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离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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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天明白，荆吉的想法需要他们的支持，即五个人一起留在这里。
限制北欧神话发展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前期的风险实在太高了。就算有五个人，北欧神话迟早也会找上他们，他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没人能保证。
九对五的现实很残酷，更别说对面还有个雷神，蚀天这边还有两个无法战斗的人。
最关键的是，四人中，有多少人的内心想法是希望留下来呢？
恐怕就只有蚀天一个。
“很抱歉，我觉得不行。”
意料之中的，章贤直接拒绝了荆吉的请求。
“呼。”
高金凤刚要松一口气......
“至少在这座城市里不行。要发展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外城发展，留在这里凶多吉少，我不能冒这个险。”
章贤又如此补充道。
“呵，这么怕死吗......”
荆吉轻蔑一笑，高金凤眉头微皱。
不同于小冉和梦梦这样的普通人，高金凤对身为参战者且还是敌人的荆吉无需好感，而她此时的“不识好歹”和“出言不逊”更是令高金凤感到不悦。
“你不愿意离开吗？”
章贤自然也听出了荆吉的意思，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脾气。
“我们不留下来，你一个人在这是必死的，还不如跟我们一起。”
高金凤也不再收敛，直接给出了最正常也是对荆吉而言最坏的提议。
“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你走你的路，我们走我们的路，今后不再有来往。”
“......”
荆吉没有再说过激的话。
对面四个人，话语权在章贤手中，敌意在高金凤眼里，怯意在陶芷鸢脸上，只有犹豫的蚀天可能是支持她的同伴。
“介意我抽根烟吗？”荆吉突然说道。
“这是您的店。”章贤没有拒绝。
“感谢。”
得到允许，荆吉终于掏出了念念已久的烟。
烟是普通的香烟，但她的打火机却是那种很有男人味的金属外壳防风打火机。随着打火轮摩擦出声，火花喷溅，蓝色尖刺状的火焰瞬间点燃烟头，如微缩于酒吧的蓝天日轮。
潇洒地点完火，荆吉叼着烟，很豪爽地将烟盒和打火机一齐递给章贤。章贤摆手手，她又依次递给高金凤和蚀天，两人同样摇头。
“呼。”
只要一口吐息，烟草味便蔓延了整个屋子。
荆吉仰头吞云吐雾，烟瘾得到了满足，她的心情也随之大好。
“还记得你们之前问过的问题吗。为什么皱面只杀了毗湿奴，并没有杀掉我。”
“哦，是的。”
“额。”
章贤不知情，但知道缘由的蚀天和陶芷鸢一时脸色尴尬。
“很简单。就因为我是酒神，能提供恢复神力的苏摩酒给他，还是个女人，能给他提供床上的服务。”
“什么？！”
荆吉无视了荆国人的怪叫，继续开口道：“他要我做他的女人，永远背叛自己的神话。以此为代价，她将保证我的安全。”
“唔......”
一方面，蚀天十分在意荆吉所说的能恢复神力的苏摩酒。另一方面，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瞄到了陶芷鸢平坦的胸脯上。
如果只是馋女人的身子，那皱面大概率不是个萝莉控。
“......”
荆凌没吱声，小冉和梦梦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同为女人，她们知道这个要求是既恶心又过分。
“北欧神话的人都是这样的吗？流氓？强盗？”
荆国人在替自己的姐姐愤怒。
“额，应该只是皱面吧。”
蚀天赶紧为夜里的同伴辩解。
“荆老板，皱面他说的是让你.......额，让你为他一个人服务，还是给整个北欧神话服务？”
“唔，他说的好像确实是只为他一个人服务，没说北欧神话。”
“所以，这应该只是他的个人行为，跟其他人无关，是这样吧？”
蚀天阐明了皱面和北欧神话是一伙的这一事实，但没坦白皱面其实不是北欧神话的人。
如果说了，为了证实消息的来源和真实性，蚀天就不得不提及夜里。而多一个人知道夜里的存在，就多一份致他于危险之中的可能，这是蚀天尽力回避的。
“那更可疑了啊！就凭他一个人的承诺，怎么可能代表整个北欧神话！姐，这你也能信的啊？”
“你稍微安静一点。”
对于堂弟的关心，荆吉表现得很淡然。
“你相信他的话？”高金凤问。
“不信。”
“那你答应他了？”
“也没有。本来我都做好等死的打算，但他看起来并不着急，而且还宽松了一晚上的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就一晚上？那等到明天，他不还是会......”
