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见风使舵的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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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的人等到了章樱和卢玉宸回府以后，全家齐整才打开了圣旨宣读。
“靖安侯卢敬，渎职不察，致使边关数十万将士被敌军残杀殆尽，今决议押入大理寺候察，所有家眷禁足靖安侯府，真相大白之前，不得随意外出，钦此！”
林氏一个趔趄往后栽了过去。
“娘！”章樱与卢玉宸连忙过去接住。
“侯夫人，接旨吧！”太监又细又长的声音响起，满是讥诮傲慢，全然没有往日看见靖安侯府的人的那股子热情。
“杂家可警告你们，这抗旨不接，是重罪。不用等审卢侯爷的过程了，你们一家就能直接上断头台！”
闻言，林氏挥开身手接住她身子的儿子儿媳，挣扎着起身，“卢氏当家主母卢林氏接旨！”
“哼！”太监高抬手中的圣旨，轻蔑的看了一眼林氏，就将手中的圣旨扔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林氏的头。
卢玉宸见自己的母亲被这样羞辱，忍不过骂道：“阉人，你大胆！竟然敢扔圣旨？”
“扔？说什么呢卢公子，杂家是恭恭敬敬放到侯夫人手中的！”
太监得意的拍了拍卢玉宸的肚子，示意他回头。
果然，林氏已经捡起了圣旨，此刻圣旨已经完完好好的躺在了她手中。
“……”
卢玉宸犹自不服气，揪住太监的领子咆哮，“你就是扔了！道歉！”
“嘁，谁看见了？”太监没但一回事，“你、还有你们，你们看见我扔了吗？”
出宫之前他听秦国舅说了，这次靖安侯倒卖兵器导致边关连丢了三城，这是犯了死罪了。
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和一群将死之人客气。
但他问出口的话，就连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都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当一个没有耳朵的木头桩子。
那些靖安侯府的下人，竟然没有一个见风使舵的聪明人。
宣旨太监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觉悟，你们的这些主子要死了，你们跟着他们也是要死的，不如巴结巴结我，说不定我高兴……”
“回二公子，小奴看见了，圣旨就是被他扔了的！”
此时，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率先站了出来，跟着就有了第二个。
“就是扔的，我也看见了！”
“不但扔了，还是十分厌恶的扔的！”
“这么说，他厌恶的是圣旨也说不定！”
宣旨太监：“……”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儿都不怕死？
“嘿嘿！”
卢玉宸捏着自己的拳头朝着宣旨太监走了过去，“亵渎圣旨是重罪，何况陛下只是吩咐我们禁足，我娘是二品夫人，你侮辱了她，我就有权打你！”
“别……别……别别别！”看着眼前一步步靠近的高大身影，宣旨太监心里终于有了些害怕，放下了高高再上的脸皮，一个劲儿的哀求。
“唉哟！你、你没资格打我！”
“轻点儿轻点儿！”
“求求小英雄手下留情啊，不能打脸，最起码不能打脸！”
宣旨太监被揍的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他多希望林氏婆媳能懂点事儿来把这头疯牛拉住，然而，那婆媳俩只是远远的看着，甚至脸上还带笑。
他气疯了，“你们有没有常识？现如今你们家卢侯爷已经被下了大狱，三个城池被杀的冤魂都会去找他的，他完了！你们也完了！若是不动手，陛下或许可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只处置卢敬一人，放过你们，但是你们动手打人，机会就没有了！！！”
卢玉宸又是一拳头，“呵，真的会给自己贴金，说的你多重要似的，小爷告诉你，打你就跟打条狗一样，还负责，呸！”
一口啐到他脸上。
“啊！！！”
这极致的侮辱，让他受不了的大声咆哮，“卢玉宸我是乾清宫二把手管事，惹了我你等着，我看你一个东宫幕僚怎么样自保！”
“我就这样自保！”卢玉宸又一拳头下去。
宣纸太监痛的嗷嗷直叫，卢玉宸再也不给他喘息说话的机会，并且还把鉴心台审问贵人的一套用上了。
使巧劲儿，能让人足够疼，却又看不出伤来。
“还满嘴乱不乱喷粪了？”
“我让你道歉，会道歉了吗？”
他被折磨的话都说不出来，偏偏，他不说话，卢玉宸就不满意，手上的动作不停。
“对、对不起侯夫人！是小人眼皮子浅，冒犯了您，对不起，请您原谅！”
“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走吧！”
林氏见差不多了，便及时拉住卢玉宸，让他放这些人离开了。
一家三口站在院儿里，亲眼看着眼前的大门缓缓合上，个个都心事重重。
“阿樱，当日你猜的那几句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林氏终究还是扛不住，缓缓落下泪来。
“娘~”章樱抚着她的后背，“这京里的水深，有人掀起了浪潮，推着浪往前走，即便提前知道又如何，很多事都是控制不了的……”
卢玉宸无声的站到章樱身旁，这句话他在心里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
前几天晚上他都潜入兵部去查了，就是为了预防这事儿，但很遗憾的事，他发现他爹的日常工作做的挺好的，毫无破绽。
等等，莫非是……
“娘不用担心，刚才二郎说对了一句话，陛下只是下令关押，一没撤销爵位，二没全家下狱，证明上头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凡是讲不过去一个理字，边关的情况再棘手，陛下也不至于为了消气乱杀一通吧？”
此话一出，林氏果然好受多了，“有道理！”
章樱又道：“既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咱们干脆什么也不做，不然被人抓住了把柄反而不好！”
自己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听到这里的卢玉宸也有了一个想法，他知道以往前往兵部查询忽略什么了。
此时，王宅。
宣旨的人到了，王家人这才发现作为兵部库部员外郎的王文博已经死了。
宣旨太监带着他的那封绝笔信直接回宫复命。
“这王文博在书信里直接承认了罪行，他说兵器都是他掉包的，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受了靖安侯卢敬指使，因怕连累家眷特自裁谢罪。”
皇帝将书信递给了一旁的内阁首辅温胜。
他来回踱步，“爱卿，你怎么看？”
温胜道：“臣以为事实如何应当由大理寺查证后定夺，一封认罪书信，说明不了什么！”
兵器的事，是秦国舅第一个提出来的，拿到手的第一个证据皇帝却撇开了秦国舅。
温胜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不想有人再对靖安侯卢敬落井下石了。
他是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就要为皇帝分忧，分忧的第一步就是不反驳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