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七章 变成女性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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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变成女性的诅咒
“放你的狗臭屁!”黑娜大叫。
沙利德只是看了她一眼,黑娜立刻觉得周遭空气变得稀薄,她必须大口呼吸才有办法换气。
接着他很快将视线移回海奇亚斯脸上,好像要藉此催眠白银贤者,海奇亚斯也未闪躲,抬起暗红的眼直视沙利德。
“仍然这么美丽……不,是远超乎我的想象,作为男人实在是错误……”连沙利德也无法不感动,不只是外表,那从内而外散发的罕见精神更加让人狂热。
“老师不要输给他!”黑娜准备不顾一切冲撞尖刺。
“别动,黑娜。”海奇亚斯一发声,黑娜只好委屈地停在原地。
“只要你希望,我自然会饶过他们的性命,亲爱的海奇亚斯。”沙利德完全把白银贤者当成女人劝服。
“只是让我们生不如死或变成可门那样?”芦笛插话,尖刺刺进肌肤,女精灵闷哼一声。
“芦笛姊姊!”黑娜又气又急。
“别担心,我还不会死。倒是海奇亚斯不能这样下去了。”芦笛看看其他人。
“对我宣示忠诚。”沙利德伸出右手命令道。
汉克迟迟未出声,也不像黑娜那么激动,但这时候骑士开口了。
“我没别的好说,你敢答应我就自杀,起码少一个你要顾忌的累赘。”汉克目光紧锁着沙利德与海奇亚斯。
“我跟汉克大人一样!”黑娜立刻跟进!
“你们这是何苦?”海奇亚斯说。
“如果你对沙利德宣誓效忠,苏塔就真的完了,那还不如我们都死掉,就在这里缩小风险。”骑士平静地说。
“天真的骑士,死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沙利德轻笑。
一个枯槁鬼影从卡了石化刺客的窗口飘入,跪在沙利德脚边,身上只裹着一条缠腰布,处处可见饱受折磨的痕迹。
“我的侍灵使用了一千年已经愚钝不堪,但因为它很有纪念价值,我总是舍不得销毁,备用人手多多益善。”
“隐士沙鲁特?”海奇亚斯问。
“不错,看来你比我期待的要更熟悉历史,但有瓦肯礼在身边,知道这点小事也不足为奇。”同样是五巫竞赛的评审,人类隐士就没这么幸运了。
汉克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原来最糟的可能海奇亚斯都考虑过了,才会如此被动。
“我对亡灵巫术的研究远不止假阿尔巴的程度,但谈起这方面的话题,在场只有海奇亚斯稍具鉴赏能力吧!无妨,我可以对海奇亚斯保证不杀你们,但你们要寻死我可不负责任。”沙利德更加温柔地看着海奇亚斯。
海奇亚斯伸出左手,捧住沙利德的手腕,仍然迟疑,但这个举动无疑离屈服又更接近一大步。
“现在你很生气,我并不意外,但这些都将是过往云烟。”沙利德愉快地等待着。
海奇亚斯突然用力握紧沙利德左腕,右手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剑朝他一刺,沙利德迅速推开对方闪避,只有下颚被划出一道浅伤。
红发巫师抹抹伤口,邪气地舔掉自己的血。