“你冷静点。”
荆吉终于转头看了荆国人一眼，荆国人老实闭了嘴，眼里满是焦急。
他只是没大没小，不是没心没肺。
姐姐的性命和尊严，哪个都不能丢。少了任何一个，姐姐都不再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姐姐了。
“他倒没明说明天就杀了我，不过应该就是这样了。只要我不走，他随时都能找到我，然后宰了我吧。”
“你是想说，最坏的打算，你会答应他的要求吗？”
“可能吧。如果我实在不想离开，你们又一定要走的话。”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高金凤眉角微立，语气严厉。
“做出选择的是你，我们没权力干涉。但请你也不要误会了，你加不加入北欧神话，我们不关心，更无所谓。”
“......”
荆吉抬头吐出一团烟圈。
不对着未成年吐息，是她能做到的基本礼仪。
“我不是在威胁你们，我是在请求你们，请求你们留下来。身为酒神，我掀不起波浪，只能寄人篱下。你们选择离开，我会选择加入北欧神话；你们选择留下，我便选择陪你们战斗。”
再低头，荆吉眼神中的慵懒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渴求和坚定。
“我们可没有跟北欧神话开战的打算。”
“迟早要的。”
“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还有什么地方能像这里聚集这么多的参战者？”
“总能找到的，比这安全的地方。”
“......”
见高金凤一直在逃避，荆吉有些失望道：“所以，你们还是怕了。比起我一个辅助，拥有战斗能力的你们选择了逃避战斗。”
“这是形势所迫。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首先要活命。”
“确实不一样。”
荆吉眼神玩味，嘴角轻挑。
“皱面只找过我，并没有找过你。谁让我是一个人呢。”
“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荆吉的内涵，但高金凤还是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冷嘲热讽。
“好了好了，冷静。”
高金凤正要发作，章贤赶紧出声拦住了她。
“很抱歉，荆老板。虽然很不情愿您加入敌对的阵营，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我们没有改变想法的打算。”
“是很遗憾。”
荆吉一脸无所谓地猛吸一口，一根香烟就此燃尽。
“没有挖苦您的意思，如果这个皱面真能说到做到，那跟着他，或许确实比跟我们在一起更安全。”
“喂！你是在怂恿我姐背叛自己的神话吗？”
荆国人瞬间将矛头指向章贤。
“国人！你别瞎说！”荆凌冷静制止道，“姐姐她还有离开的选择，谁说要背叛自己的神话了？”
“可......”
荆国人还想替他的吉吉姐说几句......
“我会留下的。”
荆吉态度决绝。
“姐！”
不知道荆吉为何如此的死脑筋，荆凌一时焦急无比，章贤也最后尝试着邀请道：“荆老板，真不考虑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小孩就是小孩......”
荆吉没回答，而是嘀咕一句后，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拿脚踩灭。
“首先，感谢各位的不杀之恩。”
然后她站起身，俯视坐在对面的众人。
“其次，我也要感谢你们能告诉我这么多的消息，并邀请我一并离开。我聊得很愉快。”
表面上，自己这边戳穿了对面的身份在先，然后又拒绝了对方的请求，搞得气氛很尴尬，但蚀天并不认为章贤的决定做错了。
“......”
以为荆吉要下逐客令了，蚀天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我继续待在这里，估计你们也聊不开，那就祝你们玩得愉快，我就不打扰了。”
结果，要离开的不是他们，而是荆吉自己。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径直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抱歉，失陪了。小冉，店里就交给你了。”
“好的。”
荆凌跟上了自己的姐姐，荆国人看看章贤，又看看荆凌，犹豫了几秒，最后也选择追上。
房门打开又关上，包间里一下少了三个人。
“真心搞不懂......”
高金凤一脸的不解和不满，主人不在，她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我们看起来是坏人吗？都好心邀请她一起了，她居然还想留下来，油盐不进！”
“哈哈，留下来又死不了，荆老板这样其实也算被人招聘了，用不着我们担心。”
“我也不是担心......可是，再怎么固执，她怎么能随便就同意了做别人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