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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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弘到了幽州城。
暗部直属于宫里那位,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向宫里发送一手情报,莫岭关隘的暗部已被上官弘全部控制,他此次前往幽州城,便是要将幽州的暗部控制下来,为几日后攻幽州城作准备,如若控制不了,杀了便是。
上官弘一人一马,着便装,执手令,光明正大的进了城。
幽州城,城主府
一个魁梧的络腮胡中年男子在后院中处理一只刚杀的鹿,只见他用匕首划开鹿的胸膛,随后伸手扎进去,蠕动片刻,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男人迫不及待的撕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咀嚼,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外向内传来,不一会,一个年轻男子走进后院,对着正在啃食鹿心的中年男子抱拳道:“府主,上官弘进城了。”
闻言,府主睁开双眼,看向天空,问道:“他一个人吗?”
年轻男子沉声道:“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其他人。”
“嗯……”府主思索着。
“我们要不要……”年轻男子伸手在脖子上一剌
府主摇摇头,道:“监视好他,看他想干什么。”
“是!”年轻男子领命出去了。
“上官弘……”府主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心脏,突然兴奋起来,脸色逐渐狰狞:“你的心脏,应该比鹿的好吃…嘿嘿嘿。”
上官弘进城后,没有作丝毫的停留,而是来到了一家名为【永和堂】的医馆。
上官弘将马拴在门口的马桩上,随后拍了拍身上的雪,伸脚迈进医馆大门。
医馆里没什么病人,一位学徒模样极为清秀的年轻人正在药柜旁整理着药材。听到有人进门,年轻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向上官弘询问道:“先生那里不舒服吗?”
看到上官弘没说话,年轻人又说道:“师父正在屋子里午睡,我跟了师父好几年了,若只是一般的头疼脑热我便可开方子。”
上官弘找了个炉火边的位置坐下,笑着说:“我的病,你怕是治不好。”
学徒一听,也没生气,朝上官弘鞠了一躬,道:“那请您在这儿稍作歇息,师父应该快醒了。”说完,转过头继续整理药材。
上官弘也不着急,就这么坐在火边等待着。
良久,一位老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子良啊,今天下午有人来看病吗?”
被称作子良的年轻学徒转头看了看上官弘,拱手道:“师父,有一位先生来看病,已等候多时了。”
听闻,里屋里“哎哟”一声,片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掀开布帘走了出来。这老人,赫然是前几日小武进城时遇到的那位坐堂先生。
老人掀开布帘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火炉边一动不动的上官弘,愣了一下,随即一边走一边说:“这人呐,年纪一大,瞌睡也多,唉,老了老了……”
上官弘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老人,笑着说:“先生说的哪里话。”
老人摆摆手,道:“让你久等了。”随后坐到了椅子上。
上官弘起身离开火炉,做到了老先生的对面。卷起袖口,露出半截胳膊。
老人搓了搓手,让手热乎一点,随即搭上手指,号起了脉。
不一会,老人将手放了下来,沉思了一会,笑道:“年轻人,你气血旺盛,五脏六腑毫无损伤,丹田之气蓬勃,想来是学武之人。怎么,拿老朽寻开心呢?”
听闻此话,学徒猛地回过头,死死的盯着上官弘。
上官弘哈哈大笑道:“老先生,我有病,病的还很重。”
老先生听闻,随即起身,笑着摇摇头,道:“年轻人你走吧,诊费我也不收了,老朽眼拙,看不出你患了何等疾病。”说罢,摆摆手,就往里屋走去。学徒见状,挡在上官弘面前,面色不善,道:“还请您出去!”
上官弘说道:“先生别急,我将此病症状描述给您,您再给看看?”
老先生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无奈道:“罢了罢了,老朽就再听你几句,免得你出门后说我倚老卖老,仗势欺人。”
上官弘道:“那您请听好,此病发作时,夜不能寐,心里抓耳挠腮犹如万千虫子爬过,经常郁闷烦躁,茶不思饭不想,着实伤人呐。先生觉得,此病如何?”
老人听完,苦笑着摇摇头道:“年轻人,你这是心病啊,心病还得心药医,老朽这里只能治内外体伤,拿这心伤确实无可奈何啊。阁下请走吧。”说完便转头朝里屋走去。
上官弘继续说道:“此病我自能医,可这药引,只有您这儿有。”
“哦?”老人听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笑呵呵道:“老朽倒是很好奇,这医馆芝麻大点地方,何物能作为阁下的药引子呢?”
