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丈夫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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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的棍棒教育效果非常显着，特别是物理效果。
作为独子的赵明赫从小就没被打过几次，细皮嫩肉的，这回二叔是真的生气了，下手也比较重，可谓屁股裂成八瓣。
赵明赫有心解释，但是凭他以前的表现，二叔根本不相信他能做出什么如净水般的琉璃，觉得这不过是他有一次痴心妄想罢了。
其实赵家的实力主要在洋行，家里的资产虽多，也只是为赵家准备的退路。
如果商路走不通，还能回去当地主，不过这退路已经被赵明赫弄断了。
赵明赫终究是自己亲侄子，教训完后，二叔又开始了教育模式：
“赵氏底蕴积攒不易，卖出去的资产怕是不好收回了，幸亏洋行和商行是分开记得的账，不然你小子是不是要把咱家的储备银也糟蹋了。
我看啊，你之前生病是伤到脑子了，正好洋医明天就来，让他那什么山帝给你治一治。”
“咱家有储备银？早说啊，那样我就不用卖地了。”
赵明赫瞬间就觉得这顿打不值了，早知道有银子，自己也不用如此辛苦地集资了。
“你咋不上天呢，我说的重点是这儿吗？我说的是咱们积攒家业不容易啊，你要珍惜，要珍惜。
这储备银是洋行里为下一批货准备的，那是整整六船的洋货，是我们家接下来半年最重要的生意。我会通知行里，里面一个铜板你也别想动。”
继续言语教育一番就离开了，他还要去照顾大哥，不过这事就没必要告诉赵明赫了，他过去不过是添堵的。
赵明赫趴在榻上，怜香小心翼翼地给少爷涂抹金疮药。虽然早有预料少爷会被惩罚，但她也没见过少爷这种惨样，倒是吓的不轻。
反而是被打的赵明赫先恢复常态，自信满满地说：
“大丈夫行于世，有大欲、遇大难、行大事，不过常事罢了。要是一点惩罚没有，他们要我把钱交出去，我还真就不得不给了，这样打我一顿，那些银子我反而可以继续用着，我倒是可以继续造净水琉璃。”
“可是少爷被打成这样，得多久才能恢复啊，这要是耽误大事，可就坏了。”怜香继续担心道。
“二叔终究是留了情的，我顶得住。对了，赵健，那批砖质量如何？”
“少爷，咱们给的钱足，新运来的砖个个瓷实，坊里的老六说新炉子肯定顶用。”
“那就好，哎吆，你轻点。”
“对不起，少爷，怜香手生了。”
看着那娇艳欲滴的脸蛋都快哭了，赵明赫眯眼笑了，还不禁逗。
......
赵得柱在诊堂休息了一晚，他的晕倒不全是因为受到赵明赫卖光家产的刺激，主要是操劳过度，赵家为这次的生意付出太多。
二弟粗中有细，帮着管理家里，三弟赵得靖擅长交际，前往京里活动，而他必须统领全局。
最近又被潘家逼迫，他实在不愿意赵家几十年的努力被人窃夺。
他想让赵家更上一层楼，拿到为京里采办官物的资格，这样子孙们只要循规蹈矩，就能保证家业不失。
家里已经没什么要打理的了，于是他就让二弟去坐镇洋行。
在去做事之前，赵得柱决定回家一趟，并且派人把那个洋人医生接来。
不久，准备带伤前往琉璃坊视察的赵明赫，被告知前往祠堂。
他知道这是老爹要教育他了，不过他早就想好了话术，他有信心说服老爹。
然而，他没想到，刚一进去，老爹就让他闭嘴，并在列祖列宗前跪下。
赵得柱拿着一根手杖走到赵明赫旁边，举起，放下，犹豫不决。他觉得赵明赫此次确实过分了，于是又举起，但是自己毕竟从来没打过儿子，一时竟不知怎么下手，于是又放下了，就这样举举放放，进退维谷，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一会儿，赵明赫承受不住了：
“爹啊，我错了，你打我一顿吧，这样太吓人了！我再也不敢了。”
看见儿子认错，赵得柱也就顺势扔掉手仗，语重心长地说：
“哎，我不是为了打你，而是想让你长个教训。自打你母亲去世，我就对你过于放纵。听你二叔说你要做什么大生意，我是支持的，咱家有些底蕴让你折腾，但是不能如此不知轻重。
你跟你二叔打了个赌，输了要去考秀才，不错，秀才身份也是加了一层护身符。我也加一条，你就老实听我安排，去暹罗国，在那置办千亩地，安生过日子吧。”
纵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粤海关对自家的货物查的越来越严了，针对赵家的意图越来越明显，赵得柱不得不做最坏准备。
“怎么老是说我输，别说翻倍了，就是翻五倍我都能做到。我要是做成了，爹，你给我什么？”
赵得柱都快被气笑了，他是真没考虑过赵明赫成功的情况。所谓知子莫若父，儿子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吗。
虽然很无奈，但是儿子这种始终充满自信搞事情的性格倒是让人赞叹。
“呵，那好，你要是真能翻倍，不光赵家的船帮交给你，我还在洋行给你开一个商口，让你做掌柜的，独设账本，自负盈亏。随你折腾，我们绝不过问。”
赵明赫眼前一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完就快步冲了出去，御驾亲临工坊，进行现场微操指挥。
看到大哥到来，林凡十分积极的汇报工程进展：
原计划十天完成的一期工坊改造，已经完成半数，预计能提前两天结束工期。
二期扩建工程由另一队人马负责，预计还要十五天。不会影响一期工坊的生产工作。
接着赵明赫又会见了当地负责人刘六、以及相关工程的主要代表，并强调一定要注重安全问题，做到干的快、建的好、做的稳。一定要狠抓纪律问题，发挥工头师傅带头模范作用。注重工人的需求问题，把群众的需求放心里、记心间，弘扬爱岗敬业，发扬艰苦奋斗精神......
...…...…
与此同时，一只隶属于东印度公司的船队正航行在印度洋上，指挥舰上的约翰逊爵士收起了他的望远镜：
“哦，绅士们，我们即将进入马六甲海峡，在那里的东边，就是神秘的东方之国，那里遍地都是金银，丝绸堆得和山一样高，瓷器多的像路边的草一样，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们快点过去吧，用我们的玻璃换取他们的财宝。”
受到鼓舞的船员们纷纷向上帝祈祷，操纵着船全速前进。
“亲爱的得柱.赵先生，三年之期已到，我归来了。”
约翰逊爵士等这一天太久了，这是他这辈子接到的最大订单，他可以从中赚取近十万英镑，为此他甚至愿意舔得柱.赵先生的靴子。
不过对方穿的是布鞋，于是他精心准备了一双皮靴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