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散落一地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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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9月1日上午九时左右，天上降下了黑雾，那时我在教室里，这黑雾就如同一张棉被盖住了一切……”
王喆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记下了从雾气出现以来每天发生的事情。
好像现在只有通过这些文字，王喆才能发泄最近的空旷与寂寞。
……
在9月15日晚间，父母回家后告诉了王喆昨夜商场被洗劫的消息。
没有了网络的途径，一家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
这样的消息无疑是让人心痛的，背负损失的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超市一方，各行各业都会被牵扯。
……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警备力量的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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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王喆上学的时候还在疑惑，为什么街头出现了这么多的警察，看他们忙碌的样子很是反常。
王喆以为是一些小型的治安事件，小偷小摸小打小闹而已。
没想到竟然是抢劫，而且是在这种时期的抢劫！
要知道按照法律，做出这样的恶性事件，将会面临高额的罚款和超长的监禁。并且会终身留有案底，对未来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王喆明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除了法外狂徒的凶狠以外，也不能忽视如今社会大环境的改变。
失业随着极速疯涨的物价。
已经有人坚持不下去了！
……
想到这里，王忠也提醒王喆，“你去上学的时候注意安全，现在有些不太平，而且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出了啥事儿也不容易找到人。”
王喆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感叹老爹的建议时间又来了，于是不耐烦的回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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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思索了一下，王喆突然接了一句嘴，“外面不太平，要不我也请假算了，呆在家里多安全。”
看着儿子嬉皮笑脸的模样，王忠气就不打一处来。
“臭崽子，你知道你一年的学费多贵吗？说不上就不上，你让学校把钱退给老子。”
王忠的一席话得到了母亲的赞同，夫妻俩气势汹汹地盯着王喆。
王喆也只好不断假笑，“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嘛，谁不知道我勤奋好学呢？”
“你勤奋好学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年回家你就没写过作业！”王忠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抓王喆的耳朵。
王喆见状立刻躲闪，快速抽身。
一溜烟蹿回了自己的房间。
……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王忠也坐回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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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呀，孩子也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就想教训他。不过话说回来外面的确也不太平啊！说不定真要给儿子办停学哦。”
王忠轻叹一口气。
他爱惜钱，他珍惜钱，但他明白什么更重要。
作为运输行业的人员，他们现在能掌握的消息比很多官方人员还多，他们知道抢劫商场超市的现象，绝不会是个例。
之前有多家民营小商场就曾遭受到洗劫，因为规模不大所以并没有被广大群众知晓。
而且结合之前运输车被堵事件，加上一些流传的小道消息，夫妻俩知道一些困难民众已经开始私下组织团体，计划着抱团取暖共同生存。
但这样的行为说直白一点，就是拉帮结派共同谋私，极度困难的团体绝对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
也许是相信社会安全管理制度，也许是相信糟糕的事不会殃及自己。
次日王喆照旧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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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王喆突然发现他对课堂有了些许兴趣。
并不是因为他突然开窍了，而是因为老师的上课风格变了。
老师们似乎也看透了，他们也经历过迷茫，彷徨，焦虑甚至是恐惧的时期。
所以现在的课堂再试教而是讲，老师通过讲述案例或者诉说自己曾经的经历，为学生们带来了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这些东西不再枯燥，自然而然就带来了良好的课堂效果。
……
王喆的前桌变成了大混，他是二混子三人组当中的领头人。
大混时不时的就找王喆搭话，并且王喆冷漠的态度有改变他的热情。
王喆看着大混的背影，观察着大混每一个小细节。大混上课爱抖腿以至于他全身都在抖动，同时他的手指也时不时做出了夹的动作。
这是抽烟带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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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喆经常能从大混身上闻到烟味，这是他讨厌的味道。
大混身上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陋习，这也正是王喆讨厌与这些人接触的原因之一。
……
下午三点，又到了放学时间。
王喆刚背上自己的包，就被一只手猝不及防的塔上。
“王哥走啊，一起放学。”说话的正是前桌的大混。
谈话间二混和三混也在向这边靠来。
王喆斜眼一瞟，然后轻微咬了下嘴唇。
“不必了，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儿。”
王喆不想和这些人走的太近，但他没有勇气将某些话说的太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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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可以陪你走一截，反正我们仨人没啥事。”大混的笑声甚是爽朗。
看着二混子们的模样王喆心生不悦，不过他还是摆手淡然的说道，“不必不必，不耽误你们的时间。”
王喆一副谦虚推脱的样子，根本起不到效果。
这三人仿佛吃定了王喆，丝毫不想离开。
三混在一旁讪笑，“哎呀，有啥嘛，我们都是一路人，你看看周围有权有势的都走了，留下来的都差不多。”
三混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同学们却听得很清楚。虽然很不好听，但没有一个人反驳。
王喆眉角轻微的抽动，眼神也逐渐冷漠，如同一把淬冰的利剑不断散发着不怀好意的气息。
“谁和你们是一路人，别往自己脸上贴东西，让开！”
王喆穿过三人，快步离开教室。
而二混子们则是对视一笑，“装什么装，没有别人的命，却有别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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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喆奔跑在这黑暗的街道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跑，不过他的双腿似乎不听使唤，停不下来。
王喆没有直接选择坐车回家，他硬生生的准备跑到下一个站。
脑子里奇怪的思绪飞速的穿过，然而他却一条也抓不到。
就在王喆分神的时候，他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这光滑的质感让他直接前倾。
一声闷响之后，王喆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他张大了嘴巴想要叫出来，然而这疼痛却让他失了声。
刚才的打滑太突然，王喆根本反应不过来，以至于面部着地，手臂和脸颊都被擦伤了。
王喆趴在地上，身体轻微的颤抖。
看着刚刚自己踩到的塑料垃圾，王喆狠狠的骂了几句。随后他发现自己的周围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垃圾，并且伴随有非常明显的踩踏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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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喆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型广场，也算是一个人流聚集地，为何如此“狼藉”。
……
此刻才下午三点过，但广场上的人稀稀沥沥，只有几个清理机器人正在缓慢的处理垃圾。
有几处目光注意到了王喆这边，然而并没有行人上前。
王喆脸颊和手臂开始轻微渗血，他的脸色也逐渐苍白。
他怕疼，这种持续的疼痛让他四肢颤抖濒临脱力。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双眼含泪，就在王喆自认为要崩溃之时。
一双手臂托住了他的后背。
“王喆同学，你坚持住！我马上去叫人。”
声音很熟悉，王喆就算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也知道托住他的人是班长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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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太疼了！谁tm乱扔垃圾呀！”
……
在苏月的帮助之下，王喆坐到了边上的公共长椅之上。
简单检查伤口，虽然面积很大，但都是皮外伤，没有明显的裂口，消毒止血即可。
苏月快速去了最近的便民医院，买回来了消毒的药品。
在苏月的悉心照顾，以及王喆的一声声惨叫之下，王喆脸颊和手臂的伤口处理完毕。
……
“班长太谢谢你了，没你我可能就死这了。”王喆一脸感激的望着苏月。
苏月则是白了王喆一眼，“想啥呢，就是些皮外伤，老爷们儿怎么这么做作？”
王喆有些不好意思，他只能蹭蹭鼻子挠挠头，“唉，没办法从小怕疼。话说班长为什么在这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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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看着前面的广场，表情尽显无奈，“本来听说这里有食品促销活动的，但是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刚刚在药店打听了一下，据说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游行冲突，导致了原本的促销计划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