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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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李钟勋低语了一声，首先切入了全仁泽的精神幻境中。
……
在首尔的一个昏暗的小胡同里，一群身着黑衣、纹身遍体的男子聚集在一起，气氛十分紧张。
一个独眼大汉身穿敞胸黑西装，站在人群的中央，神色严肃地说道：“最近，我们七星帮的资金链断了，需要立刻找到新的收入来源。”
众人默不作声，只有溢满汗水的背后传来阵阵喘息声。
“我们决定进入高利贷行业，但是需要一位行动队长。”独眼大汉的话语打破了寂静，“有谁愿意去执行这个任务？”
当场无人应答。毕竟，南韩的高利贷业务是受到严格监管的，法律定性为重罪，被检察官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独眼大汉皱起眉头，喝斥道：“你们身为黑帮成员，却连这种事都不敢做吗？”
众人窃窃私语，看样子都有点踌躇不前。
这时，一个浑身肌肉隆起的大块头从后排走了出来，坚定地说道：“我去。”
众人转头看向他，有些惊讶。这个大块头名叫全仁泽，只是帮派中的一名新人而已。
全仁泽接过代表行动队长的执法棍，面对众人，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这个团队需要一个头领，而头领不仅要勇猛过人，更要有智慧和胆识，我一定会担当起这个重任。”
大家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既是好奇，也是怀疑。
几天后，在一家银行门口，全仁泽迎来了借款人——一个满脸憔悴、眼中含泪的中年妇女。
她握着一张支票，哽咽地说道：“我家人生病了，没有钱支付医药费，我求求你们帮帮忙。”
全仁泽把支票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金额，毫不客气地说：“你的利息是三倍。”
借款人的表情变得悲愤交加，但她还是强自镇定地签下了字，然后离开了。
全仁泽将支票带回七星帮总部，向暴力团组长—那位独眼大汉汇报工作。
独眼大汉用手指刮掉支票上的名字，然后淡淡道：“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走捷径。”
全仁泽心中有些愤怒，但他知道，这是成为头领必须经历的考验。
接下来的日子，他继续完成着收高利贷的任务，带领行动队开疆拓土，不断地推陈出新，把自己的团队打造得越来越强大。
很快，七星帮的影响力扩散到了整个城市，人人闻风丧胆。全仁泽也成为了帮派中的重要人物，被众小弟尊为老大。
但是，他也引起了别人的嫉恨，有人密告警方，泄露了他的资料和行踪。
正在一家咖啡馆喝咖啡的全仁泽，被闯进来的几名警察当场逮捕，当锃亮的手铐戴在他手上的一刹那，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告诉他：不能坐以待毙！
全仁泽大喝一声，双手一挣，可以承受半吨力量的警用手铐扭曲变形继而崩断。
还没等面前目瞪口呆的几名警察反应过来，他一脚将两名警察扫飞，跟着右胳膊一挥，将另一名警察打得喉骨碎裂，嘴里喷出大量鲜血。
还有一名老警察反应极快，几乎在他动作的同时就迅速向后撤，一边退一边从腰间拔出手枪，指着全仁泽喝斥道：“趴下，不要动，否则我开枪了！”
全仁泽左手一拽，将原本固定在地面的小型咖啡桌拉到自己面前当作盾牌，那警察见警告无效，立即开枪射击，子弹穿透桌面打在全仁泽肩膀。
全仁泽凶性大发，挥手将桌子投掷过去，那警察矮身一躲，躲在另一张餐桌下面，桌子砸在上面，带着全仁泽的巨力，顿时将这张餐桌砸碎，将警察埋在下面。
全仁泽用手将受伤肩膀周围的衣服撕碎，露出遍布深褐色疙瘩肌肉的恐怖身躯，先前的子弹打在他肩头，只嵌入一厘米便被可怕的肌肉卡住，无法深入。
全仁泽闷哼一声，拽出子弹，大步流星来到被两张桌子压住的警察面前，抬起脚狠狠踩下，将他脑袋踩碎。
“砰，砰……”
两声枪响，先前被扫断腿的两个警察，一个还在昏迷，另一个忍着剧痛拔枪射击。
全仁泽大喝一声，全身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激烈响声，一股狂暴的气流由他身体向四周爆射。
射来的两颗子弹在这种气流中就像射入水面一般的介质中，顿时速度急速损耗，还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就失去动量掉落在地。
