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好意思,货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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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潘家截胡赵家的洋货的当天。
“少爷，不好了，少爷。”赵健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正在欣赏自己的草书的赵明赫眉头一皱，十分不悦：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少爷我好着呢，什么事，好好说话。”
那赵健顿了顿，酝酿一番，开口道：
“少爷，出事了，老爷让官差给押走了，说是有人控告老爷藏着本《石头记》，这可是雍正爷钦点的禁书，那知县二话不说就派人把老爷拘押了。
二老爷急着去理论，被官差故意挑衅，双方打起来，二老爷也进了监牢。李管事不知到去了那里，衙门的人要进院里搜查，下人们不敢放进来，还请您去作主。”
赵明赫一听，立刻明悟，之前老爹跟他说赵家可能遇上麻烦，有人针对赵家。赵得柱并没有让他接触过家族的核心生意，所以赵明赫不是很清楚具体内幕，但一看就知道是麻烦已经来了。
于是，赵明赫吩咐道：
“哼，这些衙役不过是搅屎棍，这是要让赵家官司缠身，不得安宁，腾不出手来，他们好背后作妖啊。拦是拦不住的，把门打开，让他们搜，不必理会，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每人二十两茶水钱。”
“那少爷，您这里？”
赵明赫看着桌面上自己写的书法：扫清去胡尘，日月照满堂。
一个激灵，赵明赫迅速的把它揉成一团，塞到自己的袖子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不久，赵宅大门打开，二十多名衙役鱼贯而入，都很守规矩，倒是没有打砸抢或者破坏什么，随意的到处翻翻捡捡。
“少爷，您担待，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得了茶水钱的衙役们明显态度改善。
“嗯，都是为朝廷办事，理解理解。里边也看一下吧。”
“多谢少爷，那就得罪了，你们几个去里边搜一搜，注意别弄坏少爷家的东西。”
那领头的看似随意地指了两个人。很快，其中一人拿着一本书出来。
“大人，有发现，这本好像就是那禁书。”
那头头也不看，直接就当证据收了起来，然后对赵明赫一拱手：
“少爷担待，我等奉命搜查，查出什么就与我们无关了，至于这物证，只有请县老爷查明了。您放心，要是诬告，绝对不会冤枉了赵老爷。”
松了一口气的赵明赫也拱一拱手，刚想要说一切凭县老爷作主，突然，一个纸团从袖子里脱落出来，正好掉在那衙役头子脚边。
赵明赫心想：完了，乾隆可是最喜欢搞文字狱的。
那衙役也是好奇，捡起纸团打开来看，然后眉头紧皱：
“少爷这字...哦不，这画，不错，真不错，端的是一个好山好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骂开了，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字吗？写的啥，太抽象了，看不懂，应该是画吧，这少爷真是一点作画的天分也没有，难怪藏起来，这是怕丢脸啊，得亏自己念过几年书，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夸。
赵明赫满头黑线，咳嗽两声，说道：
“一点兴趣爱好罢了，画的不好，见笑了。”
那衙役也不在意，把‘画’还给赵明赫，然后领着众人回去复命了。
这时，赵健习惯性上来拍马屁，笑吟吟地说：
“少爷天赋异禀，作的画就是一个衙门腿子也啧啧称叹，能不能让咱也瞻仰一下。”
赵明赫没好气地把纸团扔给他，然后离开了，并说道：“赏你吃了它。去告诉计泰梅，少爷我的铺子明天开张，让他早早去取货。”
留下赵健一脸懵逼，不知哪里惹到少爷了，并且纠结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既然知道老爹不会有事，但赵家遇上麻烦了，赵明赫感觉自己将来可能真的要去泰国，于是决定提前自己的商业计划。
只要钱够了，依旧能锦衣玉食，他甚至能把泰国国王的大皇宫买过来，至于是用钱，还是用几万名外交官就看对方给不给面子了。
刚来到工坊，现在应该算是工厂，卸任了白帽子，转行做建筑师的林凡兴冲冲地上来汇报：
“大哥，你看，这是我列的规划，现在坊里是四组人完全独立的做工，如果把烧制的工序集中一块建在中央，然后在左右两边建设下一道工序，这样所有人就能集中到两条流水线上，我算过了，生产效率能提升两成。”
要是以前，赵明赫还是会支持这个改建计划，但现在都要跑路了，要建也是去泰国建，于是打发道：
“二弟啊，想法不错，列个章程吧，现在不急，将来应该用的上。”
林凡离开不久，刘六就匆匆赶来了，其实他早得知少爷来了，只是又紧急地去核对一下账目，生怕记错了。
“老六啊，少爷我这些天我忙着读书，坊里怎么样了。”虽然赵明赫心里有事，但是不能让工人们看出来，要是引起慌乱就不好了。
“回少东家，四个工坊都在正常运行，他们之间都在暗暗较劲，烧出来的琉璃，一个赛一个的好啊，那些......”
正当他准备继续夸赞那些成品的时候，赵明赫制止了他：“打住，我问你，现在存货如何了，我那批货如何了，那二十五家掌柜的，还欠我十万两尾款没结呢。”
“回少东家的话，这些天都在忙您的货，还差最后一批，要是正常上工，后天能成，如果加加班，明天就能成。”
听到这，赵明赫心里有数了，于是他吩咐道：“那就加班，明天所有人领三天的工钱。”
老爹进局子的事瞒不住，过两天就会传到工坊这儿来，为了避免到时候工人恐慌影响做工，赵明赫只得要求加班，毕竟这批货是直接出厂就能卖出去收钱的。
翌日，东市赵家店铺前面，许多人焦急的等待着，他们或是周边的地主士绅派来的，或是本人亲自来的，因为不久前得到的消息，今天这赵家铺子会放出上等的琉璃，他们是来看货的。
随着刘账房的一声“开业大吉”的喊话，众人被请进店铺，瞬间，众人就被这晶莹剔透的琉璃吸引了，纷纷拿起这个，瞧瞧那个，互相点头评价着：“哎呀，王老爷，你手里这个好啊，我见过当年苏州织造给宫里进贡的，和这个品相如出一辙啊。”
“哎呦，这瓶子这么好看，得多少银子，我可得小心点，不然可赔不起。”
......
不少人决定当下就买一批回去。可就在这时，他们发现，这店里的伙计居然不卖，甚至说一件也不卖。
众人情绪激动，有人愤愤不平地说：“不卖，你开什么店，这是耍我们不成？”
这时，有人迈步进店，正是怡和钱庄的少东家计泰梅，跟在后面的老宋头：
“诸位，对不住了，这批货全让我家东家买下了，对不住了，请多多担待。”
“这，我们就白来了吗，掌柜的，做生意可不能这样啊，你们开店，不能就这些货吧，我们大老远来一趟，你也别藏着了，赶紧把存货交出来吧。”
被临时拉来的刘账房也是心里郁闷，但还是按照少爷的吩咐，给众人作辑道：
“哎呀，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这计东家下手快，今天的货实在是没了。大家也看到了，这些货的质量上乘，因此货实在不多，我们赵计琉璃每天只能拿出两百件，先到先得。
赵家的声誉想必大家信得过，我们保证，每天的货都是这般好货。”
然后又好说歹说，众人才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