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新的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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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清晨,淡云,清风,微凉,初升的阳光有些耀眼。
三马昂首长啸,奋蹄奔腾,俨如疆场驰骋。
马上三人,为首者,一袭黑衫,戴着幞头,腰挂长刀,身后跟随二骑,骑者同为黑衫。
从西川郡一路急奔,韩玉林带着亲信梁定军与岳介,来到了固县。
城池近在眼前,三人一扯缰绳,随着一阵嘶鸣,骏马缓缓停在城门之前,随后同时翻身下马,没有理会两旁低头行礼的十几名守门兵卒,牵着马向城内走去。
国有律法,非重要公务,不得城内纵马,他们,不想太引人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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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本土常年气候温润,土地以丘陵平原为主,不适合养马。
仅有极北的燕北郡和岭南郡气候和土地适宜,所产马匹可以当做战马使用,其它地方养大的马均是瘦弱无力,只能当做富人家的玩具。
自从黄石郡被叛军占领,与西域的通商几乎停滞,所以西域战马自大楚立国以来,一匹也没有买到过。
大楚缺战马,西川郡尤其缺。
这么些年这里虽无战乱,但是与土匪之间的冲突却从未断过,战马损耗是常有的事,所以战马变得更加金贵。除了武陵王率领的赤虎军之外,只有巡狩司才有战马可用,平民富商甚至县衙,都不能用。
可就算管制到这种程度,战马却依旧不够。
巡狩司门前,罗卫早已站在门前等待,迎接韩玉林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礼节,而是他有事相求。
望见三人三马向这边走来,赶忙迎了上去:“韩大人,您这马儿真骏!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更惹眼了。”
韩玉林已年过四十,鬓角和下颌的胡须已经能够隐隐见到银丝,但面皮紧致,看不出皱纹,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脸谄媚的罗卫,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字:“滚!”
“哈哈哈!”站在后面的梁定军大笑出声:“罗大胡子,你天天惦记着战马,这次又编出什么阿谀奉承的妙语,快说来听听。”
看到韩玉林脚步未停,自顾自的拐进建有马厩的巷子,罗卫回身瞪了梁定军一眼:“你这混球,次次打断我说话。”
一旁的岳介也笑了:“罗大胡子,你回回就那两句话,也不带重样的,我们听来作甚。”
罗卫没再搭理二人,快步追上韩玉林,接过缰绳帮着拴马,笑着说道:“韩大人,你看我这马厩都空置半年了,是不是再调两匹马来充充场面。”
韩玉林浓黑的眉毛皱了皱:“罗卫,一年死了六匹马,你可知战马对我大楚是何等重要的资源。”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今年你跟我提过几次这件事了?”
“回大人话,十五次了,今日是第十六次。您也知道去年这边闹匪患,那些马都是战死的,非我所愿啊。”
“我看你这一年不骑马,匪患处理的也很好。”
罗卫苦着脸说道:“大人,您就别打趣了,前几天这边的案情我都给你汇报了,黑松林太过宽广,没有马匹你让我如何堵截那些越境的土匪。”
韩玉林笑了笑:“看你这次案子查的快,过些日子我派人给你调两匹战马过来。”
“谢大人!”罗卫大喜过望,赶忙又对着韩玉林拍了几个直白无比的马屁。
岳介也笑了笑,对一旁的梁定军说道:“定军,下顿酒,你请。”
“你们拿我做赌?”罗卫一瞪眼,梁定军回瞪一眼:“罗大胡子,你捡了便宜,该你请吃酒!”
韩玉林却轻笑了两声,便走进了司衙大门,几人说说笑笑,跟了上去。
一路行至主院,走在最前的韩玉林突然停下脚步,这座司衙的正厅,与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看到大门两侧,挂上了楹联。
“立身不忘做人之本,为官不移公仆之心。”
韩玉林轻声将楹联上所写的两句话念了几遍,感觉原本灰黑阴寒的屋舍似乎散发着光芒。
只是他不知道,这不过是某人当年去法院办事,看见的一副对联,直接照搬过来了而已。
“妙啊!”他赞叹道,转身看向罗卫:“罗卫,这可不像李万里那种人能写出来的,你这小小固县,那一家出了这样一个俊才。”
罗卫干笑两声:“韩大人,你可别说笑了,哪里会有文人给咱们题文,这是我新收的巡探陈羽所作。”
“哦?”韩玉林有些惊讶:“就是那个推测出陆家与李万里勾结金山寨销赃敛财的那个小子?”
“是。”
“他人呢?”
“应该在修炼,他很刻苦,除了查案,就是修炼,一时一刻都不曾浪费。”
“哈哈哈。”韩玉林大笑了一阵:“你罗大胡子上次在我面前夸的人,是木长水,那是十年前。”
......
......
当陈羽被一个巡卒喊到正厅,看到了有些儒雅的韩玉林。
经过罗卫的介绍,他也弄清楚了,那个高大威猛,豹头环眼一看就是莽夫的汉子叫梁定军,而另外一个一脸正气却长了个鹰钩鼻的瘦小汉子叫岳介。
这二人,都是总领,那种不需要驻守县城的总领。
他一一行礼之后,就站在罗卫身后。
昨日有不少新的发现,特别是赵思提供的线索,他现在对红花会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对于劫杀商队和销赃这两个案子,他也有新的想法。
“陈羽,我听罗卫说你聪敏无比,凭借蛛丝马迹就可推测断案。”韩玉林率先开口,语气中赞赏的意味很浓。
“学以致用罢了,是司衙中的前辈教得好。”
陈羽说的轻描淡写,韩玉林闻言却是一怔,随即便哈哈大笑,笑了一阵才说道:“这个马屁拍的,你这小子有意思。”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在座的都是大腿。陈羽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扬了扬脸,余光快速扫视了一圈,发现各位大腿们都在轻笑。
韩玉林多看了对方两眼,那小子眼珠子乱转,正在观察旁人表情,不禁露出笑容,继续说道“好了,不说闲话,听说你昨日查到红花会所劫货物可能属于陆家,说点我想听的。”
陈羽明白了韩玉林的意思,免了繁文冗节,那自是最好,他神色一肃,踏前一步朗声说道:“假定那批货确实是陆家的,属下有一些大胆的猜测,但是未必准确。”
韩玉林笑了笑:“说来听听。”
“其一,通商西域这件事有可能是陆远山瞒着李万里做得,他在吃独食。”
韩玉林眯了眯眼:“继续说。”
“其二,通商所用的五万两银子,数额巨大,可能是陆远山挪用的,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可能会引发一些变故;其三...”说到这里,陈羽有些犹豫。
韩玉林见状,问道:“其三是什么?”
“其三,我怀疑陆远山长期受到李万里指使,与李巧儿夫妻并不恩爱,可能一直存有逆反之心。”
“陆远山已经被劫持了,生死不明,你这些猜测,准备如何去验证。”韩玉林脸上没什么表情,谈不上欣喜,也谈不上失望。
陈羽笑了笑,开口道:“大人,还有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