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净友荷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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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还是需要解决,次日秋桐再度打扮一番,随后出了思行阁。
这一打听,才知道,那位靖元王爷还是在二郡主的净友荷香阁。
这可真是!
秋桐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官了。
终于是到了净友荷香阁。
净友荷香阁果然是个极美极美的地方,整座楼阁临立在水面,重橼翘角,抬楼环廊,楼高三层,碧瓦红楹,雕梁画栋,而池水中种着白色荷花,精巧华丽又不失别致清雅。
虽然,现在是严寒的冬季,王府其他地方已经是霜雪连天,大地一片洁白,而这处却还是一幅江南水榭美景。譬如,照理说夏生植物——荷花在这个季节应该是一副“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画面,但是,净友香阁却是入眼处都是怒放的荷花,含苞的菡萏,姿态各异,妩媚迷人,阵阵荷香扑鼻,真的是应衬了净友香阁中的香这个字。
净友香阁,恐怕也正是因此而得名。
雕梁画栋的精致楼阁,如飘带一般蜿蜒着通往水心楼阁的白玉曲桥,还有那些衣饰鲜亮长相美丽的侍女丫鬟,她们裙带飘飘漫步在烟雾蒙蒙的玉带桥上。
烟雾缭绕,有点人间仙境的错觉。
难怪说,净友香阁是整个王府最美丽阁楼之一,果然是仿若仙境,一入此间让人都不舍得就此离开了。
惊叹了片刻,秋桐也没有继续沉迷在这片美景中,踏上玉带桥移步往那水心的楼阁而去。
距离拜堂那日已经过了数日,只是,她的日子确实越发过不下去了!秋桐想,如果王府里面能够供应她一日三餐,供应她日常所需,她可以乖乖地安安静静地在思行阁过她的小日子。她和靖元王爷,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她其实根本没有期盼着来自一个男人的关爱,能不结婚,她选择不结婚,但是,既然结婚了,那也无所谓,只要那男的不来打扰她就行。
大家各过个的,其实,也是挺好的。当然,这前提是,她的生活必须有保障的,没得吃,让人怎么活得下去!这几日,就连大厨房的小菲对她都开始躲闪了!小厨房今早竟然都锁起来了!她生活真的无以为继!如此,她只能找上那位靖元王爷了。
走在桥上的几个侍女丫鬟见到秋桐无不讶异抬起头,纷纷好奇打量这个面生的女子,她们都是在净友香阁长期伺候的丫鬟,都还没有见过秋桐。而且,有侍女眼尖发现,秋桐穿的服饰并非净友香阁伺候侍女丫鬟的服饰,分明是低等丫鬟的装束。
一个身上穿丁香色夹袄,下穿藕荷色襦裙,手里捧着一个细颈圆肚花瓶的清秀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她阻拦了秋桐前往净友香阁的脚步,“你是什么人?”
“我是——”秋桐含笑清声回答,可惜还没有说完就让这女子高傲的声音给打断了。
“净友香阁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靖元王府里即便是丫鬟也是分了等级的,这差别就体现在衣着上。手捧花瓶的女子上下以挑剔的眼光打量秋桐片刻,看秋桐穿着佩戴素净,比在净友香阁伺候三等的丫头都不如,那衣服的款式她也有些熟悉,好象应该是那些侍弄花草的丫鬟的样。
“你看着不是主子跟前伺候的丫头吧?”
秋桐有些讶异,点头应承道,“是的。我以前都是做些侍弄花草的事儿。这位姑娘,能够麻烦你。”
“伺候花草的!像你那样末等的丫鬟怎么可以随便到郡主住的地方来!冒冒失失的!可莫要冒失冲撞了郡主!莫要扰了王爷的雅兴!”这侍女一边这么说着,一手朝秋桐摆了摆首,再次连声道,“去去去,王爷今日在我们郡主这里,莫要扰了王爷,到时候,你可就有的板子吃。”
像是赶苍蝇一样!她这不受欢迎的程度可又上了一个等级了!
秋桐深深吸了口气,着实憋着一口闷气,也不与其争辩,只努力笑着同这侍女道,“我是来找王爷的!”
王爷!
这侍女心下一凛,却是不信秋桐的话,她高高挑起描画细致的眉毛,怎么看眼前的秋桐也不是有那等伺候王爷的侍女。
可,王府中怎会有如此大胆的女子,自称来找王爷?谁让她来找王爷?哪位主子么?捧着花瓶的女子心下疑惑,她下巴朝秋桐一抬,神情傲慢,“你是在哪里伺候的?”
“我以前是在云英院的丫鬟。”秋桐笑着回答,态度谦诚,“听说王爷在这里,可否麻烦你通报一声。”
捧着花瓶的女子心说难怪,她就觉得这女子衣服看着眼熟,虽然衣裙都做了改动,有些巧妙的小心思,但分明是去年的布料花色。
“是谁让你过来的?是,你们那里的管事嬷嬷么?”捧着花瓶的女子,心下轻蔑,却也不愿去得罪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秋桐看着不愿为她通报,也不愿意让开路的女子,只能实话实说,“是我自己过来要找王爷的?”
