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药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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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咱不会是撞邪了吧？”
诸葛狄看着一幕，越想越不对劲。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鬼市’，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人，而且还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虽然搞不懂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但你要说他们是鬼？这我可不信！
因为四九年之后，压根就不会再有‘鬼’这个东西。
“老张，你你……你咋不说话？”
诸葛狄还以为我是被吓住了，赶紧过来推了我一把。
“别瞎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我明确告诉他这个事实。
即使我们之前的确是遇上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但归根到底，那只‘水鬼’和‘血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不过是换了一种生命形态的‘人’，或者说，称它们为怪物，更准确一些。
接着，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怀表。
四点整，正是鬼市开市的时间。
“走。”
我壮着胆子，往鬼市走去。
“不是，你真去啊？”诸葛狄在后方小声叫道。
“怕什么，要真是有鬼的话，谁还敢来鬼市？”
说完，我径直的往前走。
诸葛狄咬了咬牙，这才追了上来。
走进鬼市之后，我才终于明白。
为什么道上那么多行家，会在这打了眼。
无他。
只因这鬼市所处的大笪地，虽说是一片空地，但却是长着不少树木，鬼摊主们一个个都坐在树下，或是背阴的地方，用张报纸或旧布练摊儿。
以至于月光的洒照，根本无法折射到摊位上，仅凭那些鬼摊主手中的灯笼，以及我们这些‘淘客’的手电光，还真没法看清摊上的物件。
我曾经就听我爸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对夫妻，因为男方无法生育，所以就一直想着收养或是买个娃，来给自个养老送终。
恰巧听说鬼市这边，有牙婆（人贩子）出市。
那男人就带着钱赶了过来，正巧也碰上了这牙婆，手中的‘物件’，还是个男婴。
男人高兴的不得了，但他也知道鬼市这地，是出了名的坑蒙拐骗。
所以他就让这牙婆把襁褓打开，他要验验‘货’。
牙婆也没有拒绝。
襁褓一开，裤裆里还有一泡新鲜的脐屎，很腥。
但隐约能见裤裆里的那条‘把’，于是他就把钱付了，高高兴兴的将‘货’带回家。
可等他回家之后，把‘货’洗干净一瞧，顿时就傻眼了。
因为那个‘把’，是假的，就是人工造的！
由此可见，鬼市这地方，哪怕是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
因为这里有太多的高手。
他们除了能在物件上做手脚之外，还有一部分人，甚至会对‘淘客’下蒙汗药，让你不明不白的就买了一堆赝品，等你回过神，人早就跑没影了。
所以，从一踏进鬼市。
我就告诫诸葛狄，待会不要随便和人说话，也不要乱碰什么东西。
鬼市虽然不大，但摊子却是分的很散，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摊。
而我们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要是两个人一起找，指不定等我们找到的时候，鬼市就已经闭市了。
因此，我决定和诸葛狄兵分两路。
“记住我刚才说的，少说话，别乱碰东西。”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诸葛狄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当我们正式踏进鬼市的时候，四周已然涌进不少淘客（捡漏人）。
不过这些人无一例外，即使是三两成群的闲逛，也没有人随意开口聊天。
而那些或坐或蹲在地上摊主们，要么是戴着斗笠遮住脸，靠在树下眯眼。
要么就是‘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目光无时无刻不在那些‘淘客’上游走。
可以说整个鬼市，静到令人害怕。
仿佛这里的所有人，都如同幽灵一般。
而我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中，不仅要堤防‘佛爷’扒手（偷），还要时刻关注地摊上的物件，使得我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
至于这里为何会有‘佛爷’出没，全因这鬼市除了三不问规矩之外，还有一条铁律。
那就是不能大声喧哗，除非是有‘条子’。
久而久之，不少胆大妄为的佛爷，就抓住那些淘客不敢触犯铁律的心理，开始为所欲为。
而被扒了钱的淘客们，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
但倘若你有本事，能逮住这佛爷，任你如何处理，也无人会干涉。
很快，我就将鬼市东面的所有摊子看完了，并没有找到齐瞎子所说的‘药摊’。
当然了，这里所指的‘药摊’，并不是说这摊子真的是在卖药，而是古玩行对专做‘鬼货杂项’摊子的别称。
而鬼货杂项，则是指：竹、木、牙、角、文房四宝、漆器、绣品、铜像、佛像、鎏金器、以及一些无法精准归类的物品统称。
例如这个棺材菌，就是属于鬼货杂项的末类（无法归类），但却又有药用，所以内行人通常都叫此类东西为鬼药。
而贩卖鬼药的摊子，则是就叫药摊。
根据齐瞎子所言，药摊虽也是古玩档，但出售的物件，绝大部分都有药用。
例如：酸枝木（驱蚊虫）、樟木（去脚气）、金丝楠木（开窍醒脑）、紫檀木（安神活血）、沉香木、龙涎香、香柏、黄花梨、翡翠玛瑙、绿松石等制成的首饰或用品。
所以我这一路走来，一直都在关注出售石木玉制器的古玩摊。
可看来看去，无一例外，全都不是专项做鬼药的药摊。
正当我准备往鬼市北面去瞧瞧的时候，诸葛狄却是气喘吁吁的从西面那边赶了过来。
“找到了？”我小声问道。
诸葛狄笑着点头：“对，就在那边。”
“走。”
我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找到，一时间也是高兴不已。
可当我们赶到那个药摊的时候，我却是愣住了。
因为这摊子上，只摆着一块石头，还有一个数字七形状的树枝。
我当即质问诸葛狄怎么搞的，不是跟你说过药摊是什么样的吗？
“对啊，就是按照你说的啊，我走了一圈，就只看见这摊是卖石木的。”诸葛狄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我在看见摊上那个7字型树枝之后，就知道这里是卖什么的。
我也来不及跟他解释，拉上诸葛狄就准备走。
可就在这时，那名摊主却是突然开口了：
“两位，问了价，留了货，就一走了之，不合适吧？”
我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因为我爸曾经说过，鬼市龙蛇混杂，卖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都可问价可看货。
可唯独有三样，你一旦问了价，且让对方留了货，就必须交钱买下。
一是牙婆（人贩子）手里的娃，二是茶翁（毒贩）手上的茶叶（毒品）。
三就是我们现在遇上的这个，也是整个鬼市当中，最不能招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