全仁泽脚下微微用力，整个庞大的身体如同装了弹簧一样，高高跃起，一步跨越四五米远，重重踩在射击的警察胸前。
这名警察几乎是瞬间就被折断的肋骨倒插心脏死亡。
干掉警察，全仁泽凶光四射地看向周围，咖啡厅里面的顾客早就惊叫着跑光了，只有一名年轻的收银员，被困在里面无法逃跑，此刻正一脸恐惧地看着他。
全仁泽撞碎拦路的几张桌子，瞬间来到她面前，拽着细弱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不知从何而来的狂暴杀心和强大的力量让他想不顾一切大开杀戒，但是年轻女孩的面容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华玉……华玉……”
女孩长得并不是太像华玉，但那种临死前绝望无助的神色，让他不由地想到了前世惨死的妻子。
轻轻地将对方放下，留恋地再看了一眼，全仁泽迅速跑出咖啡馆。
此时外面警笛大作，警方的反应异常迅速，已经派来了全副武装的防爆警察。
全仁泽刚一露头，就被一排密集的子弹逼得连连倒退。
虽然他的护身气劲能迟滞延缓子弹的冲击力，但面对大威力防爆枪和军用手枪的连续射击，还是消耗巨大，身上不时被突破气场的子弹击中。
他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并没有被力量冲昏头脑，急忙退回咖啡厅，跑到洗手间，撕裂换气管道翻入二楼，再从楼道跑到最高层五楼，从没有被警察包围的一面撞破玻璃幕墙，如超人一样跳到距离足足有七八米远的对面楼顶。
警察设立在高点的狙击手立刻发现了他，对讲机请示后当机立断开火。
一颗子弹在全仁泽身边受到气场作用而偏斜，另一颗子弹穿透气场直接击中他的后背。
打中了！
从瞄准镜中可以清楚地一篷鲜血洒出，狙击手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不但没有摔倒，反而在大楼墙面连续借力，几个跳跃便来到他身侧。
另一个高点的狙击手急忙射击支援，连续数枪，可惜一次都没有打中。
“给我去死！”
全仁泽一手拽起原本趴在地面的狙击手，另一只手握拳击出，狙击手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爆开。
“砰！”
另一侧的狙击手终于抓住他停顿的时机，打中了一枪。
全仁泽左面耳朵被打碎，子弹擦着他的面颊划过，在左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回头一瞪，凶光四射，那名狙击手亡魂大冒，扔下枪转身就跑。
全仁泽知道如果追赶，恐怕今天就真的跑不出去了，只能含恨跺脚，将脚下的警察胸膛踩碎，然后在楼顶几个纵跃，隐入大厦背后密集的住宅区消失不见。
……
李钟勋从幻境中将自己艰难地“拔出来”，只觉得浑身瘫软，大口喘着粗气。
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虚拟幻境，精神力消耗会如此之大，远远超过第一次引导实验体进入脑中修炼时的体量。
这说明实验体的幻境修炼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稳固，已经形成私人的标识。
而根据他之前对精神之力的研究，这种神秘力量是很“自我”的东西，界限分明，两个人的精神力不会贸然融合沟通，否则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唯一例外是男女之间的精神力，当他们之间的感情升华时，精神力有可能产生交融，例子就是他和权侑莉发生关系时形成的灵魂之音。
不过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触发的机理以及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稍事喘息休息，感觉精神力恢复了一点，看了一下手表，从开始催眠到正式从幻境中退出，估计只有短短的三秒钟，可是他已经在全仁泽的思维中观察了半个月的时间。
可惜精神力损耗实在太大，无法完整等到这一个幻境的结局。
从目前的观察看，全仁泽已经掌握了某种独特的修炼方式，并修出了“气劲”这样的神奇能力。
他的肌肉也非常可怕，子弹即便能穿透气场，也很难对他身体造成严重伤害。
这样的力量，已经远远非人，并且能在现实社会造成很大的破坏力。
不过观察到的只是全仁泽脑海中的幻境，这种能力未必在现实也有如此威力。
待精神力恢复得差不多，李钟勋开始切入实验体B也即金万奎的幻境。