捧着花瓶的女子禁不住要笑出声:“这小蹄子好大的口气,你自己过来要找王爷,王爷岂是你一个小丫头想见就见的,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人家说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是,她这要见自己丈夫一面却好似比青天还难!秋桐不由自嘲,他们这种夫妻怕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吧!
“喂!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你是新到王府的吧,王府里面的规矩,教管你的嬷嬷没有好好跟你说?别傻愣在这里!快走!快走!”捧着花瓶的女子撇了撇嘴,颇有几分不耐烦,“不和你说了,你该回哪里去赶快回哪里去,不然,我可让人送到你嬷嬷哪里去,可仔细你的皮!”
“这位姑娘,”。秋桐绕过捧着花瓶的女子,心平气和道,“如果你不想通报,我自己去找。”
捧着花瓶的女子哪里肯让路,向右大跨一步,一下子又挡在秋桐身前,冷声斥责道,“你这小丫头懂不懂规矩,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见的,走,走,走。再不下去,我就让人拿了你下去吃板子,可莫怪我不讲情面!”
见眼前这不知名女子,挥手如敢苍蝇似的,就是泥人也会生出几分火性,纵使秋桐做好了心理建设,此时也不禁有些气儿了。
“王爷见不见我是他的事,姑娘麻烦你让让。”
“哦喝,你这小丫头,可真是,不挨着板子不知道疼的!”这话才落,耳边就传来一声有些耳熟的“姐姐”的呼喊声。
“姐姐——”
一个女子飞快朝这边奔跑过来,二话不说便拉了捧着花瓶的女子到一侧,眼睛戒备看着秋桐这边,却是对着捧花瓶的女子一阵轻声耳语。
秋桐也没有听到她们到底在耳语什么,却见那个捧花瓶女子身子一震,捧在手中花瓶差点脱了双手。捧花女惊异看向秋桐,满眼的不尽信。
“她——她——她——她竟然是那个新娘娘!她来这里干什么?”
秋桐也不去理会她们,自己提步朝前走,却听身后她们议论声清晰了起来。
“她?”
“恩,起初我也不信呢,不说王爷身前伺候的几个侍女了,就是连姐姐的一丁半点都不及。”
“你胡说个什么——”
“我哪里有胡说,都说,她是使了下作的手段——”
“这话,可不能乱说!”
“大家都这么说的,没有的事,谁会说。”
“可真看不出来!”
“谁说不是呢。咦,她来我们郡主的净友荷香阁作什么?”
“她刚才说来找王爷的。”
“她找王爷干什么?出了那般的事情,是个人都羞于见人了。我听说,婚礼上,她还想着跟着情郎私奔呢。”
“那可真,真是!”
“我还听说,她那个表哥现在正关在王府地牢里面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可真是个害人精!”
“那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罢了。”
“何止哦,姐姐,我还听说了,她的那个情郎也关在地牢呢!这么多日过去了,她怎么也吃得下,睡得着?”
秋桐脚下一顿,最终转过身来,看向正在谈论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你们说什么?”
两侍女话头一止,头也不回纷纷走开了。
真的是太过分了,他凭什么关押她的表哥,她的表哥又没有犯错,秋桐心中的火焰滋滋涨了起来,脚下也不由急促了些。绕过七拐八至的曲桥,净友荷香阁除了中间的主楼,还有两座附属楼。秋桐看了下中间最高的三层美轮美奂的绣楼,提着裙摆跨过跟前门槛。
净友荷香阁内侍女丫鬟颇多,秋桐遇着个侍女敛气询问,真是结果和方才遇到的情景差不多,那些侍女第一个反应便是,“你是哪个院子当差的?”
如此,反复几次,秋桐也不问了,自己一个个房间寻找,这般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那些当值侍女的注意。不过,那些侍女虽然有些言语上的阻扰,却不至于对她有动作上的拉扯阻止。就这么着,秋桐很快在第一层的房舍转了一圈,没寻着人,然后找到楼梯爬上净友香阁的主楼的第二层。二楼房舍数间,俱是窗明几净,暗香浮动。
秋桐还是一间间找过去,最终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见依旧亲密站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一对璧人,秋桐本想转身就走,可是,却又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可不容易。何况,自己何必就这么走。
凭良心说,眼前的两个人,单个看起来,女子清丽出尘,男的俊美尊贵,都是皆可入画的盛世美颜。只是,这么养眼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秋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特别是见着元婉蓉不时瞟向元瑾玄的时候,秋桐觉得,此刻元婉蓉那眼神好似吐着一种无形的丝似的,那丝细细密密却又缠缠绵绵的,好似,她身侧之人只要那么一抬头,就会和她四目绞在一起,隔空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