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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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毅,今天考得怎么样?”这是秦定远看到林毅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今天不仅是乡试,同时也是武举。结束了第一天武试的他,第一时间就来到客栈找林毅。
林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对秦定远你的话不闻不问,今天他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虽说他对乡试本就不报太大希望,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小点侥幸的。毕竟从他进城以来,遇到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夸他学识渊博有学问。虽然他从来都没相信过,但万一有一种可能是自己真的有才呢?
结果今天一考试,直接就给他打回原形。
见林毅没理他,秦定远有些奇怪,转头问关月儿。
“月儿姑娘,小毅这是怎么了?”
关月儿摇摇头,从回来之后,公子就一直这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不成考差了?也不对啊,我今天还听说小毅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秦定远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这不应该啊,我兄弟可是天才。”秦定远有些不信。
又看向关月儿道:“难不成是你决绝小毅了?”
“啊?”关月儿不明所以,但下一秒,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好像也不对...”秦定远下巴都快摸秃噜皮了。
见林毅还是不说话,秦定远试探道:“不会真考差了吧。”
林毅仍旧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早知道自己就过两年来考,这样起码能把四书五经看一遍。
“小毅不用沮丧,谁都有失利的时候,就像我老爹说的那样,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下次赢回来就行了。”秦定远安慰道。
“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嘛,大不了你跟我去军营里,保你做大官。”
程金也道:“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一次失败不可怕。”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闹得林毅心烦,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我说你们烦不烦!”
秦定远道:“舍得说话了?大哥这不是关心你。”
林毅白了他一眼:“关心关心,还大哥呢,也不见你带点酒来。”
秦定远道:“瞧你那德行,不就是酒吗?我早就安排好了。”
.................
飘香楼是丰平城最大的酒楼,已经有了上百年历史,是货真价实的百年老店。之所以这么有名,乃是因为这家酒楼有一种酒,叫做状元春。
状元春顾名思义,寓意金榜题名,再加上此酒丰满醇厚回味悠长。因此,大受客人青睐。每次乡试期间,这飘香楼总是座无虚席。
此刻第一堂考试刚结束,但飘香楼已经是座无虚席,不说包厢,就连大厅都已是挤满了食客,皆是各家为了自家考生而定下的酒宴。
秦定远带着林毅来到二楼,这是他早早就定下的。今天他要主持武举,但也没忘了兄弟,提前好几天就定下了这桌酒席。
第一堂经义考试多半是挂了,林毅心情郁闷得紧,自顾自地喝着闷酒,也不和秦定远二人碰杯。
看来自己还是挺在乎科考的.......林毅心中想到。
关月儿见他脸色不好,乖巧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给他夹点菜。
秦定远见林毅一直闷闷不乐,调侃道:“不就是月儿姑娘拒绝了你嘛,至于这么消沉吗?”
林毅看了他一眼:“我懒得理你。”
秦定远:“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次考试嘛,下次再考不就是了。”
林毅:“三年呐!下次要等三年啊!”
秦定远不屑道:“三年就三年,你这么年轻怕什么。”
接着话锋一转:“其实你何必这么执着于科举,到军中也是一样的。以你的才华,将来少说也是个将军。”
林毅:“打住!就知道你憋不出什么好屁来。”
秦定远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举起酒杯道:“好好好,不说不说,喝酒喝酒。”
“今天这酒你得好好尝尝,这可是这里最有名的酒。”
林毅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砸了咂嘴。除了比其他的酒甘醇一点之外,没有其他感觉,依旧是低度酒。
“是吗?没喝出来。感觉比歪嘴都要差。”
“你不懂别乱说!这酒名叫状元春,芳香甘醇,回味绵长可谓是仙酿,而且这酒只在乡试期间才有的卖,那会是你那什么‘歪嘴’可比的。”秦定远一脸不屑。
“我不懂酒?”林毅指着自己鼻子说道。那样子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老子当年在大学的时候那可是红的白的啤的样样不虚,居然说我不懂酒?
秦定远有意激他,轻描淡写道:“难不成你很懂酒?不要说之前我们喝酒,那些酒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喝过。”
林毅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是我吹,就这酒,在我们那儿,那就是饮料。”
秦定远一愣:“你们那儿?饮料?”
林毅一窒:“就是我小时候喝的,就是白开水的意思。”说着,还朝秦定远竖起食指说道:“一直喝。”
“口气不小啊!怎么着?要不咱们来比试比试?”
秦定远也来了兴趣,本来是想激他,但这林毅又是白开水又是一直喝的。今天要是不把他喝趴下,自己这个大哥日后怕是要被他瞧不起。
“来就来!先说好,喝通不算输。”林毅毫不认怂,一拍桌子,就答应下来。
考试挂了,喝点酒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吧...林毅心中如此想到。
周围人见有好戏看,也都围了过来,纷纷起哄。刚才林毅的口气太大了,一直喝,这要不是吹牛,那得是多大的量。
“公子,少喝点,明天还要考试。”只有关月儿在一旁劝道。
林毅:“没事,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上次还叫月儿给你扶回去的。老程....嗯?”秦定远正想叫程金,却发现他已经拿起酒壶喝了起来。再看林毅,也同样如此。
心里暗叫这两人不讲武德,急忙拿起酒壶,“咕咚咕咚”一连灌了好几口才放下酒坛。
三人就这样对壶吹了起来,围观群众那颗吃瓜看热闹的心也被吊了起来。
这状元春到底是好酒,虽然酒精度不高,但入口甘醇,回味绵长,丝毫不辣喉。众人见林毅一位读书人,和两位大汉拼酒却是不落下风,不由得又是一阵叫好,一时间赞美之词不断。
“谁说读书人不会喝酒,谁说书生迂腐软弱?”