“只能动武也不屈服吗?但你这样纤细的人可不适合舞剑,还是一把毫不适合巫师的粗制短剑,太长又过于沉重,在魔力传递上迟钝低劣的金属材质。如果想赌上最后一招对我施法,起码也该选择专业轻巧的仪式武器?怎么了?海奇亚斯,最后反而不想用巫师的方式吗?还是以为侥幸能取我要害?”沙利德一派轻松的评论和反问在众人听来每个字都是对海奇亚斯的羞辱,黑娜眼泪溃堤。
海奇亚斯的动作虽然非常灵巧,但连汉克都看出他只有学生时代基础剑术的程度,沙利德也始终没卸下防备,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的近距离攻击落空了。
白银贤者跌坐在地上,长发盖住脸庞,但仍紧紧握着汉克年少时送他的老旧短剑。
※※※
月精灵鬓上簪着雪白的苹果花,手里捧着一艘火舟节小木船,无视金斑蜘蛛造成的骚动垂眸沉思。
若隐若现的巨大金斑蜘蛛与乘坐在蜘蛛上的精灵经过村落边缘,部分村民目击后奔走相告怪物要来吃人,一阵恐慌过后,发现巨型蜘蛛只是经过村庄旁边,众人又从门窗缝隙偷看,发现诡异的精灵与蜘蛛往废弃旅馆的方向去了。
原来在凛古山脉外部分别后,脚程较慢的可门持了几天才知道孤独之龙被偷袭,复活草遭劫的事情,可门决定不直接赶至银霜城,而是通过苏塔王国边境迂回前进,想替白银贤者找回复活草。
正当可门在深山溪流旁稍作休息时,看见一艘小火舟伴随着苹果花瓣逆流而上,停在月精灵脚边,上头却没有任何灵魂活动迹象,显然可门并非偶然遇见一缕流浪的幽灵,而是货真价实收到其他存在的指示。
可门沿途调查复活草和河流的神秘讯息,他想起海奇亚斯提过的苏塔习俗,小火舟与不凋的苹果花,这个捎来讯息的存在很可能就是春神。
为何应该远去的春神要在深山中拦住可门?精灵巫师玩味,直到他遵循苹果花香气的暗示,在乡间村落调查到邻村有男孩被春神绑架的传闻。
火舟节的传说是春神倘若太过寂寞,便会绑架小孩子的灵魂一同旅行,所以才要点亮无数小火舟陪伴春神,河流则是这些四季之神移动的路径,春神绑架一说多少有点吓唬顽皮儿童的味道。
倘若男孩的失踪不是妖精作弄或魔法生物导致,而是人为呢?
可门经过失踪男孩的家门前,微笑了。
复活草失窃现场的魔力与这户可悲人家残留的魔法迹象重迭了,另一个惊喜的收获是,可门千年前丢失的部分生命,在他以巫师之身觉醒后,竟还能用余烬般的一丝热力呼唤自己。
沙利德就在附近。
可门不受阻碍进入废弃旅馆,同时发现复活草像是最普通的矮人之心被判断无用变成药渣倒在杂草堆里。
精灵巫师解开层层法术陷阱,包括三个黑爪刺客,从魔法帘幕中目睹冻蓝之眼的真身。
可门凝视那具老朽丑陋的巫师躯体。
“我来讨债了,沙利德。”精灵巫师说。
月光凝聚般的透明火焰席卷帷幕与冰墙,再度净化遭窃的生命,精灵巫师走入火焰中,取回他的名字与回忆等诸多力量,火焰转深,沙利德的真身开始扭曲碳化,火舌舔舐 着旅馆内部,腐朽建筑物发出即将倒塌的呜咽。
发色恢复淡金的月精灵正要离开,沉吟片刻走向坏损衣柜,从里面捡出一颗水晶球。
男孩的尸体埋在杂草丛下,已经严重腐败。
“等一切结束,我再替你想想办法,只能这样了,小小的不幸灵魂。”可门将水晶球放入怀中,乘上金斑蜘蛛离去。
废弃旅馆在精灵巫师背后轰然塌毁,无名火持续了整夜,翌日该处只剩一片平坦焦土,有几个胆大的农夫凑近观察,炽热炭灰中竟已有青草探出头来。
金丝在叶面上闪闪发亮,翠绿可喜的矮人之心。
※※※
“老师!”黑娜宁愿全身的血液都流光,她也不要这样无助地哭泣。
