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逐梦之城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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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城北工业区，一辆行驶中的面包车上。
谢玄擦拭着手中的枪，为刚入门的新人雇佣兵做着心理疏导。
“第一次接活？”谢玄挤出一丝笑脸。
新人正谨慎的擦拭着武器，被谢玄冷不丁的话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答到：
“算，算是吧，之前我还和叔叔干了一票。”
谢玄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第一次接活的时候，比这小子还要不堪，在车上腿抖如筛糠，差点被吓尿了。
可两周过去，不也练出来了么？
谢玄思索着刚入行时，雇佣兵师傅说的话，模仿着他的语气安慰道：
“别紧张小子，这趟活贼简单，咱们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完事了。”
这趟活确实不难，一个军用科技的人丢了东西，不想横生枝节，只想把东西买回去，仅此而已。
见大名鼎鼎的‘疯子’谢玄竟然亲自安慰自己，新人有些受宠若惊，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我懂，我都懂，他们会卖您一个面子。”
“不，你没懂。”谢玄声音沙哑。
“他们不是卖我的面子，而是畏惧我的疯狂。”
不过后半句谢玄并没有说出口，任何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了解其中的奥妙。
一个月前，谢玄刚看完边缘行者，意难平，上2077打了个隐藏结局——单挑荒坂塔。
结果因为忘了开风灵月影，被荒坂机甲和特工打的当场暴毙，一眨眼就跑到了2077里。
如果穿越成公司狗也就罢了，当初他玩的就是公司V，还算有点心得体会。结果穿的是个无家可归者，没房没车没钱没工作，为了讨口饭吃，他被迫做了雇佣兵。
谢玄也因此见到了夜城最真实的一面。
巨企、黑帮、火并、黑吃黑、赢家通吃，输家则躺在坟地里被人遗忘。
这里压根就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逐梦之城，没有背景的人想在这里出人头地，要么跪下做条公司狗，要么疯狂，打出自己的名头。
谢玄膝盖太硬，跪不下来，只能选择后者，并在短短一个月内，打响了自己的名头。
靠的就是一个‘疯’字。
夜城里，谁能装更多更新的植入体，谁就能在夜之城街头打出名气。
可即便晋升之路已经摆到了眼前，大多数人依旧望而却步。
没办法，植入体这玩意不是饭，吃多了只会变胖而已。
植入体会从根本层面改造人的意识，让人变成非人的疯子，即赛博精神病。
一旦得了这种病，轻则意识模糊，分不清虚拟和现实，重则完全丧失理性，蜕变为只会用植入体杀害同类的怪物。
最终引来执法机构的绞杀，即暴恐机动队。
成为赛博精神病的这一过程，是完全不可逆的，也无药可医，其本人压根体会不到自己得了病，久而久之，赛博精神病成为了恐惧的代名词。
“再哭就让赛博精神病把你抓走。”成了阻止小孩乱哭的最佳手段，人们也会把那些举止怪异的异类，安上赛博精神病的标签。
这就导致了一个现象，帮派与佣兵间的植入体滥用间接得到了缓解，即使再胆大的人，也不敢无所顾忌的为自己身体加装植入体。
谢玄能在短短两周打出名气，靠的就是无休止的加装植入体。
之所以他不怕，是因为他作为穿越者，比任何人抖清楚赛博精神病的诱因压根不是植入体，而是这个畸形的时代！
于是背地里，那些混迹于街头的人给他起了难听的绰号。
‘疯子’谢玄。
面包车停在了一栋废弃的工厂门口，这里一片漆黑，荒无人烟，只有门口的地方被人喷上了一道白色的x。
“死亡之舞到了，先生们。”
司机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箱货的后门随即被打开，谢玄与新人鱼贯下车，司机仍坐在驾驶室中。
这人是中间人和歌子专门给他配的司机，不必参加交易与战斗，且有着驾驶方面特殊植入体，是开车的一把好手。
就是价格有点小贵，出一趟活要近百欧元。
“谢了兄弟，钱给你转过去了，二十分钟后要是我们还没出来，你就不用等了。”
谢玄重复着说了几十遍的套话，拿现金卡给司机转了账，带着新人走进向了俱乐部。
死亡之舞俱乐部是漩涡帮的窝点，而漩涡帮便是这次交易的卖家。
顺着白色的叉号进去，往右走，谢玄和新人便算是进入了死亡之舞的内部，不过这里只有几个在抽烟放哨的混混，楼上才是真正的酒吧。
从右侧的缓台进入楼内，便能看到墙上极具漩涡帮特色的喷漆——多孔的人头和杂乱无章的涂鸦。
而这正是漩涡帮所追求的，一种麻木的虚无。
乘坐电梯去往二楼，谢玄与新人进入酒吧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光，耳边响起狂躁的重金属音乐。
俱乐部所有灯光全是昏暗的红色，天花板上还有个巨大的红骷髅来回闪烁，让人看上去毛骨悚然。
没走几步，二人便迎面撞上了一个装着横向义眼的重度改造者，他的神智明显已经不再正常，自顾自的吸着成瘾品，并随着音乐来回蠕动，对路过的人完全视若无睹。
这些漩涡帮的疯子，已经彻底疯狂，他们非但不惧怕赛博精神病，反而视其为永恒机械带来的快感，并且通过不断的过度义体改造，来享受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谢玄暗自皱眉。
他虽然也向往机械，但也不想单纯为了改造而改造，真正的机械飞升绝不会是像漩涡帮这个样子，把人改装成怪物。
若非雇主的意思，他是绝不会踏足这里的。
新人第一次来这里，明显对这里的一切抱有恐惧，时不时的扭身，以躲开那些不长眼的疯子。
终于，谢玄在疯狂的人群旁，见到了一个刚准备吸食成瘾品，神智稍微清醒一点的家伙。
“我叫谢玄，来找你们老大谈笔生意。”
谢玄开门见山。
漩涡帮混混摇头晃脑，伸手指了指头顶。
“谈生意？去二楼。”说完他就不再理会谢玄，专心吸起手里的玩应。
“我们去二楼。”谢玄指着楼梯招呼新人上去。
到了二楼，或许是因为工作需要，环境变得稍微温和了一些，至少不再有骇人的重金属音乐了了。
不过也多了不少负责安保的混混，看来这里是他们的老窝。
站岗的漩涡帮混混一眼认出了谢玄，示威似的拉动了一下枪栓。
“疯子谢玄？有点意思，钱带了么？”
“带没带钱得看了货才知道，你们老大呢？”
谢玄冷笑着歪过头，这种吓人的桥段，只有初出茅庐的新人才会被吓到，在他这可不管用。
“啧，先坐吧。”混混咂了咂嘴，“我叫克罗，老大没空见你，兄弟们，让他看看货。”
克罗带着谢玄来到沙发旁坐下，两个混混抬出了一个被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箱子，随意的摔在两人面前。
“来吧，上上眼。”
克罗掀开箱子，里面的低温介质散发出的实质冷气，直接让室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度。
一管淡蓝色的溶液被拿起，克罗将它在谢玄与新人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没有？3K型抑制剂，军用科技的东西，高端货，这有四支，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多少钱？谢玄心中一愣。
雇主明明说过已经谈妥了，只需要钱货交易一下才对？
谢玄不动声色，敏锐的用义眼查看四周。
只见周围原本各忙各的漩涡帮混混，在克罗说话间，都若有若无的将手靠近武器，用余光看向谢玄的脸，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谢玄看向克罗，微微一笑。
“怎么，看我俩好欺负？准备黑吃黑不成？”
一旁的新人，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