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长得黑,学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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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纬辰便带着阿兰一家和鲍婧一起回安平镇。按照之前想好的计划,午饭之后就由鲍婧和毛渊明陪着兄妹三人,去镇上选购衣物和其它日用之物。离开岸里社之前,马禄也准备了一些嫁妆运了过来,但多半是土番款式的服饰用具,在现代人看来颇为简陋,鲍婧恐怕阿兰因此遭人白眼,又按着自己的想法拟了一份清单,带着大家去镇上采购。
许纬辰找了林家的管家林祥,询问林家在镇上或者附近还有没有闲置可供出租的房子。林祥查了查账册,发现镇南农庄上还有两间宅子,每间大约能住个二十几人,另外镇上还有一处铺位,原本是一个福建商人租下来卖杂货的,如今到了年末,租约到期,那商人嫌生意清淡,就说来年不再续租,回福建去了。
许纬辰听罢,便问林祥说,若是都租下来,需要多少钱。林祥说自己也拿不了主意,要问过林夫人才行。
林祥进去向林夫人请示,许纬辰便回到前厅,找了姜承志、项绍宽以及其他执行委员,听听昨天自己不在时候的进展。项绍宽在拜师宴上见了郑经的几个年幼的弟弟,除了之前见过的郑智,还有郑明、郑宽、郑裕等好几个,都在陈梦球的指导下读书,全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尤其是郑宽,一举一动都与陈梦球相似,看来是深得真传。郑克臧若不是喜武厌文,跟着陈梦球读书肯定也会有出息。
姜承志又说了说昨天与郑省英见面的经过,双方一拍即合,如今是万事俱备,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启航日本。现在所需要考虑的就是向日本幕府将军德川家纲进献什么礼物,最没创意的做法就是也送一块表,不过可能将军还是会喜欢的。
许纬辰也把在屯垦营里土番姑娘们的情况说了说,现在姑娘们的数量比之前预想的多,因此除了大部分可以编入浣衣局之外,还可以挑选几个献给德川家纲。另外,那些带孩子的寡妇可以接到安平镇上来,孩子放进幼儿园,寡妇们可以找点活干。至于具体干些什么,大家可以都想想。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兴起,周氏和林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林倌儿。林祥先开口说道:“各位先生,刚才许先生说想要租我们林家几处屋子的事,我都跟夫人说了,夫人有话要亲自和许先生说。”
许纬辰一听,连忙站了起来,拱手说道:“林夫人有话尽管说,若是租房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周氏听了倒是乐了,说道:“许先生说哪里的话?林祥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便说他,’这些位毛利国的大爷奶奶们,是王爷都敬重的,住在咱们家是我林家祖上积德,怎么还能跟人家要租钱呢’。许先生若是不嫌我那几间屋子简陋,就尽管拿去用,若有什么不妥,便和我说,租金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收的。”
众人见周氏突然这么客气,都一时有些愣。许纬辰想了几秒钟,笑着说道:“林夫人如此豪爽,我们反倒是却之不恭。那我就不和林夫人客气了,这三间屋子我们确实有用,夫人若是不想收房租,权当是暂存在我们这里,将来我们必有酬谢林夫人的地方。”
许纬辰的话刚刚说完,只见林倌儿三蹦两蹦已经到了项绍宽的面前,大大咧咧地问道:“项大叔,听说少爷昨天拜你为师了?”
林倌儿的话刚说出口,周氏就连忙呵斥他:“小倌儿,不能对项师傅无理!”
项绍宽倒是很随和地一笑,说道:“是啊,以后世孙少爷就正式跟着我学兵法。你也要好好读书,将来跟着世孙少爷一起学。”
“嗯。那你有没有教少爷用丈八蛇矛,我听说书先生说,张飞用的就是丈八蛇矛,有万夫不当之勇。”林倌儿仰着脖子问道。
“咦,那你怎么不要项师傅教世孙少爷用龙胆亮银枪?龙胆亮银枪是赵子龙用的,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更加威风。”洪诚丘忍着笑,故意逗林倌儿玩。
“那不行。”林倌儿学着大人的样子摆了摆手,“赵子龙是白马银枪的小白脸,我们少爷长得黑,要学张飞才行。”
“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作了一团。
周氏也不知道儿子到底在搞什么,连忙一把拽过来,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出了前厅。
金和光见周氏走了,便问道:“你们说,周氏这么客气,不收我们的房租,是为什么?”
“有钱呗,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两个钱。”云姨幽幽地说道。
“也不完全是因为有钱。”洪诚丘分析道,“周氏没想到我们发展得这么快,和郡主交朋友,替二爷练兵打仗,现在还做了世孙少爷的师父。这么显赫的一群人住在家里,贴钱都愿意吧。”
临近晚饭的时候,“采购团”从外面回来了。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还雇了两个挑夫,挑着四个大箱子,看来采购大有收获。
阿兰和武利夫妇的房间已经重新收拾过,比上一次来的时候干净整洁多了,家具也添了几样。只是把四个大箱子抬了进去之后,屋里显得有些拥挤。
毛渊明先安顿阿兰一家休息一阵,说等一会儿才开晚饭,然后把鲍婧拉到了书房里,悄悄问道:“你知不知道阿兰的信期?这事要告诉礼部,他们好选日子。”
鲍婧一愣,没有马上回答。
毛渊明以为鲍婧没听懂,又解释道:“信期就是女性的月经,结婚嘛,总要避开经期吧。”
“我知道信期的意思,你以为我是文盲啊?阿兰的信期刚来过,你就告诉礼部的人,接下去二十天里都行。”鲍婧说着,白了毛渊明一眼。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呢?”
“嗯……有件事情跟你说,你暂时不要和别人提起。”鲍婧酝酿了一下情绪,低声说道。
毛渊明瞪大了眼睛,把头凑近鲍婧,问道:“什么事?你说嘛。”
“我们自从穿越以来,就没来过例假……”鲍婧有些不好意思,这也难怪,毕竟这是女孩子私密的话题,和一个并非亲人的男人说起来,总有些羞涩。
“什么?你是说,你这三个多月来都没来过例假?”毛渊明有些惊讶。
“不是’我’,是’我们’!”鲍婧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毛渊明的这个反应不太机灵,“每一个女孩子都没来过。”
“每个女孩子?那……那云姨呢?她也没有吗?”毛渊明着实吃了一惊,急切地问道,“你们别是都得了什么病吧?”
“云姨也没有,我们相互都问了,也问了马心如,她也说不出个道理。”
“连马医生也不明白啊,那看来不一定是病,嗯……说不定是穿越造成的。”毛渊明挠了挠头,找了“穿越”这个万能的理由来解释。
鲍婧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反对毛渊明的分析,只是不住地摇头。
“那孟松应该是知情的吧,他是云姨的老公,不可能不知道。”
“他是知道的,不过他的性格沉稳内向,从未和别人提起过。”
“呃……说得好像我靠不住似的。”毛渊明笑嘻嘻地说道。
鲍婧没有理会毛渊明这句试图调节气氛的话,自顾自说道:“唉,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