“沙利德,我恨你!恨你!我要毁灭你!”最后一句话听起来竟像是风吼声,黑娜的眼泪掉在剧毒枝网上,闪耀碧绿光芒,竟让枝网开始软腐,地面更生出细茎绿蔓,钻入困住两个精灵与骑士的刺枝中,强硬拉开了原本媲美金属硬度的枝网。
“该死的精灵儿!”沙利德见情况略有失控,立刻从魔法阵中召唤出半身长的白色骨剑。
仪式武器可以让巫师免除施法步骤,让魔力迅速集中发出,但一把专用的法杖或魔法剑往往必须由巫师亲手制作,并耗费数十年时间与身体同调,龙骨雕刻成的长型仪式剑,无疑是沙利德的长生中不可或缺的秘密武器。
蒙达希克和芦笛立刻看出那把剑的材质,纷纷以夜闪族语谴责。
海奇亚斯退到壁炉旁,黑娜则努力松开众人束缚。
再一点,再一些些大家就可以参战了。
炉火不知何时熊熊燃烧,海奇亚斯将短剑连同锋尖的沙利德血液一并送入炉火中,再猛然抽出插入地板。
“以奠基者之名,召唤在此沉眠的元素们,束缚并净化此人。”
语音方落,无数细细火线从壁炉中涌出,铺天盖地席卷塔里的一切表面,烙印上发亮的火红符文,却避开黑娜等人,沙利德不耐地挥剑斩断缠上来的火线,空气中弥漫着干净的水雾味道。
“黑娜,克制妖精的力量,别被拖着跑,起码现在我们的魔力不能互相冲突。”海奇亚斯指示。
“好!”黑娜努力照做,虽然另一个黑娜看见老师被欺负快气疯了。
发光的细茎藤蔓消失后,火网迅速形成完整的魔法阵,将沙利德与众人都包围其中。
“你解开诅咒了?”沙利德看着表情与气势都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白银贤者。
“你是指限制魔力的诅咒?是的。”海奇亚斯说。
“如何办到?”沙利德立刻追问。
“我为何要告诉你?”海奇亚斯理所当然地送了铁板给对方,并举起练习短剑。
“这是我的仪式剑没错,当年外出旅行,身边刚好有工具就凑合使用,久而久之也变成习惯。”
汉克见状哑然,他知道海奇亚斯对身边的物品一来惜旧,二来真的有点过于随兴,但没想到白银贤者竟然就这样把一把普通的破烂练习短剑用到变成专属巫具。
“随处可见的物质一样接近万物根源,却没有强夺而来的力量干扰,这才是适合巫师度量自己的工具。”海奇亚斯站在原地说。
“我接受你的理论,然后呢?”沙利德站在魔法阵中轻蔑地反问。
“你必须为这些岁月的所作所为负责。”海奇亚斯说。
“那就让我见识你们的本事吧!”沙利德冷笑。
“束缚法阵?难不成还怕我逃跑?不如我再给你转换攻击魔法的机会如何?”
“不用了。”海奇亚斯出奇坚持。
“亲爱的海奇亚斯,有谁教导过你何谓服从吗?”沙利德举起龙骨剑,原本清凉的空气渐渐渗出腐臭。
白金火鹰窜上二楼,猛然降落在海奇亚斯身前,再度融化为一团光焰,火焰中出现瓦肯礼经常作为武器的细剑。
“我同意你使用这把剑,快点把这王八蛋剁成肉屑,海奇亚斯!”瓦肯礼的声音响起。
海奇亚斯握住靠近护手的剑锋部位,鲜血沿着细窄剑身蜿蜒,火焰忽然全被吸进细剑中,取而代之的是火红的剑身。
白银贤者举起巫师达锡温遗赠瓦肯礼的细剑,吸取了鲜血与火精的剑并不像沙利德的龙骨剑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怨怒气息,在海奇亚斯手中安静地等待着。
仪式剑原本不作击刺用途,但海奇亚斯再度举起火红细剑朝沙利德挥砍,沙利德只得以龙骨剑格挡下来。
龙骨剑身开始被高温烧蚀,细剑才刚陷入一点就被沙利德逼出去。
“这是什么?”沙利德问的是那把剑。
