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夫荣妻贵（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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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黄昏，清河郡的商贩纷纷出摊，整个东市热闹非凡。
各种各样的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褚楚第一次参加这种节日，新奇的拉着赵云到处乱转。
“这盏灯好漂亮啊。”褚楚对着最高处的那盏琉璃花灯感叹道。
赵云也渴望的看着，感叹道：“这可是灯王，每年样式都不同，但是无一例外都非常漂亮。”
“哇。”
看着上面精细的做工，实在是让人惊叹，褚楚只觉得人类是她见过最为心灵手巧的一个种族。
活该得到天道偏爱，成为万物之长。
“公子，是那位姑娘。”小唐提醒正在跟别人说话的何子祁。
当何子祁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褚楚现在花灯下仰头望着的模样，在烛光的映照下，整个人美得像幅画。
“好好看啊。”小唐也看呆了，小声看感叹道。
他没来这江南之前，从来只听闻江南多美人，如今一见，果然传言都是有依据的。
“公子，要去看看吗？”
何子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用了。”
既然人家已有夫婿，他又何必叨扰。
等到褚楚和赵云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早就黑透了，两人道别后便各自离开了。
只是褚楚刚一打开门，就发现院子有亮光，心中隐隐知道是何人，于是慢慢走向前去。
果然，身姿挺拔的男子坐在竹林旁的石桌上，自己同自己对弈。
褚楚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雀跃的步伐快步走过去，从身后伸手捂住对方的眼睛。
顾元章正准备执白子的右手顿在那里，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从身后将小姑娘勾进自己怀里。
而突然间坐在顾元章腿上的褚楚也不意外，明亮的目光中溢满了笑意，就这么盯着顾元章看。
这次倒是换顾元章有些不自在了，心脏好像跳的有些快了，于是伸出自己的大手罩在褚楚的眼睛上，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只留下殷红的唇瓣在灯光下显得越发诱人，像是含着蜜的花瓣，吸引雄峰的采撷。
气温不知不觉间慢慢升高，等两人平息下来，顾元章抱着褚楚，只觉得心里那片空虚好像被填满了。
“这些天有没有担心我？”顾元章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可是他却忍不住想要确定自己在褚楚心里是有分量的。
褚楚愣了一下，勾了勾唇角，将自己揽在顾元章脖子上的手紧了紧，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当然啦，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是啊，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但是也没人规定要一直担心啊。
褚楚不知道顾元章的计划，也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是无所谓，她不在乎。
顾元章听到褚楚的话，原本的那点小郁闷也烟消云散，大手放在褚楚背上，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待在一起，谁也没有问对方问题，好像充满了默契，又好像始终不曾走近过。
随着清河郡有关科举舞弊一案的彻查，许多读书人卷入其中，褚楚经常听到官兵上门抓人的事。
事实上，这场有预谋的策划，远不止如此。
在舆论的发酵下，京城乃至各个郡，纷纷彻查此事，随着一个又一个小鱼小虾被揪出来，背后涉入此事的礼部尚书也被打入天牢。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引发了大批学子的抗议，皇帝的威信急剧下降。
京城，皇宫。
乾坤殿内的气氛压抑的仿佛要结冰，已经到了知天命年纪的皇帝，由于这些年的操劳，仿佛生命力都被抽走了一样。
背部微微佝偻，皱眉爬上眼角，连头发都已经沾满银光。
“张仲国，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张仲国也就是现如今南陌的内阁大学士，听到皇上的问话，连忙回答：
“回陛下的话，老臣认为这件事的背后定然还有别的阴谋。”
皇帝目光淡淡的看着他，问：“你觉得会是什么阴谋？”
张仲国：“此次科举舞弊一案举国震动，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定会影响深远。依老臣之见，这背后之人分明是要我南陌根基动荡啊。”
“朕明白，所以有件事还需你来做。”
“陛下请讲，臣定当竭尽全力。”
“朕打算提前举办会试，并令各地取得举人功名的学子赶往京城赴考。你暂代礼部尚书一职，筹办此事。记住，万不可再出意外。”
“臣遵旨。”张仲国跪拜道。
接下来一道又一道旨令颁发下去，乾坤殿内的大臣领了任务也纷纷跪拜离去。
等人都走了，皇帝站起来的时候，猛的一晃，幸亏一旁的康公公及时扶住，并焦急的喊道：
“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只是不等他再叫人，皇帝直接拦住了他的话，咳嗽道：
“咳咳，朕无事，不用叫太医了。”
康公公面带焦急的看着皇帝，终究还是忍不住叹气道：“陛下最近太过劳累了，也要注意休息啊。”
“朕知道，朕知道。”皇帝轻轻重复了两遍，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但是康肖泰作为跟了皇上大半辈子的老人，自然能听出来陛下的意思。
现如今皇帝身体衰败，可剩下的皇子中并无可堪大用之人。
自当初太子被废，自尽于东宫，二皇子三皇子接连因为意外而亡，膝下皇子七位皇子只剩下四位。
四皇子愚蠢，五皇子狠毒，六皇子懦弱，七皇子年纪不过六岁。
一国之主竟选不出一个继承人，也是可笑。
更可况，自从十年前太子那件事后，陛下的身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康肖泰知道这是心病。
可问题是，心病它无药可医啊。
“陛下，该安排的您也安排下去了，现在就先去歇歇吧。”康肖泰扶着皇帝，担心的说道。
“唉。”
一声叹息消散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但是时间的脚步依旧在前行，哪怕是这个皇宫的主人，也总会有自己的痛苦。
随着提前举办春闱的消息发出，各地官员纷纷动了起来，生怕在这个关头这次被抓住小辫子，都夹紧尾巴做人。
“什么？提前举办春闱，那岂不是要赶快出发吗？”褚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顾元章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并不敢肯定，等到这个消息出来，他才肯定自己的猜测。
看来皇帝确实是老了，这天下也要动荡一些日子了。
顾元章：“楚楚，清河离京城的距离并不近，我们需要在路上走至少半个月。”
褚楚：“这么长时间啊，那……”
还没等她说完，顾元章就接着说：“你也要去，不然我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难不成你想要与我分隔两地？”
褚楚心想：「也不是不可以啊。」
但是看到顾元章严肃的神情，她就不说出来气对方了。
但是一想到要离开江南去京城，想到要离开褚父褚母，褚楚心中不大乐意。
“好了，乖楚楚，我知道你不舍得离开这里，但是京城据说非常繁华，那里汇聚了各地的商人，有各种美食。”
接下来就是顾元章开始给褚楚画大饼，试图拉高褚楚对京城的期待值。
“对了，我还听说京城的话本子是南陌国更新最快种类最多的，那里有很多间书肆，到时候我陪你去看看。”
不得不说，听顾元章这么一描述，她确实有些期待了。
“好啦好啦，我当然不会跟你分开，自然会陪你一同去的。”
顾元章拉过褚楚的小腰，将人抱在自己怀中，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并含糊道：“乖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