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船到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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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荷撒娇地说：“嗯---，妈，你就说嘛，我又不是小孩了，你看我都长大了，连沅生都是我接生的....”

范玉萍详装生气地说：“你说到这我就来气，接生你是什么时候学的，你学接生不找我学居然去找小陈？你老实给我交代清楚...”

思荷说：“你别想耍赖，我们现在不是谈接生的事，我问的是秋菊姨妈的事情....”范玉萍点点头突然指着思荷的身后说：“看，有鲨鱼！”思荷连忙回头察看问：“哪里？妈，鲨鱼在哪里呢？妈，妈。”这时范玉萍早已经拔腿逃跑远，思荷转头才发现上当，赶紧拔腿去追嘴里喊道：“妈，你讨厌，你又在骗我。”

晚上，在船舱的客房里，思荷问妈妈：“妈，还有一件事，秋菊阿姨为什么不喜欢我腊梅妈妈啊？”范玉萍说：“在杂技班的时候你秋菊阿姨一向心高气傲不怎么搭理其他的师姐妹，你腊梅妈妈是大师姐，可秋菊就是不买账从来也不喊她师姐，你秋菊阿姨又不会做家务事，连衣服都不晓得洗，她自己不做事呢还总是指使别人，所以你腊梅妈妈和你娘都不喜欢她，我师娘呢又非常喜欢你腊梅妈妈，说她厚道勤快将重要的事情都让你腊梅妈妈去做，原本按道理来说首先嫁出去的应该是大师姐，据你腊梅妈妈说，当时我师娘还给了她一个承诺，就是让她嫁到胡家去，可临了她却被我老板故意给支开去办事，然后我老板告诉师娘既然腊梅没回就先让秋菊顶上，当时人家胡家的人在等，事情这么急我师娘便先让你秋菊阿姨顶上了，等你腊梅妈妈赶到胡家时已经晚了，人家亲都定下来了，哎，这就是缘分吧，强求不来的。那时你秋菊阿姨本来就不喜欢我老板，看老板和大师姐走得近就心生嫉妒啊，后来老板又出于私心将秋菊嫁到了胡家，便何乐而不为呢，其实她早就想离开杂技班了，说来幸好秋菊阿姨懒，不然啊我就是一个文盲了，如果我是文盲那现在还不晓得在哪里呢。”思荷说：“妈，我不明白，一个偏房干嘛还要抢着去啊？”范玉萍说：“你说得倒是轻巧，那是你没受过挨饿的苦，当时那样的年月，你以为想嫁就能嫁啊？许多女孩子挤破头都想嫁入豪门，哪怕是做偏房，何况胡家还是大户中的大户，怎么得也委屈不了吧！至少三餐不愁，那时多少人都没得饭吃啊，当时在路上饿死不少人，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我和你娘吓得都不敢抬头看，想想当时我还挺幼稚的，我跟你娘说想逃出去，可看到这我马上就想起你娘跟我说的话，即便逃出去了又怎么活呢？吓得我当时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唉！”思荷沉思片刻说：“原来是这样啊？其实这样也好，真要是我腊梅妈妈真的嫁到胡家了，那就没我了？还好是秋菊阿姨嫁过去了。”范玉萍说：“你呀，鬼名堂就是多，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思荷问道：“妈，还有一件事，那秋菊的爸爸你对他是什么感情啊？”范玉萍看着窗外说：“我们的关系很复杂，其实他在我心里更像是我的父亲，只是这种关系我过去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在逃避，可是许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说到这范玉萍黯然泪下，思荷过来搂住妈妈的脖子帮妈妈搽去泪水。

思荷看妈妈在翻看笔记本便问：“妈，这是你留下的历史，你说后人会怎么看我们现在这段历史？”范玉萍披着长发抬起头来说：“怎么看？我不清楚，我想也许他们会在历史书上看到这场残酷的战争吧，我真希望永远不要再有战争。”思荷点点头说：“是的，我也希望以后永远都不在有战争.这场战死了多少人啊，太残酷太血腥了。幸好我们打赢了，打的日本鬼子投降了，不然还不晓得还要死多少人，哎，也不晓得韭菜巷的那些家伙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闽章那个调皮的家伙。真的很想他们啊！”思荷发现妈妈没有回应，抬头一看妈妈正看着舷窗外，思荷凑过来看着舷窗，外面除了蓝天白云什么也没有，思荷摇摇妈妈问：“妈，你在想什么呢？”范玉萍赶紧擦去眼泪说：“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呢？”思荷装着生气说：“好呀，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范玉萍捞起思荷的辫子说：“我在想老天对我真好，赐给了我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思荷一听笑了：“妈妈，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哦。”范玉萍惊讶地说：“是吗？我从来没夸过你吗？不可能吧？”思荷大叫：“妈，你耍赖，你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夸过我。你都夸过颐和，哼！”范玉萍笑着说：“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娘夸你还少吗？我没夸你你不也活得挺好的吗？”思荷大叫：“你这是在强词夺理....”范玉萍说：”好了，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使劲夸你总行了吧？把你夸到天上去，夸得你下不得地（厉害）。”思荷说：“为什么是明天，从现在开始嘛!明天你就忘了。”范玉萍的声音：“不会忘的，我跟你保证！”思荷的声音：“不行，你老是骗我，你装死骗了我整整两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欠我一个道歉，不行，我就要你从现在开始！”范玉萍的声音：“哎呀，睡觉，睡觉了，晚安！”思荷的声音：“不行，你又在敷衍我....”嬉闹声透过舷窗传出，传到了海上......。

