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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幸子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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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客人在里面吗?”贺峰问。

“对不起,先生里面没有人。”酒店服务员微笑着轻声回答,然后关上门,推着保洁车离开了。

贺峰拿起电话给幸子打了过去,但是电话没人接。再打,手机关机了。

“这幸子是怎么回事?”贺峰一头雾水,想了一下,又去到健身室和咖啡厅寻找还是没有,于是要了一杯咖啡,坐下一边喝,一边在默默唤出凌玲。

“凌玲,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幸子?”

“可也呀!给个提示呗!让我节约一些能量。”

“嗯,她的手机关机了,在30分钟后联系过我,但人不在宾馆。”

“好,我明白了。”凌玲向贺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在贺峰的眼中化为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了。

十分钟后,凌玲传回幸子的影像,显示在一栋别墅的地下室里,幸子被五花大绑,一名膀子上纹着青龙的壮汉在拷打幸子。

“东洋妞,你识相点,交出U盘,我现在就放了你,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U盘,我不懂!”幸子大声地喊。

“龙哥,别和她废话了,上手打吧!”旁边一名瘦子笑着说。

“你还给我装糊涂,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龙哥上前打了幸子一个耳光。

贺峰看到这里,连忙拿出手机,给邢大军打了过去。

“大军,我一个朋友被绑架了,是名女士,外籍身份,能不能帮忙救出来?”

“啊,有这种事儿!”邢大军非常惊讶。

“我知道她被关押的地址,在海侯路164号别墅地下室,我现在过去那里,在路口等你。”

“好,我十分钟后到。你先不要打草惊蛇。”邢大军挂了电话,然后和办公室里的政委打了一声招呼,到枪械科领了配枪,喊上一名值班女警,就一起上了警车。

贺峰和辛炯业一路飙车赶到海侯路交叉口,找了一个路边停车位停好车。

昏暗的路灯下,风卷着烟盒和碎纸屑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榕树叶也在摇摆,远处天空亮起一道闪电,紧接着传来轰隆隆的雷声。贺峰盯着二十米外的168号别墅大门,那里的不锈钢大门紧闭着,春节还没来得及撕掉的对联被风吹掉了一半,挂在大门上摇摆着。别墅的围墙有2米多高,上面缠绕着尖锐的铁丝网。

“这怎么进去啊?”贺峰对辛炯业说。

“很简单的,冲门直接进”辛炯业笑着说,然后问“要不要我先进去?”

“稍等一下吧!”

贺峰点起一支香烟,辛炯业递过来打火机给贺峰点燃,火光照在辛炯业的脸上,贺峰看到辛炯业的脸被摇曳的火苗晃得明暗不定。

随着“吱”的一声响,一辆警车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动作在路边的停车位停下,邢大军从前门钻了出来,另一名女警也从车上下来,“呯呯”两声关了车门。

看着二人全副武装,腰间还挂着连串的设备,贺峰羡慕极了,想着过了今晚要抽空找一下邢大军,过过装备瘾。

女警身高一米七,身穿一身橄榄绿小翻领警服,打着红领带,戴着大盖帽,英姿飒爽。

“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好”几人来到大门前,敲了几下没人开门。辛炯业只好返回车上,取下车座套,然后让女警踩着自己的肩膀,把车座套在铁丝网上搭好,然后只见辛炯业后退几米,一个纵身,脚蹬着围墙,用手一扶铁丝网的座套,就翻进了围墙,在雷声、树叶的哗啦声中,辛炯业落地的声音不大,几秒钟后,大门被打开,几人进入了院子。

别墅的大门紧闭着,一名老头正在一楼客厅看电视,辛炯业拿出一张银行开,三两下就将别墅的户门捅开了,然后几人推门而入。

“你们是谁?”老头大惊失色。

“废话,还用问吗?”邢大军怒视着老头,然后问:“人在哪里?”

贺峰也不废话,直接跑向楼梯,一脚将楼梯下方的木门踹开,冲了下去,里面的一名歹徒在椅子上吸烟,另外一名歹徒正在用汽车电瓶电幸子。

贺峰冲了过去,一脚将电幸子的壮汉踹倒,另外一名瘦子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一把西瓜刀,抡向邢大军。邢大军闪身避过,同时一警棍就砸在瘦子的肩上,瘦子一声闷哼,扑倒在地,邢大军又一皮鞋跺在瘦子的手腕上,瘦子大呼一声,西瓜刀落在地上。

纹身壮汉双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打滚,女警上前将其双手反剪在背后,戴上手铐,瘦子也被邢大军拷好了。贺峰走上前,见被困在椅子上的幸子满脸红肿,已经晕了过去,连忙给解开绳子,从桌子上拿瓶矿泉水,给幸子灌到嘴里。然后背上幸子,出了地下室。一楼的老者已经被辛炯业用毛巾堵上嘴巴,也困了双手。

贺峰把幸子放到沙发上,看见幸子全身青紫,是又伤心又气愤,恨不得活剥了两名歹徒。辛炯业去卫生间取来一条毛巾,又到冰箱拿了一瓶冰镇矿泉,然后把水倒在毛巾上递给贺峰。

“给她擦擦脸,然后掐人中”

贺峰照办,掐了几下人中,还是没有反应。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几人无奈只好在室内沙发和椅子上坐着等待。

贺峰将幸子放到沙发上,盖上浴巾,走出别墅大门,站在雨棚下吸烟。

外面的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东一头,西一头地焦躁着乱撞。几道闪电过后,贺峰被雷声震得一哆嗦。雨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一样。一阵狂风风吹来,暴雨被风吹向雨棚下方,甲方只好夹着烟又回到室内焦急地等待。

十分钟后,贺峰听到了呜呜呜的救护车鸣叫声,于是到别墅的门后取了几把扇递给众人,然后打着伞出门迎接救护车,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穿着绿色的黑胶雨衣,拎着一把铝合金担架,进入室内,医生先用手剥开幸子的眼皮,用手电筒找了一下,又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跳,方才一挥手。几人合力将幸子抬上担架,护士取出一块折叠的透明塑料布盖在幸子的身上,然后几人将幸子抬着放到救护车内。

“辛炯业,你跟着救护车,我去警局录笔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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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峰从警局出来,来到了医院的IcU病房,见到了辛炯业。

“菜鸟,医生怎么说?”

