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苦尽甘来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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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春兰心里急得不行,但儿子的话已经出口,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再看那边几人个已经开始铺报纸、踩梯子拿刷子动工了,只能先忍下来,和老伴儿转身进了屋子里,眼不见心为净。
趁众人忙乱之际,靳文礼给叶水清使了个眼色,让她和自己出去,叶水清找了个借口就和靳文礼一前一后去了外面。
“我问你,谁和你说我二哥十一结婚的?你乱说什么。”叶水清刚到外面就问靳文礼。
靳文礼拉着叶水清进了后面的死胡同儿,直接将她按在墙上就狠狠亲了下去,两个人勾勾缠缠半天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些。
“媳妇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哪,我天天晚上都梦见你,想都想死了。”靳文礼搂着叶水清磨蹭。
叶水清白了他一眼:“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成天就想这些不正经的事。”
“怎么不正经了,结婚生子本就是人生大事,最正经不过,我自然急。你二哥肯定十一就能结婚,我去张月英家打听过了,要不我能这么快送东西过来吗?”
叶水清看着靳文礼不语,直到他再次低下头要亲自己时才推着他低喊:“是你!是你去张月英家,逼人家十一结婚的吧!”
靳文礼嘿嘿笑了:“我可没逼她,我就说要是她肯十一结婚的话,就再另外给她做一套木头箱子,要是十一之后那东西肯定就没现在全了,她家一听就答应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和你二哥说。”
“你这人也太坏了吧,这么算计别人。”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二哥不早点儿结婚,咱们两个就更没盼头儿了,我费了多大的事才把东西都弄齐的,你怎么就不夸我两句呢。”靳文礼搂着叶水清来回晃,其实就是想让叶水清能再主动亲自己。
叶水清咬着嘴唇朝胡同外面望了望,确认没人才踮起脚尖儿拉着靳文礼的脖子亲了上去。
肖月波靠在死胡同口的外墙上,心里疼得喘不过气来,叶水清这个下贱的狐狸精,原来就是用这种下流的手段将文礼勾引过去的,真是太不要脸了!自己绝不能让文礼就这么上当受骗!
钟春兰和老伴儿在屋里坐着,谁也没说话,听着外面热火朝天地干着活儿,不住地叹气。
“他爸,你说现在可怎么办,靳文礼明摆是冲着咱家老丫头来才帮胜志的,胜志这个没眼色的,只顾着自己娶媳妇儿,就不想想他妹妹的前程。”钟春兰恨儿子不争气,没深沉。
叶传义咳了两声儿才说:“既然靳文礼帮了忙,我说老伴儿啊,咱往后可不能再对不起人家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想让水清嫁给他?”
“我哪是这个意思,靳文礼现在看着再好,说到底也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我是说以后要想分开他们两个就只能委屈咱们家水清了,让这丫头吃些苦头也好。”
钟春兰似懂非懂:“我怎么没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叶传义拍了下大腿,真正下了决心:“我的意思是既然咱们劝不住水清这孩子,只能去找单位了,让她厂子领导做做她思想工作,丢脸就丢脸吧。”
钟春兰怔怔地发了半天呆,这要是找了单位,可就是真没脸了,只是再想想女儿的未来,又狠下了心,抹着眼泪说:“就这么办吧。”
☆、第19章
叶水清知道二哥的婚事基本算是解决了,心里也轻快不少,第二天由靳文礼载着自己乐呵呵地去了厂里,快中午的时候又被车间主任黄刚叫去了办公室。
“主任您找我有事儿啊?”叶水清看了看墙上的钟,眼看快到吃饭的点儿了,靳文礼也该过来找自己了,不知道主任怎么这个时候找自己。
黄刚态度很和蔼:“小叶,你先坐下,有件事我要代表厂里领导和你谈谈,估计要占用一些你中午休息的时间。”
这么严重?叶水清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事会惊动厂里领导,于是说:“主任,您说吧。”
黄刚清了清嗓子,眉头微皱:“小叶,今天不到九点我就被厂长叫过去了,你父母当时也在,主要是为了你和崔必成之间的事,其实本来厂里领导也想就这个问题和你深入地谈谈,现在你父母也对组织有这个请求,那我就不得不劝劝你了。小叶,你和崔必成同志谈恋爱大家都很支持,但你现在为了追求自我享乐抛弃崔必成这是要不得的,更何况靳文礼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家庭出身不好不说,就凭他那副自以为梁山好汉的鲁莽性子,说不定哪天就被抓进去了,到时你怎么办?其实自由恋爱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厂里领导是大力支持年轻人追求幸福的,可是我们非常不认同你这种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你明白吗?”
