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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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自己逼得这么紧，真的不考虑大开杀戒放松一下？】
啊，那幼稚到极点的二傻子又开始了……
这么多年了，有完没完？
“散怨……你不累吗？”叹了口气，杨应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天，淡淡的问道。
【啊？】
听到这个问题，它明显愣住了。
“哈……我不想给你灌毒汤，但是，你现在真的有点烦。”
眼神平淡，谁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他所望之处，空无一物。
只是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紫金色的眸子里蕴着温柔的流光，心中燥热，没来由的，他突然就很想释放一把恶意。
“说实话，我真的挺好奇的。”声音轻柔，他像是怕惊扰了谁，声音颤抖，他像是压抑着极大的兴奋。
“你看啊……你为什么想来这个世上？”
“你来这个世上有意义吗？你的记忆那么多，世界上有哪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你需要体会人生吗？你不需要啊！你的脑海里那么多人的记忆封存着呢。”
“什么悲欢离合，什么酸甜苦辣，谁与你一道同行？你本来就只是一缕魂而已，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亲人朋友，所以，我真的好好奇啊！”
“你为什么这么想活着，这么想出去？”
“啊……哦，对了，如果按这个世界的道德标准的话，你在苏醒的时候，可是拿了不少人命呢，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你好像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呢。”
“还……”又是句句狠毒，并且直戳人心窝子的话语，一段，一段，又一段。杨应呼吸忽然一滞，他突然沉默下来了，愣愣的望向天际，天上的太阳光好生刺眼，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对不起。”他低沉着嗓音嘶哑的说。
撑在背后的双手忽然一软，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屋顶上，发出一阵闷响。
【呃……没关系？】散怨的声音有点不确定，它感觉这小疯子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其实它想说，它从出生起就没想过那么复杂，一切都只是遵循着本能，它想作恶，所以道德不会约束它，这疯子所说的一切，它其实觉得和它没多大关系，因为它从来没有那么觉得过。
【其实没什么好好奇的，我挺喜欢虐杀生灵来着，他们的味道很不错。嗯，挺爽的。】
其实你的味道更不错，那闻着可香了。
散怨很识趣的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讲出来。
“嗯。”闷闷沉沉的回应了声，杨应显然没有在听，他只是下意识的把身体蜷缩在了一起，垂着脑袋，默默的自责着自己刚刚的情绪失控。
……
“终于找到了。”
手掌缓缓摊开，蓝色的妖力如雾般升腾而起，散发着森森寒意。
好，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破绽。
对于妖力到现在就恢复了这么点这件事，涂山雅雅挺郁闷的。
但幸运的是，正好够用。
死死的盯着那违和的一个小点点，那是真的小，一眨眼仿佛就会从眼前消失不见。
翻掌为指，一道小小的蓝光顿时从指尖窜了出去，轻轻的撞上了那个点上。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瞬间凝结出一大片的冰晶，涂山雅雅揪准时机，狠狠地用拳头朝着冰晶砸了上去！
“咚！”
嘶～
看着都痛，听着都疼。
而且悲剧的是，她刚刚那一拳头并没有把结界砸开，只是砸了个小缝儿。
再来！
咬了咬牙，涂山雅雅显然不信邪。
“砰！”再次狠狠的一拳头，结界上出现了更加密集的裂纹，看上去就像用胶水和玻璃渣渣粘起来的豆腐渣工程墙。
再来一次！
“呀！！！”
“咔嚓——嗡！”
“啪！”
脆弱的结界彻底炸裂开，透明的碎片四处飞溅，像水滴那样溅了出去，又像柳絮一样悠悠的飘在空中，随即又和风一起，藏匿进了万物的吐息里。
成功了！她成功的撞进了屏障内，却显得有些狼狈，那碎片颇为尖利，殷红的鲜血正从她的伤口冒出，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滑下。
“喂！杨应！小应子！”看了眼满是鲜血的手臂，涂山雅雅有些焦急呼喊着。
她现在心里莫名的慌。
她不停的喊着，绕着屋子喊了好久。
“雅雅姐，别喊了……”低沉的声音自房顶传来，正摊在上面的杨应默默的翻了个身。
找到了对方，平日里活泼好动的涂山雅雅却罕见的沉默了，她轻轻地跃上屋顶，没有质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你是不是要留在这儿。”
