军可到李县?”“何以证明你二人身份?”“韩庭将军手书为证,还请过目。”不出片刻,李县城门开启,跑出两队士兵将二人围住,小七从怀里取出一卷竹简递给为首的将官,将官看了看竹简,又看了看二人,“看你二人装束,不像我们韩人。”“将军好眼力,我二人乃是墨家弟子,来韩助战,眼下韩将军有事报于太子,这才令我二人送信。”“实不相瞒,太子爷还未到李县,邢丘也未有消息,想必太子应该还在路上,怕是到成皋了吧,不如再往南走走,打听打听。”小七收回竹简,二人抱拳一拜,扬鞭消失在众人眼前。

成皋幕府,韩太子正挑逗着鸟笼里的两只黄雀,正是喜上眉梢,完全忘了此番支援野王的任务。跟班的小宦官好心提醒道,“太子爷,什么时候往野王进军?成皋都逗留三天了,要是王上知道,定然......”“放肆!老子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岂容你指手画脚。老子见士兵行军辛苦,在成皋修整两天怎么啦?你要是敢多嘴,小心你的舌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还不给老子滚出去,奶奶的,真扫兴!”

这时,一小卒飞奔而来,喘着大气禀报:“启禀太子爷,野王来人了。”“奥?!什么人?野王守不住了吗?快宣上来。”蝉玉小七风尘仆仆,抱拳一拜,“太子你好,托韩庭将军之命,将此信交由太子,请过目。”太子安见二人不跪,有些不悦,只是招了招手让随从将竹简拿过来,潦草的看了一眼便扔到案几上,一脸不屑的问道,“韩庭将军信中之言是让援军驻守李县,伺机袭扰秦军?”“是的。”“他一小小守将,有什么权利指挥本太子?”“太子殿下,此番干系重大,还请不要意气用事,大局为重啊。”“好,本太子就给你个面子,说说吧,野王现在什么战况了。”太子安上下打量着蝉玉,肚子里不知憋什么坏心思。“王龁犯境,野王东西几座城池尽归于秦,仅剩野王孤城,韩庭将军率全城军民抵抗,眼下伤亡惨重,不过城池还在我军手中。”蝉玉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不是兵,也不像是民啊。”太子安起身围着蝉玉转了一圈,只见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竟是未曾出世的绝色丽人。“小女与师弟小七乃是墨家弟子,听闻秦军无由侵略,奉师命下山助韩守城。”“我看韩将军极力举荐你,想必必有过人之处,果然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不知姑娘芳名?”“小女蝉玉。”蝉玉有些不知所以,略带尴尬的说道。“蝉玉姑娘,如今秦军来势汹汹,野王朝不保夕,不知何以应对?”“太子殿下,小女从野王突围而来,发现沁水之上有座浮桥,王龁只留一校兵卒守卫,倘若太子派兵拿下浮桥,王龁必然忌惮夹击,不敢贸然出兵,只要保证野王、李县能够正常沟通,两城呈掎角之势,王龁久攻不下必生退意,倒时在伺机而动扩大战果也未可知,请太子速速决断!”“这么多年来,韩秦之战,韩未有胜绩。王龁也是少有名将,沁水一线岂会置之不理?何况浮桥无险可守,轮野战,我韩军万万不是秦军对手。”太子忧心忡忡道。“太子殿下,秦军不是不可战胜的,当年赵奢阏与大破秦军,我韩军也是可以的,浮桥驻军极少,这是上天眷顾给我们的机会。一旦浮桥落入我军,王龁来夺,我军可以弃守,待主力退去,我援军继续袭扰,秦军如果分重兵把守沁水一线,韩庭将军就有机会偷袭秦军大营,如此秦军必然疲于奔命,得不偿失。”“不可,王龁跟随白起征战多年,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此次前来,我可是把韩国家底都带来了,不能轻易尝试,万一失败,韩国将面临万劫不复。”“太子,你看这样可否——拨五百兵士予我,沁水一线或守或袭由我调度,虽秦军来势汹汹,小女子愿立军令状,掣肘王龁,夹击秦军。”“好,本太子佩服姑娘胆识和勇气,就拨你一千兵士由你调度,保我沁水一线安危。”太子安话锋一转表示赞同支持道,“不过军令状就不必了,本太子信你用你,不信你就不用你,王龁乃是秦国猛将,姑娘万分小心才是。”“诺。”蝉玉一行人拜谢出门,直奔浮桥探查状况。