爸妈到底还是找到厂里来了,叶水清其实心早就有数,父母最后的手段就是找厂里领导,这也是很煎熬的一件事,因为自己思想再超前,要顶住舆论的压力和周围同事朋友同学的劝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思考怎么应对时,就听黄主任又说:“小叶,今年上半年的评优争先活动就要开始了,咱们车间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思想落后就丢了先进的奖状啊,集体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我实话和你说吧,涨工资也快有信儿了,到时你因为这件事工资调不上去影响多大啊,你一定要认真考虑,严肃对待这个问题。”
“主任,您说得我都明白,但我认为靳文礼同志从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就是出身不好也不是他个人能决定的,所以大家不应该对他抱有偏见,既然您也说了鼓励自由恋爱,那就更不应该非要强行把我和崔必成凑到一起,我对他没有感情,我父母的工作我会做,主任您得理解我。”
黄刚听完语气更加严厉了:“小叶,有些话我还没说完,也是不想说,但你既然这样顽固不化我就不得不说了,肖月波你认识吧?她父亲在区里工作,她跟靳文礼相处的时间可不短了,厂里是提倡自由恋爱,但是却不能纵容本厂职工去做第三者,不能纵容你去破坏别人的感情,你是无产阶级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不能不要自己的名声,就算你不顾自己难道还要你家里人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
“主任,您是说肖月波也找到厂里了?”
“嗯,今天在厂长办公室哭得差点背过气去,看着也真可怜,你可不要被靳文礼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住,听到没有?我拿你当晚辈看,不想让你背负个烂名声,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叶水清听完垂头不语,肖月波跑到厂里来捣乱这是她没想到的,这丫头还真是敢做敢为。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叶水清直接回了休息室,靳文礼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叶水清进来立即就迎了上去。
“水清,你们主任找你做什么,有话上班时间不说,非要中午休息的时候说,今天你们食堂是土豆炖茄子,我看着还行,快过来吃吧。”
叶水清笑着说:“就是工作上的事儿,比较着急。”
靳文礼听了也没往心里去,只顾着给叶水清递筷子拿饭,吃过饭后又闲聊一会儿,眼看要到上班时间了,才匆匆离开。
后来,叶水清接连被车间组长、副主任找去谈话,又过几天厂里工会主席、妇联主席也都将她找了过去轮番做思想工作,弄得叶水清心烦意乱,但就是没松口。
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更让叶水清难受的是,车间里有些人在宁强的挑动下也开始围攻歧视自己,尽管有小邹等人的维护,可最终比不了涨工资这件大事,毕竟和自己这样被定性为思想落后腐化的人在一起是极有可能受连累的,所以渐渐地叶水清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水清,你等一下。”
叶水清正要去别的车间搬纸就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崔必成便停了下来。
“什么事儿?”
崔必成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叶水清问:“水清,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要和靳文礼走到一起?”
“没错儿,我根本没打算和他分开。”
崔必成生气极了:“那你受这么大委屈,他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任你被大家孤立?”
“他不知道,我也不想和他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你真是太傻了!水清,你早晚要后悔的,不过我会一直等着你。”崔必成掩饰不住心中的失望和恼火,他多希望叶水清的这份痴情是为了自己。
叶水清没再多看崔必成一眼,转身走了,到了下班时间仍是笑呵呵地和靳文礼一起回家。
“你怎么不带我回家?”叶水清见靳文礼把车骑到了煤厂后院的草坪那儿,心里有些奇怪。
靳文礼等叶水清下车后,将车停好才问:“你爸妈还有肖月波去找了你们厂领导,你怎么不和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叶水清笑了笑:“我是不想让你也跟着心烦,说了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打算和我分手啊?”