上官弘盯着老人,缓缓说道:“一为信金符,二为灼子令。”
老人听完,缓缓摇头:“抱歉,老朽这么大年纪了,并不知所谓信金符与灼子令为何物。阁下说此物在我这医馆里,可谓是天方夜谭了。”
上官弘缓缓坐下,道:“三十年前名震天下的情报之王何永,如今就甘愿在这医馆里苟且偷生吗?”
此言一出,学徒悄悄地拔出匕首,握在手心,只等老人下令。
老人依旧摇摇头,说:“老朽名字却为一个永字,但姓确是王,而并非是何,阁下所说的那何永,老朽很多年前倒是听说过,但却不是什么情报之王,只是一个被王严儒耍得团团转的老头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早就死了吧。”
“啪啪啪”上官弘鼓掌道“妙极妙极,您老可真是编的一手好故事。可这些事,都是宫里一个姓王的小太监告诉我的。”说完,从怀中摸出一笑块玉佩,放在了桌上。
老人看到那玉佩,情绪猛然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揪住上官弘的衣领,声音颤抖中带有七分愤怒三分不甘:“上官弘,你究竟把我儿子怎么了?!”
上官弘哈哈大笑,也不挣脱老人的手,只是说:“也没什么,就是请他去牢里吃了顿饭,他就主动告诉我们了。”
“你……你混蛋,你们上官家全都是混蛋!!”老人浑身发抖,捂住心口。
学徒大呵一声,手持匕首朝着上官弘面门袭来。
上官弘也不着急,不仅不慢的整理好衣领。
“别!”何永瘫坐在椅子上,虚弱地开口,阻止了学徒的出手。
“爹!”学徒止住脚步,脸色惨白,道:“可是哥哥他……”
何永摆摆手,顺了一口气,何子良慢慢扶着他坐直了身子。他看着上官弘,喃喃道:“当年,我对王严儒三战三败,第一战折损暗部人马六十余人,第二战导致陛下险遭刺杀,第三战导致二皇子双腿残废。我才不是什么情报之王,我就是个废物,是个废物……”
“可是那王严儒现在已经死了!”上官弘打断了何永,“他还活着也就算了,可他现在已经死了,您还怕什么?”
何永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上官弘,久久没出声。
“我斗胆称您一声何伯伯,我上官家如今起兵,共三十多万大军,占全国近一半兵力,势头已足。从幽州城至虞州城,每座城只有区区五万兵马,允无敌和他的十万兵马得防备着南方,舒庆山的十万兵马守在泷海,两人都赶不过来。我们只要收拢西北六州的所有暗部,一座城一座城的去打,消息就传不回宫里,等到允临天反应过来,他宫里的十万兵马养尊处优,拦不住我上官家的雪原骑兵。您是暗部之主,所有机构和人员构成您都了如指掌。他王严儒不过是会使些阴谋手段罢了,您有何惧?”上官弘态度极为诚恳。
听到王严儒三字,何永眼中仿佛有重燃的火光。
上官弘乘胜追击,直接跪倒在何永面前,道:“何伯伯,此事若能成,您必定能超过那王严儒,名垂千史。只要我父亲能坐上皇位,您就是国师!您可以在宫里颐养天年,天地之大任您逍遥。”
他又抬头看了看何子良,一脸惋惜:“可惜大公子送进宫里太早了,不然可以继承您的衣钵。”听到提及自己的儿子,何永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上官弘连忙道:“何伯伯,大公子毫发无伤呢,我刚才骗您的。”
何永闻言,冷静下来,看向上官弘。
上官弘解释道:“当时我去请大公子的时候,和大公子分析了如今的形式以及我上官家的谋划,他是个明白人,也是个孝子,他不想让您抱憾终生啊!”
何永闻言,点点头,颤抖着问道:“那我儿子,他……”
“哦哦哦”上官弘连忙道“您放心,他身边有我的人保护着,安全的很,等到事成,就能和您团聚了。”
何永松了一口气,对跪在自己面前的上官弘道:“你起来吧。”
上官弘闻言大喜,连忙爬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何永面前。
何永沉默了片刻,终于道:“此事,我就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