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登天摘星,九九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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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么？”
话落，又是一鞭挥出。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看看这天到底有多高？这神凭何享受香火受人供奉？以人畜祭祀又是何道理？凡人的命是否真就那般贫贱？”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洪亮，气息越来越宏大。
老者的心剧烈跳动，他隐隐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中的金鞭也在不断颤抖。
“呼~老师，你有许久未曾开过神通了吧？睁开看看吧，看看它是否还能分辨忠奸善恶、是非黑白，可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了它。”
“时候到了，它自会开。”
“何时？”
“看你。”
“哈哈……没错，孤乃人王，人界不应蒙尘，孤若畏惧，大商子民又当如何？敬天？奉神？你们也配！”
男子豁然昂首，双目神光凛凛，目光穿透了大殿，凝望苍穹。
“啪！”
老者呆呆的看着手中寸寸碎裂的金鞭，瞬息后，朗声长笑。
“打王鞭，打王鞭，打了不该打的人，自当破碎，有的人你怎能打得？”
“孤欲登天摘星，太师，你可愿助孤？”
老者轰然拜倒，声若雷霆，“老臣闻仲，愿为吾王踏平四海，问鼎九九。”
李胤意识飘忽，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在这里，他的身体仿佛不存在般，无视无触，但却又能清晰的听到周围所有的声音，甚至还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波动。
意识再次模糊。
朝歌城。
数以十万计的大商子民翘首以盼。
“不可啊，丞相，大王此举必触犯天怒，届时天降神罚，我大商必将生灵涂炭啊~”
“是啊，丞相，万不可如此啊~大王登天摘星，乃是挑衅上天，成汤数百年来敬天奉神得来的太平基业定将一朝尽毁！”
一眼望不穿尽头的摘星楼下，数十名臣子焦急不已，却又不敢出声劝谏，大王糊涂啊~
“大王定下的事何人能劝？”头戴乾坤冠的丝袍老者微微摇头，轻叹道，“诸位稍安勿躁，不如还是好好想想大王那日的话。”
“孤与神孰重？孰轻？”
众臣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大王那日的质问。
……
云山雾里，罡风刺骨。
男子一身丝制长袍，胸前印着山川五谷，背后绣着飞禽走兽。
低垂的头颅轻轻抬起，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两道璀璨的金光刺破云雾。
“这天没孤想的那么高啊~”
“轰！”
惊雷自苍穹响起，酝酿许久的闪电淹没虚空。
“惧么？”
紧随男子身后的两名臣子在这恐怖的天象下瑟瑟发抖，根本无法自主，更遑论回话。捧在手中的一方狭长木匣也于此刻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
李胤的意识早已苏醒，冥冥有感，他在与他对话。
可是，我是谁？他又是谁？他因何而惧？
“醒了？没错，我是在怕，虽为人王，但终究不过是肉体凡胎，这漫天神圣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啊~”
那人似乎能听到他的心声，做出了解释。
木匣再次抖动。
“怨我？不怪他们，是我的懦弱，一次次的退缩，让我的子民认为神强大的无法战胜，神本就应该高高在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只需敬拜。祸事拜神，喜事拜神，神无人迹，香火不断。罪，在我，一切皆是我的错！”
木匣轻抖。