“公子真是海量,我看这下还有谁说我们读书人酸。”
“公子加油,把这个小白脸比下去!”
................
众人的喝彩,让林毅心情大爽,刚才考试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万众瞩目的感觉真是他妈的爽!
大笑一声,又开了一坛酒,对着秦定远喊道:“来,干!”
正准备仰头痛饮,但此时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哼!如此美酒,却是这般牛饮,正是有辱斯文!”
林毅抱着半壶酒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相貌猥琐之人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正是和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徐公子。
“哟,这不是肾虚公子吗?”林毅一开口就叫破他的难堪。
“相请不如偶遇,来喝一杯?”林毅一手举着酒壶,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乡野村夫,也配和我家公子喝酒?”徐公子摇着纸扇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个随从见自家公子受辱,跳出来骂道。
林毅斜眼鄙视道:“不敢就不敢,说这么多干嘛,一边玩蛋去!”
徐公子被林毅气得青筋直跳,手中折扇摇动更快,但似乎是有所顾忌,哼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却不想林毅再次开口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肾虚,要少喝酒。”他故意把“肾虚”二字咬得极重,围观群众对徐公子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徐公子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下纸扇一合指着林毅。
“我什么我,我又不肾虚。”
徐公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毅道:“姓林的,你三番两次羞辱于我,今日我定不与你干休!”
说完,朝随从使了一个眼神,随从立即会意。伸了伸脖子,狞笑着朝林毅走来,一双大手不停地搓着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徐家是丰平城有名的商家,徐公子在城里想来霸道惯了,哪里受过这的欺辱。今日能忍林毅这么久,多半还是看到那天张大人对林毅的态度,因而有所顾忌。但林毅在这么多人面前叫自己肾虚公子,还一口一个肾虚说个不停,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也不管林毅和张大人有没有什么关系,今天一定要教训林毅一顿。
围观群众见他们要动手,都一脸兴奋地盯着他们,又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把场地腾出来。
“小子,要怪就怪你招子不亮,今天....”那位随从看来平日里没少干欺负人的事,嘴里骂骂咧咧,伸出手就准备抓向林毅。
然而他手才伸到一半却忽然顿住,再也进不得半分。
只见程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中间,一手那着酒壶,一手抓住随从的大手。
“怎么着?这位大兄弟是想练练?”程金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
这随从一愣,不明白程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敲好抓住了自己。但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一惊。紧接着他就感觉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在不停地用力。吃痛的他想挣脱,但不管他怎么使劲,那只大手就是纹丝不动,仿佛铁铸的一般。而且随着他的挣扎,那只大手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他只觉的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断。
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脸憋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停地滑落下来。但此人倒是颇为硬气,竟是一声不吭。
程金冷哼一声,大手一抖。只见这名随从就仿佛是一条绳子,整个人呈波浪形被甩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便昏了过去。
程金似乎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禁打,随手把他扔到一边,转身冷冷地盯着徐公子。
这一眼把徐公子看得浑身一哆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凶残的猛虎凝视一般。
“你....你想干什么?家父徐...”
“滚!”程金懒得废话。
被他这么一喝,徐公子后面的话也被噎了回去,当下再不敢说什么,命人抬起昏迷过去的随从快速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肾虚公子慢走,常来玩啊!”林毅冲人群喊道。
吃瓜群众们又是发出一阵哄笑。在满足了八卦之心之后,渐渐散了去。
“现在心情好多了吧?”秦定远见林毅脸色好了许多说道。
“好多了,来,喝酒。”林毅举起酒壶和二人碰了一下。
其实他的性格没有这么刻薄,俗话说大热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今天这样嘲讽徐公子,在平日里他是不会做的。只不过今天心情不好,被他撞到枪口上了。再加上他对这姓徐的本来印象就不好。
“我说你有时就是太与人为善了,这样会被人欺负的。你看像老程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他。”
林毅玩笑道:“我哪儿能跟老程比,他连我都抢过。”
这话一出口,三人都是大笑了起来。
秦定远又叫了好几壶酒,说道:“心情好起来就好说,你不是说过嘛,喝酒的时候就要高兴。”
林毅还没说话,关月儿却先说道:“秦大哥,公子明天还有考试,今晚不宜喝太多。”
秦定远挤眉弄眼道:“小毅,你们现在都到这一步了?”
这一步?哪一步啊?
林毅没有反应过来,关月儿脸又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还没过门就开始管家了?”
“秦大哥你说什么呢,不理你了。”关月儿嗔道。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定远,别过脸去不再看他。虽然语气埋怨,但娇羞中却是透出一丝甜蜜。
林毅也没想到秦定远这么油腻,白了他一眼,对关月儿道:
“别理他,这货向来不正经。”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当林毅从飘香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脚步虚浮走路都走不稳了,靠在关月儿的身上勉强回到了客栈。这过程中,秦定远和程金还真狠得下心,一把都没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