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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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元王爷是否开心,众人并不是很清楚,因为,其脸上看不出太多的喜怒。但是,想着新娘子的身份,今日拜堂时候的波折,众人觉得如果是自己,自己是断然开心不起来的。不说其他的,这新娘子婚前分明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谁知道,婚后会不会来个什么红杏出墙的丑闻来。想想,就觉得闹心。
内侍给书房内的所有人换上清香的新茶,陆续退了出去。
片刻后,裴燚和展俊联袂进来。
元瑾玄看了下裴燚和展俊,朝着众人道,“今日就先到这里。”然后,看向一个四十岁左右气质儒雅文人打扮的男人道,“信之,你稍等会儿。”
一时,书房内只剩下元瑾玄、裴燚、展俊及诸葛信四个人。
元瑾玄看向展俊,展俊眉峰微锁,拱手道,“一切正常。”
今日一整日,安排监视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没有接洽联络的人和那位侧妃娘娘联系,而那些宾客及其带来的奴仆也没有什么异常,王府之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动。不知道是对方太沉得住气,还是他们真的误会那位侧妃娘娘。
“苏太医道,她这次昏迷是气急攻心所致,还要几个时辰才能醒来。”展俊见元瑾玄对这些似乎兴趣不大,于是将苏太医那句,‘身患顽疾,恐寿元无多’给省略了下来。
别人没什么,裴燚倒是有些惊讶,他一直觉得秋桐就是装晕。
“王爷,那个杜铭忠好似也没有任何问题。”裴燚眉头简直就是皱成了一个小疙瘩,“他说,从五六年前那妖女进入王府之后,他们就一直都有联系,每个月都见个1-2次,差不多在今年4,5月份之后他们才没有再见面。杜铭忠道,他在五月份后给那妖女传过几次口信,但是那妖女一直没有回应。他们以前见面的地点不固定,但,也就几个地方。属下派人过去核实,杜铭忠并未说谎。杜铭忠和慕家确实有姻亲关系,杜铭忠是慕建鑫已经过世的母亲那头的亲戚。”
这秋桐本姓慕,还未获罪前闺名雨桐,慕建鑫便是其父亲。不过,目前慕建鑫及其妻子儿子一家远在流放之地,和秋桐这几年根本未有书信往来。
这身份,清清白白,简简单单的,看着就是获罪官员女眷沦为王府的普通丫头而已。但是,裴燚觉得,这个秋桐绝对不简单,一定是他哪里忽略了,他一定要多花点时间好好挖一挖。
“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裴燚觉得,这次他们亏大了,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到头来大鱼没有钓到,小虾米也没见着一只,倒是无关紧要的小瘪三不请自来,“王爷,那个张之洪怎么处理?”
一直垂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元瑾玄这才看向裴燚,清眸含着别样笑意,他清声笑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就是。”
裴燚脑袋懵了一下,看向展俊,却见展俊眼观鼻,鼻观眼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信之,你怎么看。”信之是诸葛信的表字,也有人以诸葛先生称之。
诸葛信闻言,看向元瑾玄,只莫测高深地道,“静观其变。”
元瑾玄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可是,”裴燚说了两个可是,一副不苟同的样子。但是,想了想,却觉得如今这般情形,也只能静待事情发展。今日这般动静,对方竟然丝纹不动,他们这边如果再多做些什么,倒显得他们沉不住气。
“其实,今日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的。”诸葛信抚着美须,淡淡笑道,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至少,我们知道我们这位侧妃娘娘并不是庆后这边的人。”庆后出于承恩侯府,承恩侯背后的靠山是庆太后这一系。
裴燚点点头,“那曹老贼呢?”
诸葛信看着裴燚,笑着解释,“这个目前不好说,虽然据张之洪所言,教唆他的人出至于曹家,但是,却并不见得就是曹嵩。”曹嵩好歹是也曾经的榜眼出身,又在朝堂浸淫几十年,学识、心计、谋算样样不缺。张之洪这一计太过于小儿科,根本不像是曹嵩会做的事,如果,张之洪真的自曹嵩之手,这样的曹嵩哪里有命在朝堂上还屹立不倒。
男人之间的较量,拼的的计谋、手段,而这张之洪这一出,怎么瞧着都太过小家子气,好像纯粹就是想给人身上泼把脏水而已,手法阴私,倒有些似内宅妇人喜欢的伎俩。
裴燚问道,“那妖女到底是谁的人?”不是庆后的,也不一定是曹老贼的,那还有谁?难道,真的是别国的奸细?