船舱里，范玉萍没有睡意她转头看了看下铺的思荷，她下来给思荷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下，思荷翻身将头朝里面，范玉萍摸着思荷的头发轻轻说：“女儿，你在妈妈的心目中一直是最尿塞（棒）的！”睡梦中的思荷露出了微笑，范玉萍打了下思荷的屁股骂道：“死相，你在装睡啊？我收回我的话!”思荷捂着嘴巴偷笑，听到妈妈说这样的话她突然起身说：“不行，说了就算数的！”范玉萍说：“懒得理你！”思荷一把抱住妈妈的腰撒娇说：“妈妈！”范玉萍说：“松开，讨嫌！居然骗我！”思荷说：“我跟你学的！”范玉萍气得拧了思荷脸蛋。思荷大叫：“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桃花在梦里醒来，看见阳台上的灯亮着，她披着衣服走了出去，看见林哲正看着大海抽着香烟，桃花进去拿了件衣服出来给林哲披上说：“又在想你小老婆了吧？”林哲说：“没有，睡不着起来抽根烟，你怎么也起来了？”桃花将披着的衣服向身上紧 了紧说：“我梦见思荷在和她妈妈吵架呢，呵呵，真奇怪，玉萍居然吵不赢她，她还在向思荷求饶！”林哲一听笑了说：“你怎么做这么奇怪的梦呢？真有意思。”说完他起身将手臂搭在桃花的肩上说：“走，外面冷，我们回去睡觉吧。”

船上，思荷跑到船头找到正在看报纸的范玉萍，思荷说：“妈妈，我刚刚听到广播说我们明天就到了。”范玉萍捋了捋被海风吹在脸上的头发说：“哦。”思荷问道：“怎么了，妈妈，你听到这难道不高兴吗？”范玉萍说：“高兴啊，怎么了？”思荷说：“可我看你一点都不惊喜。”范玉萍说：“这是预料中的事有什么惊喜的呢？”思荷叹口气说：“真是，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呢。”这时大卫过来说：“两位女士，午安！”思荷说：“午安，大卫，我们明天要到目的地了。”大卫说：“你听到了？刚刚是我广播的。”

第二天客船准时到达目的地，这天是1946年1月23日，船到达加利福利亚的洛杉矶港，林哲带领全家还有他妹子林巧来到码头来迎接她们。即将离开轮船时，大卫过来为她们送行，通过这几十多天的相处，他们已经成为了朋友，在下船前相互拥抱，大卫答应下次有机会来洛杉矶一定前去拜访她们，她们下船后跟大卫招招手，走出码头第一个看见的是林巧，只见她披散着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如一面黑色的旗帜在风中展开，她跑上前紧紧抱住范玉萍然后捶打着她的背说：“长辫子！长辫子！想死我了，咦，你怎么一点没有变啊？还是那么漂亮，我都嫉妒死你了！诶，你现在可是我林家的人了！我就说了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来吧嫂子，我们亲一个！”说完狠狠对着范玉萍的脸蛋亲了一口。范玉萍拉开她也仔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后假装一本正经地说：“死相！我现在可你嫂子了，你最好给我规矩点，不然我打你屁股！”谁知林巧故意转过身将屁股朝向她说：“来呀，来呀！”说完又一把抱住范玉萍，范玉萍刮了下她的鼻子说：“我就晓得第一个出现的就是你！说起来我们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你这家伙还是那么调皮！”林巧捏了一下范玉萍的脸蛋说：“你个没良心的长辫子，你做了我嫂子我还没有吃你的喜糖呢，你要赔我！”范玉萍笑着把林巧的头发捋了说：“你不也欠我一顿喜酒啊！好吧，这样，我让你哥好好摆一桌大酒席怎么样？”林巧笑道：“这个好，还是嫂子懂事，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