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阑深深,梦境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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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嚣,侍女逶迤。
秋桐端坐在梳妆镜前,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任由一群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因为,她们说她们是在替她化妆,可是她根本就不那么认为。
镜中的女子容颜漂亮极了,便是不着脂粉那也是夺人心魄的美丽,可是,她们却是给她化了极浓艳的妆容。整张脸都敷上厚厚的白粉,两颊却是晕染了一层薄薄的海棠红,优美润泽的双唇也分别上下点了一抹殷红的胭脂,名曰樱桃小嘴。
可是,她真心觉得,这妆容真的一点儿的美感都没有,甚至有些诡异。她们这简直就是化神奇为朽木!她们一定是故意的!
秋桐想伸手除去脸上这些维和的装扮,可是任凭自己如何努力,好似双手都使不上劲一般。
她身后的穿着喜庆的喜娘正在给她绾长长垂到腰侧的青丝,喜娘边梳着她的黑亮的头发还边热情唱着吉祥的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娘娘,您这般打扮真是好看的紧。”喜娘替秋桐梳好了头随即夸赞着,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着。
秋桐看向镜中,镜面明净不见一丝瑕疵,清晰得如临水照面。椭圆形镜子,纤毫毕现,光彩照人!可是,镜中的人面目全非!哪里看得出漂亮?
“吉时快到了!”侍女的声音打断了秋桐心底的绝望的哀嚎。
“凤冠霞帔来了,请娘娘更衣。”几个穿着颜色喜庆、同样款式服饰的侍女端着流光溢彩的凤冠霞帔逶迤而来。
秋桐的印象中是没有见过如此华丽冠绝的凤冠霞帔,这么一看也被震撼住了。
这凤冠霞帔十分美丽也十分贵重。凤冠的骨架是耀眼的金黄色,凤冠的面饰是栩栩如生的彩凤。彩凤的头部饰两颗珍贵的大东珠,彩凤的尾翼饰中号东珠;彩凤翅膀各饰珍珠、红蓝宝石、猫睛石,彩凤的嘴里各衔一排垂珠璎珞,垂珠低饰红蓝宝石缀角。
各色宝石在各个方向斗艳一般地绽放出自己夺人的光彩,一时间,秋桐觉得自己周身也流光溢彩起来。
穿上大红色金丝彩线绣百鸟朝凤的喜服,不久她就让人簇拥着上了花轿。
混混沌沌地,接下来一切如流水般进行着。
顶着凤冠、盖着红色喜帕、按着她们的指示端坐床头,据说这叫坐喜床。
触目所及,红彤彤地一片,秋桐觉得自己也恍恍惚惚的。忽而,便听到丫鬟们由远及近整齐的请安声,还有那令人心动的清越悦耳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他的声音!她不会认错。
秋桐放在自己身前的双手紧张交叠握紧。
随着脚步声的越发靠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极为好闻的清香。
这是他所有的气息,她也闻得出来。
淡淡的,犹如幽兰又似曼陀,优雅而矜贵的气味儿。
秋桐心儿不由咚咚咚欢快跳了起来,想要起身拔腿逃走,却感觉浑身被抽走了所以力气,走不得,动不得,只能乖乖地等得。
头顶的红盖头突然被挑起,满目的红色光线退却了一些,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睛,眼中所见的是和自己以往见到都不太一样的他。她以往几次见到的靖元王爷,他穿的衣服颜色都是冷色系,淡雅绝尘仿若人间嫡仙;如今的他穿的是一身领口和衣袖均绣着金丝线的红通通的新郎服,越发衬托出其邪肆俊逸,却也格外惑人,格外令人心扉乱跳。
秋桐以往一直觉得一个男人穿红色的衣裳是很怪异的,如今看眼前男人如此穿着,却也让她说不出哪里不妥来。或许这正是作为绝世美男的魅力所在了。
眼前的男人突然挨着她,在床畔坐下,他的薄唇微翘,挑着蛊惑人心的邪气笑容。笑容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要脸红心跳。
“爱妃。”他的声音,也让人耳根发烫,心跳如擂鼓。
爱妃?
