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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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夜，楚陆仁同样牵着马走出了住宿的客栈。
他直接走进了漫天雨幕内，神态悠闲，仿佛不是违反了宵禁的武人，只是一个出门散步的普通民众。
话虽如此，倾盆大雨却也落不到他的头上。和风月清秋的刀气不同，楚陆仁的内力更加圆融，没有锋芒毕露，反而极度内敛，雨水接近他和身后马匹的瞬间，就会被无形的气罩分到左右两侧。
而他本人则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
可即便如此，他却奇迹般地没有被任何捕快看到，随意走动间，每次都是和巡街的捕快们擦肩而过。
哪怕前面真的是捕快成群，无法穿过。
楚陆仁也会仿佛提前预知到一般，主动绕道而行。这就像是他有第三只眼睛，始终俯瞰着整座小城。
先天第二境，名为聚华。顾名思义，就是汇聚精气神，化作一道玄光。而玄光的特性取决于武者修练的武功。同时玄光也是日后晋升先天三重，凝练金丹，乃至炼成阴神后和神兵共鸣的关键。
而楚陆仁的玄光，便是以天心拳为基础。
玄光的效果也很简单，一言以蔽之：趋吉避凶，遇险而退，天心感应之下任何危险都会被他提前发现。
同理，天心感应之下，直觉会带着他寻找他想要找到的目标。
何况他还有鹘鹰帮忙，尽管暴雨倾盆，但鹘鹰并不畏惧，其成长的环境可比区区暴雨来的恶劣多了。
所以在早上感应到了那股杀意后，楚陆仁就一直在街上游荡。直到风月清秋和陈道海隔空硬拼一招，杀气冲霄之后，他立刻就锁定了对方。即便对方已经隐藏了所有气息，也瞒不过他的双眼。
“.....找到了。”
走过转角，来到一条新的街道。几乎同时，风月清秋也从街边小巷内冲出，两人视线隔着雨幕交汇。
“有人！？”
楚陆仁看到风月清秋的同时，风月清秋自然也看到了他，刹那间，他那本就狰狞的神色中更添凶残。
尽管自己现在刀法大成。
但陈道海比自己领先一个境界，又是六扇门总捕头，更别说城外燕云十三骑虎视眈眈，他不能久留。
怎么办？
电光石火间，风月清秋已经做出了决定：杀了这人！然后继续逃遁，正好还可以拿他来试自己的刀！
念及此处，风月清秋动作不停，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还加速了，右手握住腰间勾月弯刀的刀柄，内力喷薄，眉心玄光迸发，直接冲破了漫天雨幕，所过之处雨水声中似乎都多出了凄厉的惨叫。
“斩！”
下一秒，勾月弯刀悍然出鞘，明明是一柄沾染无数生魂的魔刀，然而劈斩间却带着笔走龙蛇的写意。
几乎同时，楚陆仁也伸出了手。
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推掌。
然而掌出瞬间，楚陆仁的手掌却猛然发出了拔筋拉骨的霹雳炸响，一個呼吸间竟是膨胀了数倍有余！
而直面这一掌的风月清秋，则是头皮一炸，眼神陡显惊恐。
在他眼中，这甚至还要超过他脑袋大小的手掌，就像是一尊圆满宝瓶，掌上的纹路更是细腻可见，和白皙的肌肤相称，宛若象牙一般。一掌推出，一股纯正，浩大，至阳至刚的感觉由然而生。
风月清秋来不及多想。
“啊！！！”
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身形不退反进，手中刀再增数层劲力。
“........”
大音希声，风月清秋眼前一黑。
原本凝聚的气血，瞬间就被冲散，内力更是在经脉中乱窜，头晕目眩，耳鸣不止，整个人倒飞而出。
沿途所过，更是洒下了一片血雨。
然而楚陆仁的无匹巨力，却也被风月清秋化入了这一路的血雨之中，从而阻止了伤势的进一步恶化。
等到他落地之后，又连退了十数步，每一步都是在转化身上劲力，每一步都在街道的青石地面上猜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直到最后一脚落下，楚陆仁的力道被彻底化解之后，他才稳住了身形。
不过即便如此，风月清秋依旧是受伤不浅。
全身筋骨酥软，几乎就要散架，内力也消耗了三成以上，耳鼻口都有鲜血溢出，视线更是一片猩红。
“你是何人！？”风月清秋神色惊怒。
另一边，楚陆仁则是缓缓收起了手掌，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口：“居然能劈开我的皮肤。”
“刀法不差。”
说完楚陆仁还给风月清秋展示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掌。
“.....啊，结痂了。”
风月清秋：“......”
欺人太甚！
“横练功夫而已，靠着偷袭才将我击伤，你很得意么？”风月清秋咬牙切齿地重新挺直了腰背，勾月弯刀握在手里，内力灌注刀身，让本应冰凉刺骨的长刀在这一刻竟是爆发出了炽热的温度。
“正好我已刀法大成，刀中生魂还却一个主魂....”
只见风月清秋将勾月弯刀平举在眼前，内力激活刀中生魂，刀中生魂又与刀身共鸣，发出尖锐刀鸣。
“感应到了....我感应到了....”
神兵共鸣！
在无数生魂的嚎叫声中，风月清秋听到了自己手里这柄勾月弯刀的呢喃，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它的名字：
“魂血开锋，勾月屠灵！”
话音落下，屠灵刀的刀气便应声暴涨，席卷十米以内的所有雨水，化作一个个狰狞恐怖的恶鬼罗刹。
“给我死！”
这一刻，风月清秋只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在屠灵刀的加持下，攀升到了一个先前他都不敢想象的程度。
一刀劈出，四周的恶鬼罗刹齐齐呼应。
只见它们全部张开了嘴巴，发出了无形的咆哮声。任何人听到这声咆哮，精神都会遭到无形的重击。而先天境武者，还没有修出阴神，精神不稳，神魂不定，对这种攻击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任你武功再强，被冲击了神魂，一样要失神片刻。
而这短暂的失神，在风月清秋这样的高手眼里，就是天大的破绽，而且是足以一刀枭首的致命破绽！
“铮！”
尖锐的刀鸣声中，风月清秋的身影潜藏在雨水构筑的恶鬼罗刹内，一个眨眼就来到了楚陆仁的身后。
屠灵刀轻轻划过脖颈。
“这就是.....我现在的力量。”
风月清秋叹息一声，又是一个被自己收割的性命.....这一刻，他的心境都为之升华，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过往的种种画面，一一在他眼前闪过。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再也没有睁开。
............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条街的雨幕在这一刻都被清空了瞬间。宽阔的大街上，只见一尊身高三米，全身堆彻着丰硕的肌肉，拳头比寻常人的脑袋都大的可怕巨人，正用手掌扣住风月清秋的脑袋。
风月清秋的确砍中了楚陆仁。
虽然屠灵刀冲击神魂的能力在他附加【移神】特效的内力以及空色经的保护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但是还真的破防了。
即便是楚陆仁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启霸体之后，脖颈上足足有七寸厚的肌肉居然被他砍开了一寸。
如果风月清秋的刀法再强个七八倍，他恐怕就.....
......要开启二段变身了。
“你尽力了。”
“安心去吧。”
话音落下，楚陆仁便五指一捏，火毒直接打进风月清秋的脑袋，瞬间就将其烧成了一团溃散的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