憋了许久，她如此问道，已经喊得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聒噪刺耳。
这里才是他的家。
看自家小弟的反应，自从来到这里，他就一直神不守舍的，而且好像还特意的不想与她交际。
她不傻，只是在狐狸堆里显得比较笨罢了。
“我不知道。”杨应抬眸瞥了一眼自家老大，随即很快闭上，有些迷茫的说道。
“他们说，这里是你的家……涂山也是你的家。”年幼的涂山雅雅尚不知如何挽留别人，只是有些笨拙的表达着自己意思。
杨应一愣，随即淡淡一笑，闷声答道：“嗯，我知道了。”
“你可以和你的家人一起搬到涂山，我一起罩着你们！”睁着紫红色若宝石般璀璨的眼睛，涂山雅雅真诚的说。
她涂山家大业大，养活几个人不成问题。
“不必了。”杨应声音有些低沉，却在朝着她笑。
“雅雅姐，不用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回涂山的。”
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不过……老大，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家的？”
他可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过这件事。
涂山雅雅一愣，随即不以为意的说道：“外边的那个人说的，揍了一顿就告诉我了，他说是从一本日记知道的。”
日记？
他小时候可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小嘻嘻则根本就没有实体。
那么这日记的主人是……
娘？
她写日记？
从来没有看过她写来着……
“有说过在哪吗？”杨应淡淡的眯起了眼——想看。
“好像就在这个屋子里头。”
轻轻一跃跳下房顶，杨应再次走进了满是尘土的屋子，以他的修为找个东西，自然不是难事，不消片刻，那古朴的书籍已然进了他的手。
“叭。”抚了抚木桌上的尘土，杨应将书籍摊开在了桌子上，又除去了凳子上的灰尘，缓缓入座。
“啪！”嗯，还顺手锁了个门。
果真是个讲究人。
……
门外的涂山雅雅现在有点后悔，她早就通过外边的人知道了那日记中的内容并不怎么好。
万一自家小弟看了想不开怎么办？！
“吱呀——”
木门缓缓打开，杨应沉默着走了出来。
“想开点……”伸手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肩膀，涂山雅雅憋了好久，憋出了三个字儿。
“你看过？”杨应撇了一眼自家老大随口问道。
涂山雅雅不语。
想来也没看过，这里边全都是自家老妈恋爱脑的经历。
如他所料，除了自己出生第一年有日记，后面的就断开了，自家老妈就放弃写日记了。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按照自己娘亲那个风格，更不可能吧。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好像不该偷看自家老妈的日记，不过……
嗯，有新目标了。
杨尘……
杨家墓地的位置应该没有变动吧？
得挑个好日子。
“老大，要不要看看我的家？赏个脸，陪小弟看一看吧。”愣了一会儿，杨应回了神，如此笑道。
一听此言，小狐狸瞬间蹦了起来，瞬间原形毕露，活泼高傲的挺着胸脯眯着眼睛，一幅很为难的样子道：“嗯，你都这么要求了……出发！”
“好嘞！多谢老大。”杨应笑应着，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毕竟自家老大并不适合和自己一样唉声叹气啊。
还是这幅活泼的样子适合她。
看了一眼蹦蹦跳跳已远的身影，杨应转身再深深的望了眼那幼时住的屋子，微微张了张嘴，轻轻道了声再见。
……
他家位置不大，只占了小小的一片地，这小小的一片林子里，也不是尽数去过的，所以他这向导当的很不称职，一人一妖说好的逛一逛，真就成了无聊的逛一逛。
好在杨应中途还讲着些趣事，倒也不算太过无聊。
哦，对了，还顺手把那家人“请”出去了。
毕竟再怎么样，这是他家，不是他们家，自己家要结界自己盖去，非亲非故的，还乱翻东西，他是有病才会继续让他们呆在这。
“呼……老大，咱们歇会儿吧。”嘴上是商量的语气，可实际上，他早躺在了草坪上。
“你又累了？”
涂山雅雅表示小应子这体质和修为也太弱了，并且决定回去好好操练操练自家小弟。
“不是，我们走完了。”
杨应摇了摇头，笑道。
“哦。”
看着涂山雅雅呆呆的模样，杨应忍不住笑了，笑得颇为开心。
在自家老大看傻子的眼神下，他才慢慢的停止自己肆意的笑容。
“谢谢。”杨应突然的冒出了这句话，给涂山雅雅听的莫名其妙。
躺在柔软的草坪上，嗅着鼻尖的青草香，他尽力的把身体张大，撑着懒腰。
“喂，你要睡觉？”涂山雅雅问道。
“是啊，老大，我好困……我想睡觉嘛。”语气中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杨应眸光闪烁。
“唔……行吧！”眨了眨眼睛，涂山雅雅努力的思考了一下——虽然现在已经很迟了，不过如果快一点的话，其实还是能赶上时间回涂山的……
嘛，反正关禁闭也不是一两回了，每次检讨也都是自家小弟写的。
“老大，谢谢。”杨应轻声谢道，安心地合上了眼，完全不知道自家老大已经在盘算着如何让他帮忙写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