“不怎么高级的素材。”海奇亚斯回应。
沙利德喃喃念咒,整座塔剧烈摇晃,束缚法阵出现裂痕,海奇亚斯不让其他人插手,但他就算能运用原本的魔力,目前还是没有明确胜算。
海奇亚斯最早惊觉不对,立刻挥手要同伴后退,蓬地一声,沙利德全身被透明火焰包围,怪火继续朝四周扩散,淡如月光的火焰却有着真实烈火的灼热,众人连发尾都焦了。
但火焰却没有烧伤眼前这个青年模样的沙利德,只是真实到令人退避的幻象,沙利德却像实际被烈焰灼身般嘶吼起来。
海奇亚斯见机不可失,独自踏进月火幻象中,火焰竟为亮红细剑让路了,白银贤者这次顺利朝无法防备的沙利德挥出一击,黑娜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汉克失望地目睹海奇亚斯明确果断地将细剑刺进沙利德的大腿,他一开始就没瞄准沙利德的要害。
海奇亚斯在这时重整束缚法阵,火线织成的图腾一层层包覆沙利德,直到他全身都看不见了。
“方才有人烧了沙利德的本体,他逼不得已和目前这具躯壳缔结完全联系,因此接着一切魔法都能直接作用在沙利德身上,不怕他抛弃抢来的身体逃跑。大概是可门下的手。”海奇亚斯说。
“换句话说,现在诛杀冻蓝之眼,沙利德就会得到真正的死亡?”蒙达希克立刻提出确认。
“是,但我想他大概会立刻变成巫妖,因此最好让他的灵魂被束缚在某具肉体里,以特殊形式活着,再接受监控。起码精灵可门比我们有资格决定沙利德的下场。”海奇亚斯说完,将剑尖点在火色符文茧之上。
“我同意你的决定,但你真的完全制伏沙利德了吗?海奇亚斯。”蒙达希克又问。
“你们不妨亲眼确认。”
符文图腾再度移动,沙利德却消失了,黑娜揉揉眼睛,若她没有看错,地上趴着一只左腿受伤的老鼠,正死命挣扎着。
海奇亚斯将细剑插在老鼠旁边,束缚法阵顿时缩小回只有三十公分的圆环,将老鼠圈在里面,火精困难地从细剑中分离出来,恢复白金少年人形。
疲惫的瓦肯礼一看到沙利德的现况不禁睁圆眼睛。
“老鼠?”
“母老鼠。”海奇亚斯施施然回答。
有一本关于巫师的书是这么说的,千万不要得罪能在历史上留名的大巫师。
“老师什么时候恢复功力了?”黑娜帮海奇亚斯包扎右手伤口,忍不住想问清楚。
不过老师和汉克大人变成女性的诅咒还没解开。黑娜回想一路上的经历,立刻头昏脑胀。
“你和瓦肯礼出发到凛古山脉的数日后。”危机告一段落,海奇亚斯终于不吝吐实。
“可是没有复活草──”
“我以前就种了一棵,在皇宫的大温室。”
“喔。”
仔细想想,海奇亚斯当然可能继续持有他当初发现的复活草,直到在这次的意外袭击中派上用场。
黑娜知道海奇亚斯当初只是把她哄去凛古山脉,并不是要她真的拔一棵复活草回来,加上本来就有秘密库存,难怪白银贤者不担心黑娜的任务失败。
“咦咦?就在大温室?我经过那么多次都没发现。”黑娜抓了抓头就是想不起来哪株药草特别可疑。
海奇亚斯从怀中拿出一根装着透明液体的试管晃了晃,液体慢慢亮起银光。
“连沙利德也没发现,这复活草也太可怕了!”汉克推算海奇亚斯回国,以及更早沙利德就伪装成阿尔巴潜入,第一株复活草起码在皇宫存在十年了。
“正确的使用方式,只是商请复活草给与我解咒需要的力量而已,并不用粗暴地采摘研磨,这部份就看交情了。”海奇亚斯说。
“老师,大温室为什么种得活?复活草不是生长在冰天雪地的地方?”黑娜立刻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