秋桐看着对方魅惑到了极致的笑容,皱了皱眉,他的声音不同于以往,很轻柔也是很好听。可是这称呼怎么听怎么怪异。
秋桐长了张嘴巴,发现自己喉咙似乎被堵着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爱妃,该喝合卺酒了。”他含笑的双目那么专注看着她,笑得邪气,伸手从丫鬟托着的托盘中递了一杯酒给她。
合卺酒?就是交杯酒。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过了他手中的酒杯,而她的手绕他的手,两人自各饮了杯中的酒。
才喝下酒,秋桐就感到自己身体一阵阵发热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屋内熏炉的原因,或者是因为自己紧张的原因。特别在身侧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秋桐更感觉自己身体、手心都在冒汗。
他那眼神——
秋桐不自觉红了脸,不由转过头躲避他的凝视,可等她再次抬头时却发现他仍是先前那般暧昧看着自己,她不得不低下头来。心跳不受控制地越发加快跳动起来,房间中似乎也弥漫着她的心跳声。
“心如鹿撞”也不过如此。
眼前微微一暗,秋桐抬头,才发现原来床上的层层帷幔已经放了下来,密闭的床榻间瞬间变得有些旖旎起来。
秋桐跳得欢快的心脏突然一窒,双脚着地就要奋力起身,然腰肢却让身边的男人轻轻扶住,却也不容她挣脱。
“我。。。”她的我字似乎卡在喉咙中,睁大眼睛为难看向他,却见他轻轻一笑,那笑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和恶劣,那笑容令人害怕想要逃离又令人忍不住要靠近一些。
秋桐她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自己双双倒在床上,他清越而轻柔的声音在这个帷幄垂落的床榻上凭添了几许可以渗入人皮骨的邪气,令人害羞得脸红,令人紧张地想逃却,又令人刺激得动不得身。
“爱妃,人生三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如今我们正好逢了一桩。”他说着,一双手已经探向她腰间的系带。
“不,我,我,我”秋桐极快一把抓住他预除她衣裳的手,她觉得这是不对的,她和他还不熟,他们应该在处一处,或许,再过段时间会好一些。
伏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对她深深一笑,他虽然是笑着,可是他眼中哪里还有笑意,那极黑的眸中分明带着一丝恶意。
没有看错,是恶意,就好似要故意摧毁一件东西得恶意。
秋桐的手紧揪着着自己的胸口的衣襟,心里慌慌,声音颤颤,“别。。。”
而他却是轻松地就把她的手拉了开来,边再她耳边磨蹭了一番,耳语道,“爱妃,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放在她胸前的手似乎也带着恶意,狠狠将她的衣服一撕,露出了里面的小衣来。
“不——”
一声女子的惊骇喊叫在偌大的寝房内久久回荡。
夜幕四垂,黑沉沉的夜色笼罩着万物。
透过薄薄的帷幄,依稀看到偌大的床榻中央坐着一个女子。
秋桐坐在床上大喘着气,回想着自己刚刚那个逼真的梦,冷汗涔涔。
她怎么就做了那样的梦了!
那个梦——
这么坐了一会儿,秋桐起身执起帷幄,黑暗暗的寝房内空寂无声,有的也只有她还没有调匀的呼吸声。摸黑到桌边,费了大功夫才点亮了蜡烛,照清了她一张苍白带汗水的脸。她双手扶着桌子,身子一歪在桌子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凉的白开水下肚,她才稍微稳下心神。
桌面烛台上她点亮的蜡烛慢慢地蜡炬成灰,宽敞的寝房里又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可是她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回忆梦中场景,她怎么觉得梦中新娘子是她,可是,那梦中新娘子的容貌可不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的,而是,那日在墨香致恒楼,在手机看到的那个女孩子的模样。
那个女孩子可真的美极了。可是,好端端的,她怎么梦见那个女孩子了,而且,她还变成了那个女孩子,好无厘头的梦。
屋外是呼啸的北风,秋桐冷冷打了个冷颤,伸手搓了搓自己双臂。
大冷天的,她不睡觉在这里瞎烦恼什么。可真是庸人自扰!