……
江湖上已经没有了活人。
金万奎将他们全杀光了。
刚开始，他只杀任务目标和对自己有敌意的人。
后来越杀越多，总是杀不尽，他怀疑全江湖的人都想杀自己，于是他干脆将他们全杀掉算了。
现在，金万奎走在没有人迹的江湖上，四周是阴森恐怖的气息。
他在夜幕下飞快地奔跑着，在他身后的云雾中，有一只巨大的猫妖，它的爪子和牙齿都很锋利，凶猛而可怕。
自从没有了活人后，这种妖怪就出现了，金万奎不清楚它们来自何方，但知道猫妖的追击不会停止。
他杀心大起，又恐惧无比，他只想活下来，任何事物都不能阻挡他的求生之路。
但他实在逃了很久，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他决定趁机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当他继续向前走时，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庙宇。
他决定进去看看，发现这是一座废弃的庙宇，里面没有人。
他寻找了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靠在一面墙上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住了，无法移动。
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一对诡异的眼睛盯着他。眼睛属于一条巨大而诡异的蛇，缠绕在他的身体周围。他感觉自己处于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惧中。
在这个恐怖的场景中，金万奎开始反抗。他想起了自己的传奇武器——血刃，这是那位屡次指点他的“恩人”留给他的。
他用尽全力，从后背脊椎骨中抽出了一把血光爆射的短刀，与怪蛇战斗。
随着金万奎的攻击，蛇变得更加凶猛，它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
金万奎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他意识到自己无法与这条怪物对抗。
但是，就在这时，蛇突然退却了。金万奎仔细听了一下，发现有一个声音在庙宇中响起。这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她似乎在召唤他。
金万奎跟着声音来到了庙宇的内部，他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诡异而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件华贵的红色长裙，面目始终笼罩着一层血色薄雾无法看清。
女人没有开口说话，红色长裙上忽然长出了无数蛆虫一般的口器，张开说道：
“放弃自己，放弃所有，你就能活下来。”
伴随着诡异的声音，无数口器喷出血色雾气笼罩在他身上。
金万奎没有丝毫反抗，他只想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他无所畏惧。
血雾散去，金万奎原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道残影，若隐若现，偶尔能看到它模糊的样子：有着强壮无比的身躯，四肢粗壮有力，嘴角獠牙上翘，眼神幽深，给人一种冷酷而恐怖的感觉。
他变成了“幽妖”，一种非人非鬼的存在，以灵活和凶残而著称。
变成“幽妖”的金万奎，失去了人的感情和理智，它踏出庙宇，隐入夜色，继续与那些怪物厮杀，它只记得一个念头：活下去！
……
李钟勋艰难从幻境中退出，趴在地上不停干呕着。
他的精神力损耗极大，不过让身体反应如此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金万奎思维中最后那种不似人类的冰冷不适感。
这个实验体已经废了，很显然他的路已经走歪了。
他在幻境中为了存活下去，甘愿放弃了作为人的所有，也就放弃了最大的依赖—精神之力，即便能在幻境中继续变强，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换句话说，他相当于放弃了“超我”和“自我”，那就只剩下了“本我”。
现实中金万奎自然不可能变成“幽妖”，不过只有“本我”的他，现在和一头牙尖嘴利的野兽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