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见不到光的漆黑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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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还是个道友！”
谢玄躲在货箱后，暗骂了一句。
吸食成瘾品的赛博疯子，和正统的赛博疯子差别可太大了。
常规的赛博疯子，完全是由植入体排异引起的，一旦发病，基本就处于失去意识状态，比较好拿捏。
而成瘾品赛博疯子，是由成瘾品和植入体，两个不同的方面进入了赛博精神病的状态。
这就导致他不会彻底失控，而是保留了一定的意识，甚至可以操作动能武器！
这种赛博精神病的危险度，完全不是寻常赛博精神病可比。
贸然靠近，可能有性命之危，毕竟再强的身体，也扛不住子弹。
而任务简报里，压根没提这个，没提这人有成瘾品依赖！
谢玄现在是一点反制措施都没有，完全被压着打。
哪怕带了一件重型防弹衣，一架无人机，也不至于这样。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又是一排子弹扫了过来，谢玄低下头，心中默数子弹的数量，想以此间接判断出阿列克的换弹时间，继而找到靠近的机会。
可惜，阿列克虽然刚吸食过成瘾品，但脑子还没完全烧坏，只在谢玄探头的时候才开枪，还不主动靠近，只在远处来回踱步。
开枪的间距太长，压根无法判断子弹数量，继而无法确定换弹时间。
可惜了。
谢玄看下四周。
洛克紧握着步枪，看不到头盔下的表情，嘴里叼着已经熄灭的半截香烟，躲在一台关闭的搬箱机器人后面，他距离较远，拿的是一把军用科技的m251阿贾克斯动能突击步枪，拼远程火力绝对不是阿列克的对手。
另外两个无家可归者已经暴恐机动队和赛博疯子的双重打击吓破了胆，一人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另一人掏出个怀表，像是在祈祷。
势头不对。
阿列克给的压迫感太强了，这样下去，两个无家可归者很有可能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继而也被转化成赛博精神病。
除非他们没装任何植入体，只要装了一片，就可能化身成引爆火药桶的引线，将他们彻底点着。
时不我待。
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摧毁对方。
约翰太远，作用有限，无家可归者更是需要保护的对象，关键时刻，必须得他出马。
那就直接动手！
不需要思考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过去，用拳头揍他脸！
超负荷直接开启，谢玄蹭的窜出货箱。
“想阻止我当大哥的家伙，你给我出来！对，把头伸出来，让我打！”
见到有人冒头，阿列克喜出望外，继而撕心裂肺的高喊，手指扣上扳机，一串弹雨飞溅而出。
艹！你tm也配？
谢玄上了火气。
什么阿猫阿狗也想当大哥了？也不撒泼尿照照，配不配？
哪个大哥是靠成瘾品上位的？
一脚将身下的货箱踹翻，百公斤的货箱直接飞出了三四米远。
阿列克的子弹则全部被挡了下来。
凭借箱子遮挡，谢玄飞速向前。
行至半路，箱子砸落，阿列克竟此时打完了一弹匣子弹。
好！
趁此机会，谢玄将本就不远的距离拉的更近，沙包大的拳头直接顶上了阿列克的脑门。
换弹夹已经来不及，阿列克反应很快，直接扔下枪，后撤步想拉开距离。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黏住他输出。
一拳黑暗收割，又一拳碾压打击，再接上一拳乘胜追击。
拳拳到肉。
直接将将阿列克打的波浪状抽搐，宛如挣扎的鱼。
即便如此，谢玄还觉得不够过瘾。
直接开口就骂。
“不是想当大哥么？啊？”
“还抽闪闪，觉得自己很厉害？还手啊？”
“你tm看看，你是想当大哥的样子么？”
一时间数不清的脏字和拳头，直接印在了阿列克的脸上。
阿列克说不出任何话，嘴里溢出的只有血。
“他已经死了，谢玄。”
不知何时，约翰已走到了谢玄身后，握住了他的胳膊。
闻言，谢玄定睛一看，阿列克早已被锤成了血柄。
“收队。”
约翰将枪架在肩膀上，从口袋里摸出点烟器，将余下的半截香烟点燃。
谢玄甩了甩手上的碎肉，深沉的叹了口气。
阿列克其实并没错，来夜城之前他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想来这座逐梦之城出人头地，只不过误入歧途罢了。
可在夜城，谁不想出人头地，当人上人呢？
怪就怪他来错了地方吧。
坐着浮空车，二人回了机动队。
一直干坐到下午，快下班时又来了个赛博疯子，谢玄义务加了个班，天快黑才回家。
卡着计价器的公里数，谢玄下了出租车。
这里离第九公寓不远，再花一公里的钱简直血亏。
路边出现了几个无家可归者，谢玄赶紧低下头，怕他们认出自己。
这里曾经只有几个无家可归者，如今却越来越多了，应该是有人透露了他的消息。
夜城到底有多少无家可归者，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没人说的上来，有的人没准前脚还在巨企做高管，后脚就沦落到街头，跟人抢垃圾。
他们是韭菜，被夜城割了一茬又一茬，却仍不断的生长。
还会永远生长下去。
许多住户都开始抱怨，他家附近聚集了太多流浪汉，但Ncpd懒得管，公司更不会费力在这上面。
谢玄走在离家只有三四百米的路上，这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有些吃惊，随后恍然大悟。
巨企的霓虹灯广告，已经被无家可归者们拆了。
路灯还差几分钟才会开，那时候都到家了。
街道便被佛被埋进了薄雾里。
住户们也早就关紧自动门，拉上遥控窗，将光线包裹在室内，不留一丝在外。
这下街道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整条街道，成了具尸体，睁不开眼睛。
啪，啪！
谢玄行走在寂静尸体之上，鞋底碰撞着街道，发出清脆的声响。
渐渐的，街道两侧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谢玄警觉的停下了脚步，雇佣兵的警惕浮上心头，让他下意识的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太黑，看不真切，估计是阿猫阿狗。
他索性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百余米，声音再次响起，还是在路边，这次谢玄听清了，是纸张与塑料的摩擦声。
应该是某个无家可归者无意识发出来的。
他拍了拍脑门，或许该买几栋楼，给这些无家可归者买几栋楼，给他们一个家，就不必住在街头了。
谢玄一路走着，耳边悉悉索索声越来越多，他并不在意，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
行至九号公寓门前，门口的感应灯尚未亮起，他剁了剁脚。
然而感应灯还是没有反应。
坏了？
谢玄将头靠近感应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感应灯闪烁了一下，随后亮起，连带着路灯也接连亮起，将整条街照的如同白昼。
谢玄有所感应的回头一望。
难以计数的无家可归者，或躺或站，早已将街道两侧挤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