“做了核磁共振,医生说脑部有重创,脑电图显示也不正常,刚做完开颅手术,吸出了瘀血,情况紧急,我替你签了字。”

“我给闫金打过电话,没想到她居然是孤儿,闫金说明天会派人过来。”

“谁是病人,过来一下,一名护士对二人喊”

“我是”,贺峰走进医生办公室,“您是病人家属吗?”

“嗯,我是”贺峰点点头。“这是单据,你去交一下费,交完费回来,我给讲一下。”

“好”贺峰拿过缴费单,金额居然有五万多,是幸子的三个月工资。贺峰下楼过去缴费,回来后坐在医生办公桌前听其介绍病情。

“先给你介绍一下,病人是颅内出血造成继发性脑干损伤,这是片子,在这个部位”

医生拿着大幅黑白核磁共振底片,用手里的圆珠笔指着核桃纹一样的脑部截面照片,认真地讲解,也不顾贺峰听不听得懂。

医生,什么是植物人啊?怎么会出现人很清醒,但就是不能动的情况?

“造成植物人的病因复杂多样,重型脑损伤后持续昏迷不醒最为多见,主要归结为三个方面:急性创伤和非创伤性脑损伤;神经系统变性和代谢性疾病;神经系统发育异常性疾病。如原发性脑干损伤过重、颅内出血造成继发性脑干损伤、持续颅内高压、心肺复苏后引起严重脑缺血缺氧等。”

“你的这种就是继发性脑干损伤,在电子显微镜下做切片才能看得到。”

“醒过来的概率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如果各项指标正常,三天还不能醒过来,那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三天不能醒来,就会成为植物人吗?”

“是可能,你不要激动,我们已经尽力了。”

贺峰和辛炯业走出办公室,外面雨越下越大,台风来临了,二人打着伞上车后,一路开回了家。

“菜鸟,别进地库了,先停在露天停车场里,车位停满了,你先下吧!我坐一会儿。”

“好,别悲伤了,你也早点回吧!”辛炯业下了车,贺峰坐在后座拿手机找号码。

几声雷声贴着远处的楼顶炸响,车外狂风大作,在刺眼闪电的余光中,贺峰看见铅黑色的乌云布满了天空,广场被闪电映得惨白。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不断地砸了下来,打得车窗噼噼啪啪作响,雨刮刷刮着树叶和雨水在前玻璃上摇摆,发出嚓嚓的声响。闪电过后又是几声霹雳,震耳欲聋、余音回荡。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雨更大了,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贺峰想着刚才在医院里看到的插着红白管子的幸子,鼻子忍不住地发酸、眼泪也无声地划过。

认识幸子以后,从最初的好奇与误会,到后来的了解相知,贺峰已经逐渐和幸子成了好友,多少次一起打球、喝咖啡、健身、游泳,一起讲笑话、一起吃饭逛街,贺峰听幸子讲岛国的各种风俗,贺峰给幸子讲东北农村故事,两人还都梦想着一起去东北,去北海道。幸子的活泼,给贺峰带来了无数次的笑声,幸子的温柔让贺峰体验了大哥的幸福,也体验了这种不是女友、胜似女友的温馨。

贺峰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回顾着与幸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自己一个人在车上一会儿哭,一会儿苦笑。想到幸子这么一个美丽的一个姑娘,还是个孤儿,冷冷冰冰地插满管子,余生都要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穿着花裙子给自己转圈看,再也不能喊自己贺峰君,而且以后回到岛国后,可能孤苦伶仃地无人照料,贺峰的心里就如同刀绞。

刚才贺峰给闫金电话,是闫金的秘书接的,电话里的语气十分冷漠,明天过来也只是送保险过来,连多问几句都没有,仿佛不是给自己工作多年的职员,而只是一名路人。

“闫金这王八蛋,幸子还替你与我讲价,给你剩下上百万美元,早知道这样,我…”

贺峰狠狠地骂了几句,又气得咬牙切齿,这是那个完蛋指使的,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狠手!

想到这里,贺峰头脑冷静下来,幸子还会不会继续有危险?连闫金都恨不得她死。那个幕后人呢?会不会再下黑手?不行,明天得加派人手看好幸子。

这个幕后人究竟是谁?警察能靠得住不?

“凌玲,你出来一下。”

“在呢,主人,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你继续跟踪龙哥和瘦子,按图索骥,不要放过每一个人,给我找出幕后指使人,他们能对幸子动手,也可能会对我下手。”

“啊,主人,有这么危险呀,要不要我给你开防护罩?”

“为了节约能量,暂时先不开,你替我做好警戒即可,先做调查,铲除潜在的威胁。”

“好的主人”

外面的台风好像移动走了,天空依然漆黑一片,怡新花园里的建筑只有各层楼房还依稀有几个房间亮着灯,路灯的圆形光斑打在湿润的沥青路面上,一地落叶映射出点点光斑,微风拂过,一地的光斑化成颤抖的光点,在大榕树晃动的影子下时隐时灭,一只猫从灌木丛边缘走过,停下来抖掉身上的雨水,舔舔腿上的毛,然后从水洼边弓着身一跃而过,这个历经风雨的夜终于疲惫地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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