“我要做什么？很简单，当他们亲眼见证神会受伤，亦会陨落时，神在他们心中将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要做的便是打破束缚，让他们看到希望。”
星光洒落，一颗巨大的星辰伴随着雷霆降临朝歌，有神音落下。
“人王帝辛挑衅天庭，天帝有令，降四服之灾，若不知悔改，则人界易主。”
“啊~大王此举果真动了天怒，我大商要亡啊~”
“望大王怜惜子民，不要在渎神了。”
臣子悲嚎，子民哀怨。
李胤意识迷离，但他能感受到这位王的悔意与决绝，他要如何做呢？他要如何改变人心？
正在此时，大地震动，云层溃散，漫天繁星闪烁。
天地四方一股股玄黄之气向朝歌涌来。
苍老的宏声刚毅霸气，震颤人心。
“臣闻仲，奉吾王之命，斩四海神明。今，九州归心，贺吾王！”
雷霆溃散，星光倒流。朝歌上方霞光灿灿。
“帝辛，你该死！天不容你！”
神音暴怒，天威赫赫。
“哈哈，天不容我？九州归一，那个位置你们还能封住？”
“火种已熄，奉天承运。它再也回不来了，帝辛，人界该易主了！”
“锵！”
一抹金光激射而来，下一刻落入男子手中，堂皇正大的气息铺天盖地。
“人皇剑？无用，终究缺了最重要的东西。夏之后再无人皇！”
男子无言，沉声举剑。
“人道皇者岂甘俯首，好好看着，当孤做出抉择，他们怎会不助孤一臂之力？”
“九州归一，人王帝辛于今日登天摘星，请人道皇者助孤问鼎九九，斩断那举头三尺的漫漫提线！”
话落，朝歌之上天地之间，玄黄汇聚。
“说了无用，皇不可在现。”
男子仍未理会，腾身而起，与星辰并列，剑吟不绝。
“大商子民们，孤知你们心中有怨，孤与天斗，与神争使你们看不到希望，然而，献祭人畜，供奉香火，便真能无灾无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当真会心生怜悯？保我大商安逸？”
“岁岁旱涝，年年灾祸，这一切本不该存在，皆是你们信仰的神所赐。”
“自今日始，孤将不再退缩，人界，永绝神迹！”
子民茫然，臣子无声。
是啊，大王说的没错，为何啊？大商奉天敬神香火不绝，可为何时有灾祸，安然喜乐求之不得？
“向神不向孤，这便是灾祸的源头。神有何畏？在孤眼中那些所谓的神与畜无异，随手可屠。”
真是如此么？吾王若真能弑神，那么他们为何要去奉神？神又凭何享受香火？人畜何甘？
星辰震动，神性盎然的虚影降临在男子身前。
“帝辛，吾乃司法神尊，尔今日所为已触天条，留汝不得。”
“司法？我知道你，天庭第一神将。昊天早已知我所求，看来他还是怕了，竟然派你前来。”
“废话少说，汝必死！”
男子微微摆首，轻叹道：“看来你也是弃子，那个位置注定属于我，无神能阻。你们那位天帝岂会不知何为人道王境。”
虚影轻颤，司法神尊神魂波动，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王境？汝也无枷锁？”
“孤说了，神在孤眼中与畜无异。”
司法神尊陷入沉默，再开口时语气隐含悲凉。
“吾掌司法，帝辛，来吧。让吾看看没有束缚的人王能达到什么程度。吾于先神之下已无敌。”
“甘心么？”
“哈哈，还是关心你们自己吧。”司法神尊笑音震天，“达不到炎皇的境界，一切皆是虚妄，须知便是炎皇，最终亦淹没于尘埃中。”
男子点了点头，怅然道：“抱歉，你必须死。”
星辰幻灭，司法神尊的身影瞬间凝实，一杆绽放着璀璨神光的大戟在其手中浮现。
“来吧帝辛，见证至尊现世，重塑炎皇之威，亦算是吾之荣幸。若非有祖干预，那位炎皇圣皆可屠。”
“固所愿也。”
剑出，影散。
“不成皇便有皇之威，无怪他们惧汝，汝若成皇，天命在汝……”
神戟哀鸣，司法神尊化作星光寸寸消散，释怀的笑声经久不息。
神啊，亦有憾处，人心向善，神又何尝不是。
星辰碎了，大王真的做到了，他在王城朝歌，摘星楼上，于众目之下挥剑弑神。
神，还需要祭拜么？
一缕缕丝线向着摘星楼涌去。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玄黄气充斥天地，十数道朦胧的身影于玄黄中缓缓凝形。
每一道身影都流淌着远超王者的气息，堂皇正大。
他们有的神色庄严，有的面含笑容，有的眼露欣慰……
忽的，十数道身影齐齐发声，震动苍穹。
“众生所望，九九至尊！”
“登天摘星，大商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