秋桐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起身,一路低呼,一蹦三跳返回床榻上。
真是的,刚刚怎么就赤着脚丫子就下床。冷!真心的冷!秋桐有些为梦中女孩子感到可怜,碰到他那个表里不一的人,那女孩子只能生生的被人给欺负了去。
事不关己,自然可以高高挂起,秋桐觉得,自己还是睡自己的,明日再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或许,她该提醒那个女孩子,让她提防着点儿。入睡前,秋桐迷迷糊糊想着。
床帷内似乎有些响动,翻身的声响。
“王爷,可是要喝些水?”守夜的内侍朝着床帷低声垂问。
“嗯。”
这一声轻应却是十分清晰,一点也没有刚刚睡醒的沙哑含糊,内侍不敢多耽搁即刻去倒了调弄得水温刚刚好的水来。
元瑾玄喝了水润了润喉咙,便闭目打算继续休息。可是,偏偏夜已经深,他的精神却是十分的好,不仅好,好似还非常的亢奋,而且他一闭上眼睛脑海就不由自主浮现刚刚梦到的情景。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他极少做梦。但,偏偏他就梦到了自己和一个女子结婚了,拜了堂,揭了红盖头,和那女子洞房燕好,好象梦中的他还挺乐在其中。梦中的女子确实是妖娆妩媚到了极致,秀眸潋滟似流彩飞焰,身姿柔媚如若无骨,妖媚如狐,娇懒如猫。热情极了,也极为放得开。让人怎么舒畅怎么来!
少有男人不喜欢热情若火的女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又有哪个真的不会喜欢欢好时可以热情似火,妖媚得如同妖精一般女子。
特别是那天成的韵致,以及,绝色的容颜。冰纯轻灵,清媚冶艳。梦中女子容颜绝美,说一句绝色倾城也不虚夸,身姿玲珑有致,纤脓合宜,触手所及绵软如云,柔若无骨而又弹劲十足,身体柔软到可以随意压折绕。
元瑾玄闭着眼睛回忆梦中的细节,梦中的女子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他一向记忆力极好,那女子容颜便是他见过一次,他也不会忘记,毕竟那女子世所无匹的美丽留给世人的只有惊艳,只有震撼。这,世间其他女子的姿容,能及上她一半者屈指可数。还有,那双眼睛,那双清澈潋滟的眼睛,眼睛!
元瑾玄双目一凛,那双眼睛的分明就是那女子的!
元瑾玄冷冷嗤笑一声。不过女人而已,更别提那个女人!
是否是压制太久了?
元瑾玄深深吐气,对于情欲方面,他也曾荒唐过,试问,又有哪个男的对那男女间的鱼水、之欢不曾好奇过。然,那短暂的荒唐便止步于后来那些年的权力更迭、尔虞我诈。年纪渐长,他也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欲,一般的,男人不外乎会令权、钱、酒、色、赌这五项所惑。所以,这些年,除非到了必要之时,他一般不去碰女色,但是,那档子事,压制太过于身体也不利。
可不是不利么!不然,怎么会有今夜这场旖旎艳糜梦境。
帷幄外面守夜伺候的内侍本来昏昏欲睡的,突然见帷幄里面的元瑾玄突然坐起身来,内侍瞌睡虫顿时被惊吓无影无终,“王爷——”是不是让梦魇到了?!后面的话他自然是没有说出来。
元瑾玄看了眼窗外沉沉夜色,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躁动,“现在什么时辰了?”
内侍大大松了口气,又有疑惑:难道王爷还没有睡?虽然心里疑惑,内侍还是赶紧看了滴漏,回禀道,“禀王爷,已经过了丑时了。”
元瑾玄自己拉开床帐,边下榻,边道,“摆驾凌波阁。”
内侍看着被元瑾玄亲自拉开的床帐,愣了一下:这种情况以前可不曾发生过。凌波阁?那不是赵夫人的院子吗?现在这个时辰?
内侍心里大奇,这在以前也是都没有的事情!虽然心中是一千个一万个奇怪。但,守夜的内侍还是忙着到外面传了人进来伺候更衣,又让人赶紧去凌波阁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