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中举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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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关月儿早早就起了床。
昨晚偷喝酒偷喝得太多，虽然林毅让她收拾行李，但她还是忍不住睡意睡了过去。所以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一边做早饭，一边赶紧收拾东西。
丰平城的清晨有些冷清，特别是西城区，往日里早上基本见不到几个行人。但是今天却有些反常，街上不时有人来回打听，像是在找寻什么人家。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颇为华丽，看来多半是东城区的住户。
在这些人中，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显得尤为突出。看他穿着打扮颇显贵气，身后还跟着同样身着锦服的年轻人。两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礼盒，正不停地找人询问。但问了半天，似乎都不如意。
“你说这林毅到底住在哪？怎么这里的人都说不知道？”中年人有些懊恼。
看了年轻人一眼，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早就叫你改改你这臭脾气，整天嚣张跋扈的样子，迟早要吃亏。”
这名中年人就是城中徐氏布行的东家徐万年，被教训的年轻人自然就是他的儿子，那位和林毅有过几次不快的肾虚公子，全名徐世继。
肾虚公子被父亲教训，虽一脸恭敬没有出言反驳，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忿。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除了第一次，其他几次基本都是林毅先挑衅，甚至是当众辱骂他。他相信不管是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会与他干休。但如今他们却是要主动上门给林毅赔礼道歉，这让他心里如何能不忿。
可不忿归不忿，林毅现在成了举人，已经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愤恨自己。
今早官府放榜，林毅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二，反观他徐世继，却是榜上无名。
见儿子似有不满，徐万年冷声道：
“你心中是否不满？”
徐公子道：“爹，上次在九楼明明就是林毅挑衅在先，再说最后林毅根本就没有受伤，反倒是我的手下被对方重伤。”
“那你是觉得这林毅应该向你道歉了？”徐万年反问道。
看着他一脸气闷，徐万年心里满是失望，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狠狠地戳了几下。
“你怎么这都看不明白！”
“儿子不是看不明白，不就是因为林毅现在中了举人成了亚元，所以我们才要来磕头认错！”徐世继刻意把“磕头认错”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你....”徐万年怒极，抬手就准备给他一巴掌，忽又听他说道。
“只是儿子心有不甘。”
见他这幅样子，徐万年扬起的手终究还是没打下去。
“心有不甘就拿出个样子给我看看，争取下一试也考个举人，省得为父一把年纪为了你这么低声下气。”
...................
日头渐渐升起，街上的行人也比之前多了起来，但接连询问几个人，都没人知道林毅主在何处。这一老一少父子俩，拿着礼物在街上焦急地转来转去。
来到一处青砖瓦房墙角，徐万年准备歇息一下。
就在这时，一旁的屋门打开，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正是关月儿。
关月儿正在想着等下要收拾些什么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墙根处还蹲着两个人，一盆水径直就朝墙根泼去。
“啊！”
水一泼出去，关月儿才发现墙根处还有两个人，奈何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被自己泼成落汤鸡。
“狗东西，没看见这里有人吗！”徐万年正歇息着，突然就被一盆水当头泼了下来，心中惊怒可想而知。
他好歹也是一家布行的东家，家中虽不能说万贯家财，但九千贯家财还是绰绰有余。今日低声下气来求人原谅，没找到人不说，还莫名其妙被人泼了一头冷水。
这让他如何不怒？
“对不起对不起...”关月儿回过神来，见自己闯祸连忙道歉。急忙拿出手帕就准备给二人擦拭，手却顿住了，她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
肾虚公子浑身湿透，阴沉着脸正想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却忽然觉得些小姑娘有些熟悉，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下一刻，两人同时叫出声。
“是你！”
“你是...”
徐万年见儿子似乎认识此人，强压下心中怒火，问道：“世继，这位姑娘是....”
“此人正是林毅贴身侍女关月儿。”肾虚公子回过神来小声道。
徐万年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居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找到。但随即心中又是一惊，心道莫不是林毅早已发现自己父子二人，故意让这小丫头出来给自己难堪。
他心中猜测，脸上立马堆起笑容。
“这位是月儿姑娘吧，失敬失敬，上次是犬子无礼，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说着，很自然地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关月儿手里。
关月儿看了看手里的银锭，掂了掂起码有十两，但她却没收下，又还给了徐万年。
“你们有什么事吗？”关月儿问道。
徐万年有些尴尬道：“老夫父子二人是专程来拜会林亚元的，烦请姑娘通报一声。”
“公子尚未起床，两位先等等吧。”关月儿冷冷地说道。
说完，也不理会二人，砰的一声，直接关了大门。
看着关月儿关门进屋，徐万年又忍不住骂道：
“都是你惹的祸事！”
肾虚公子不服气道：“爹，林毅不就是中了个举人吗？我们何至于如此，咱们又不是不认识其他举人老爷。”
“你懂什么！且不说他如今是举人，如果真有心报复咱们，你认为我们区区一介商贾能有反抗的余地？就凭这一点，咱们就必须得这样做。更不用说就连刺史大人也对他另眼相看。”
肾虚公子仍旧不服：“爹，那句‘如果不是为了避嫌，林毅当是第一’不过是坊间传出的谣言而已，如何当得真？”
“空穴来风必有因，如果真是谣言，张大人为何不出面澄清？”
肾虚公子一窒，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万年道：“等吧...”
............
林毅确实还在睡觉，昨晚几人喝嗨了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关月儿也没叫他，屋外那两人给她的印象不好，就让他们等着吧。
林毅这一觉睡得时间可不短，直睡到午时才醒。
洗了把脸，叫来关月儿。
“月儿，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都收拾好了。公子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关月儿指着角落的几个包袱说道。
“不用，你办事我放心。”
“走吧，先去跟秦大哥打声招呼，然后跟我回家。”
林毅拿起包袱就准备出门，却不想关月儿叫住了他。
“公子，门外有两人求见，说是专程来拜会你的。”
林毅愣道：“嗯？谁啊？”
“就是上次遇到的徐公子和他父亲。”
“是他们...”林毅喃喃道。
“你怎么不叫醒我？”
关月儿嘟嘴道：“月儿有点不喜欢他们....”
想起之前在街上这位肾虚公子的举止，月儿不喜欢也正常。
只是他们来找自己干嘛？
“他们有说什么事吗？”林毅问道。
“没说，只说来拜会公子，还带了礼物。”
林毅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那就见见吧。”
开门迎客，本以为只有两人的林毅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门外何止两个人，挨挨挤挤人头攒动，起码不下二十人。
“月儿，这就是你说的两个人？”林毅惊讶道。
关月儿也被眼睛的景象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何突然变出这么多人来。
门外众人见林毅出来，顿时喧闹起来。
“林公子，在下是城东济仁药铺东家张长寿，特来恭贺公子得中亚元。早就听说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一见....”他的马屁还没拍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
“林公子，小人是城南永清当铺东家年永清，恭贺公子高中。略备薄礼还望公子收下。不知公子今晚可有空，在下在家中设宴为公子庆贺。”
“粗茶淡饭，有何可吃.....林公子，小人飘香楼掌柜，为庆贺公子高中，今晚在小店设宴，还望公子赏光。”
“林公子，小人是......”
“..............”
场面很热闹，众人纷纷向林毅表达最真诚的祝贺。只一会儿，林毅面前就堆满了礼物。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众人有些失神。
这就是举人的福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