“太子爷,为何答应这女子,是否太草率了。”随从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为今之计,走一步算一步,韩国已无领兵大将,如何抵抗这般虎狼之师,此人便是本太子手中投石问路之石,胜败皆系天命,五万精锐乃是韩国根本,本太子自有分寸。”“太子英明,小人这就派两机灵鬼盯着,随时汇报。”“好,今天再修整一日,明日移军李县。”

且说蝉玉一校军旅伏于沁水南岸,等待夜幕降临,突然一小兵来报,浮桥守军多了不少巡哨,粗略估计不小五六百人。蝉玉暗想:王龁果然机警,加派浮桥守军人手,如此拿下浮桥便是难上加难,虽然现在兵力略占优势,但秦军单兵素质是优于韩国,真正正面交锋,韩国必败无疑。“千夫长、百夫长可在?”蝉玉问道。“将军,皆已在此,听候调遣。”千夫长韩常道。“韩将军不敢当,叫我蝉玉就好,如今秦军增兵,于我不利,如之奈何?”“这群腌臜菜(ā za cai),没啥可怕的,蝉玉姑娘先歇着,我带兄弟们过去槌他们,保证一个也窜不回去。”韩常愤愤不平道。“将军勇冠三军,但切不可轻敌,正面交锋,必有伤亡,还需谋划方可。”“下命令吧!”众人异口同声道。“嘘,韩将军,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小女需要你做战前筹备。”“将军直说,除了秦王老儿的脑袋、天上的星星,都搞得来。”“那好,我需要一百头耕牛、三桶火油、两百通战鼓,两百名善泅水者。”“韩民,你去回李县募集耕牛火油物料,天黑前务必完成。”韩常命令道。“诺。”“韩充,军中挑选善泅者,听候调遣。”“领命。”“蝉玉姑娘,已安排妥当,不知是有何意?”“韩将军,小女自有妙计,不损一兵一卒,便可大获全胜,到时自见分晓。”

话分两头,武安君白起领命出使魏楚,辗转月余,两国君民吃尽白起之苦,朝堂之上皆不敢做声,出兵援韩原本下力不讨好,忖度再三,皆呈作壁上观之态。弱国无公义,弱国无外交,韩国使节只得灰头土脸败兴而归。

“启禀武安君,王龁将军急书。”白起接过信筒,打开锦帛:

武安君启:

末将王龁有辱君命,连战野王尺寸未得,现韩人驰援两面夹击,我军已陷被动,欲决丹水以淹城,奈何韩人筑起土楼日夜防备,无以施展。欲强攻城池,奈何沁水浮桥易手于敌,袭扰本营,无法全力攻城。更着粮草告急,士兵疲惫,皆末将之过也,现已书于我王,敢请武安君前来督战,了决战局,凯旋回师。

王龁书

“难为王将军了,韩国无名将,能出此计谋者,必为隐士高人,孤定当会他一会,你且速回转告王将军:野王战事非将军之过也,胜败存亡之数,皆系天命,将军不必自责,孤不日便至,军中正常操练,不可疏忽!”“诺。”小校领命退去。

白起踱步于庭院,脑海中不断演化着野王的战局,心想:野王之战,不宜长期消耗,必须速战速决,王龁军攻城不得胜,士气必然低落,外加后方袭扰,军心不可用,若不及早破局,反遭韩军围困,当年阏与之战悲剧将重现。白起捋着灰白的胡子,正了正衣领道:“备车,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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