诸葛信微微摇摇头,暗道,这个侧王妃娘本来看着似一团迷雾,现在,越发扑簌迷离了。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诸葛信慢慢吟唱,眉心也慢慢皱起来,“乔守真,乔守诚他们即将出使东辽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在朝堂上公布,吏部也还未出具正式文书,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元瑾玄垂眸,展俊不语,裴燚眉心一松,恍然道,“周郎难道是镇守东辽边界的周平威?那东风又是谁?”
“东风应当是东辽近些年在东辽崭露头角的完颜烈风。”诸葛信解惑道,“东辽那边信使昨日传来消息,完颜烈风即将出任镇东大王一职。”
裴燚咂舌,信使昨日才到的消息,那妖女怎么就已经知道了这些内幕。难道,那妖女是东辽那边的人,她和完颜烈风又是什么关系?她怎么就知道完颜烈风即将升任镇东大王?还有,她怎么就这么确定乔守真,乔守诚会不顺利,难道是东辽那边已经对这次华清王朝派出的使臣做了这些决策?
如果秋桐知道这句杜牧的《赤壁》竟然会被被如此解读,下巴一定要飞出去不可。
静夜无声,仅有几声低微的虫鸣间歇传来。
秋桐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摸黑中,她也可以感受到,身下是平整的床榻,身上压着被子。她睁着眼睛,望着黑洞洞的头顶,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只记得,在她眼前发黑昏倒前,她被千夫所指。
她有个表哥?她以前喜欢喜欢她的表哥?不可能的!即使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是,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和自己的表哥恋爱,表哥也是哥哥,她怎么可能去做那违背伦理的事情?
没错的,就是违背伦理!虽然,很多人认为表兄妹恋爱结婚是亲上加亲,可是,她是打心底反对的。
但是,她那表哥眼中的真意是骗不了人的。情债难还,这辈子,她终究是要对不住她那个表哥了!
其实,婚礼现场,她表哥出现的时候,秋桐有想过利用这个表哥逃过她和靖元王爷这场稀里糊涂的婚礼的,可是,她表哥的情真意切,让她退怯了。她确定她不喜欢她表哥,既然不喜欢,既然注定了不可能,她何必让她表哥痛苦。给她表哥一个希望又将这希望活生生掐灭,无异于玩弄感情。
而,嫁给靖元王爷,虽然,她会过得不如意,但是,她没有欺骗谁的感情。靖元王爷么,秋桐呵呵自顾自笑了两声,他可没有半分喜欢她的迹象。谁又知道他抽什么风,一定要娶她,如果,她是绝世大美人,秋桐觉得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实际上她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也没有美到那种天怒人怨,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非卿不娶的地步。
秋桐掰数了下和那位靖元王爷见面的次数,恰恰好六次。
第一次书香致远斋,她驱赶她离开王府;第二次对松亭,她看他和二郡主秀恩爱;第三次滢雪园,他莫名其妙问话,之后不欢而散,可能那之后就决定娶她的心思;第四次就是云英院她和秋雁的屋子里面,他当众宣布要娶她,第五次,在思行阁她做瑜伽那次。最近一次,就是白日婚礼上了。
从认识到结婚,一共见面六次,这速度都赶上坐火箭了!
他敢娶,她难道就不敢嫁!反正,她也不亏!
秋桐翻身下榻,点亮了烛台,室内骤然一亮,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还是在思行阁的二楼的卧室里面。而她,还穿着一身红艳艳的华丽服饰,服饰上的绣线在烛光下闪耀着金闪闪的微光。
服饰是华丽,但是也繁重,秋桐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到窗户前,拉开窗户,一股冷风猛然灌了进来,冰冷中带着新鲜和活力。
新鲜!活力!希望!
秋桐转身走上三楼,三楼地势更高,视野更加开阔,极目眼眺,黑压压的远方似乎露出了一丝丝白,那丝白越来越大,最后汇成了一片。
天际微亮,原来刚刚是黎明前的黑暗。
看着越来越明亮的天际,似乎在努力一点点地冒出头的朝阳,以及因为朝阳渐渐多彩起来的朝霞,还有逐渐流动的人流,秋桐压抑的心底霍然开朗。
黑暗过后总会是黎明!暴风雨过后总会见晴天。
秋桐黯然的眸光渐渐恢复熠熠光彩,随即提着裙摆欢快跑下楼。
告别过去,首先要做的是好好梳洗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填饱自己的肚子。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天才刚刚亮,美好的一天才刚开始。
话语是别人的!看法也是别人!生活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