“那不可能的,水清,你知道我心里现在有我难受,你家里人为难你,你单位的人为难你,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为难你,你却不肯和我说一声,就是有再大的难关也应该是咱们两个人一条心一起闯啊!”靳文礼扶着叶水清的肩膀,一脸痛苦地看着她。
“文礼,你别这样,我没别的意思,其实这些事我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那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在乎他们说我什么,所以才没和你说的。”
“你真的不在意他们欺负你、瞧不起你?先进评不了,工资涨不上你也不在乎?”靳文礼有些不太相信叶水清会这样看得开,就是自己要遇到这些糟心事儿也未必能这么洒脱。
叶水清笑着摇头,搂着靳文礼的腰柔声说:“再难的事早晚也能熬过去,只要咱们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其他都是小事,别为难自己了,好不好?”
靳文礼紧紧回搂住叶水清,使劲儿点了点头:“水清,你知不知道,我从崔必成那儿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是又难过又害怕,难过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也不和我说,又害怕你不和我说是因为在心里想着准备和我分手,现在我总算是解开了这个结。水清,谢谢你没离开我!”
“傻子,我要真想和你分手,还至于这么啰嗦?一句话的事儿!”
“是,我媳妇儿就是个女将军,说话办事儿利落得很,不过我也不能让我媳妇儿白白受委屈就是了,这个你拿着。”靳文礼说着轻推开叶水清,从衣服兜里拿出两张五十元的票子。
“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拿着花,工资涨不上去别上火,咱什么也不差。”靳文礼神气飞扬地将钱塞到了叶水清手里。
叶水清拿着这一百元巨额现金,半天才回过神:“文礼,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之前也不去上班儿,但却总给我买吃的、穿的还有用的,这么多钱你到底是哪来的,你要是不说我心里没底,也不想再收你的东西。”
靳文礼直笑:“我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也是正道儿来的,你就放心花吧。”
“不行,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要。”叶水清打定主意今天非要弄清楚不可,自己虽然决定和靳文礼在一起了,但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让自己家里致富的方法呀。
靳文礼嘿嘿一笑:“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多想,既然你非要打听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有个同学叫杨乐,就住我家附近,我和他打小儿一起玩儿到大,他这人身体不好,受不得气,凡事还都要争个高低,除了我没人能和他处到一起去。他爸挺有能耐的,再加上他家四代单传,不想让这个儿子将来没饭吃,就和我商量着倒腾煤赚点儿钱。”
“人家有能耐怎么不让自己儿子去做,他儿子听着也不像有什么大病,为什么还要让你在里面掺和?”叶水清觉得靳文礼的话疑点太多。
“你听我说完呀,杨乐有心脏病,不犯病的时候好人一个,一旦犯了病命都有可能没了,他没有心理承受能力赚不了这个钱,他家和肖月波家是远亲呢,不过杨乐他爸不相信肖家,他觉着他家那些个远亲都巴不得他儿子早死,好占他们杨家财产,他家后街也有房子,他都不去住就是想离那些人远点儿。”
叶水清仍是不信:“什么样的人能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啊,你就扯谎吧。”
“哎,我是说真的,就杨乐那人,小时候上学前班儿老师分冰糖,他都能因为怕自己分到小块儿的就犯病,上学之后班上搞联欢会玩击鼓传花,他直接送医院,你说这还不严重吗?”
叶水清听完既觉得这人可怜,也觉得好笑:“那你们是怎么赚钱的呢?”
“这个简单,他爸能弄到多余的煤,你也知道每家天天都要生炉子做饭,尤其是过冬时定量给的那点儿煤谁家也不够用,有的是人愿意花钱可又买不着,我和杨乐他爸就赚点这个差价然后分成儿,他们父子俩都特别相信我,而且也不用抹不开什么情面,谁也别占谁一分钱便宜。”
原来靳文礼是走这个路子发的家,她还以为是靠勤劳吃苦致富呢,看来自己还真是想得太简单了,即使在这个时代想发家没门路也是不成的。
“这回你相信我了吧,钱拿着可劲儿花,一级工资也就五六块钱,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