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汪姆巴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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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亚港口】
【墓地】
打开墓室大门的汪姆巴靠在墙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移动,漆黑的墓室环绕着一丝朦胧暗淡的白光,他努力告诉自己,黑暗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他并不觉得怕黑是件可耻的事情,毕竟又有谁规定中年男人不能怕黑的呢?
可当他看到蹲在墙角哭泣的康瑶时,水晶球映照在她脸上的白光依然吓了他一大跳,咽了口唾沫后双腿颤抖着走了过去,两只手向后摸着别在腰间的两把短刀。
早就发现他的康瑶一直等到他靠近自己时才开口说道:“在动手之前,你能不能发发善心,告诉我是谁杀的他们?”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汪姆巴背后一凉,左右看了看才确定是康瑶说出来的,然后才硬着头皮大声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上面的命令很明确,清除舟亚港口的所有成员,其中当然也包括我啊!可惜这条命令被我知道了,我就主动请缨,把他们全部杀死来表示我对帝国的忠心!这可是大功一件,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当上守墓人的!”
康瑶缓缓抬起低着的头,柔弱的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这个在自己认知中没有任何用处的汪姆巴,轻轻摇头用着最惋惜的语气说道:“我不信,就凭你,连条狗都能追的你满街跑,让你杀个人,光是这句话都能吓到你尿裤子。”
“你!”
汪姆巴刚想反驳,但又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口水,双手握着两把短刀横在身前,才故作镇静的说道:“你也就只会说说而已,你当初刚进网影时,还是在我这儿学的打听情报的技术,现在要翻脸咬人了是不是,你这叫农夫与蛇!有本事,你站起来,咱俩一对一干一架,别缩在墙边只会用嘴叫!”
光是这番话就让康瑶冷笑不已,现在她很想狠狠的、畅快淋漓的讥讽他一顿,毕竟一会儿杀了他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他反驳的声音了。
Ready?
Go!
“说我只会用嘴叫?那你呢?认识你的人谁不知道,遇见个厉害的就要认他做义父,你到底要脸不要脸啊?你是天生缺父爱还是长成了变态?你···算了,骂人不涉及父母,但你那些义父什么的除外,每次有点事都要去找你义父摆平,最后把功劳算在自己的头上,你哪来的脸说出口的呀!?”
“你就也会在这儿放屁了,我哪一次的功劳不是实打实的!你说啊,你倒是举例给我说啊!就你这种偷学了技术还整天在这儿跟我逼逼赖赖的人,我都懒得理你!不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
“就你,还知恩图报?你倒是说说你对我们有什么恩情?整日的早上没睡醒,中午没吃饱,下午神智不清的,整天就知道逛街找果子吃,让你干点事,不是头疼就是没吃饭,你曾有过一刻把自己当成是网影的情报人员吗!?”
“你不要在这儿逼逼赖赖的,不就是看我当上了守墓人你心生嫉妒吗?有本事你来啊,你站在我对面打败我啊!我看你也就是那一张嘴厉害!跟你这种人讲仁义道德,本来就是一种奢侈!”
“就你还讲仁义道德?你凭什么讲仁义道德,凭你那张厚脸皮吗?就说你那件最大的糗事吧,明明是你趁雷荧大人不注意伸腿绊倒了他,却四处跟人说你打败了雷荧大人,还把雷荧大人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逢人就讲逢人就讲,真当没人知道真相是吧?”
“放屁,你又放屁,要不是我打败了雷荧,他的岩石铠甲是怎么落到我手上的!?”
“明明就是你趁雷荧大人不在,去他房间里偷的!雷荧大人懒得计较这些才没去找你算账,你倒好,把这当成了炫耀的资本是吧!真不要脸!”
“你不要在这儿造谣!净说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是经过我坚持不懈的努力得到的,跟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真当我们这些人的眼睛是瞎的吗?你可能是我这辈子见过嘴巴最硬的人了,明明连魔法都还没有完全掌握,还非要跟别人说自己到达了瓶颈期,马上就要晋级大魔导师了,你整天除了混日子之外做过一件对网影有益的事情吗?还有那次,你带的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说是去打听情报,结果呢!被一群小混混一天揍了三次,还说那个女的话多,阻止你发挥了,你可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啊!”
“你要脸,你要脸行吧!你能为你说的这些话拿出证据吗?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就在这儿一个劲的质疑,你凭什么质疑,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汪姆巴啊汪姆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看来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是不行了,我倒要看看你浑身上下除了那张嘴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是硬的!你偷来的那身岩石铠甲呢!你不是总是跟人吹嘘它有多硬多硬吗?我今天就要证实一下,到底是岩石铠甲硬,还是你的嘴巴硬!”
“岩石铠甲我又不能总穿着!你,你没,没看到我手上这两把刀吗?杀你这个女人还用穿岩石铠甲?传出去人家会说我欺负你!就凭这把刀,我都能单杀你!”
“就你这个怂样子还杀人?你知道往哪里捅才能一刀毙命吗?你知道捅多深才会不溅自己一身血吗?还杀人,你杀猪都费劲,我倒想问问你,凭你的理解,能看懂是怎么杀猪的吗?”
“我能不能看懂?人我都常杀,你问我能不能看懂杀猪?是你自己看不懂吧?你要是看不懂可以问我,这不丢人。”
“我劝你还是回去把岩石铠甲给穿上吧!毕竟你以前穿着岩石铠甲都躲在最后面不敢露头!”
“你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锻炼你们,要是我上去把敌人都解决了,你们还能学到什么?啊?一边学技术一边黑我,有意思吗?”
“那为什么每次任务失败你都有理由逃避责任?每次甩锅的理由还都不一样!一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任务完成你就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任务失败立马躲得远远的说跟自己没关系,全都是你那些队友的问题,被你害死的人还少吗!?你有脸去见他们的家人吗!?你个害人精!”
“他们没有实力也要怪我吗!?他们那么菜,我带不动他们也能怪我?都是他们拖累我才让任务失败的!我自己一个人早就完成任务了!”
“像你这样一味的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的行为,你知道日后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吗?”
“报应?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难道还会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吗?要是我真错了的话,那也是这个世界的错!我有什么错!对你们这种一点觉悟都没有的人来说,我就是神!你们永远也触及不到的神!”
“又在找托词,又在说大话,你都这样浑浑噩噩混了一辈子了,难道就不觉得丢人吗?你的队友就是你甩锅的工具是吧?你的身边有一个真正的、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吗?他们哪一个不是为了看你的笑话才围在你身边的!?”
“那又怎么样,在舟亚港口,谁不知道我巴哥?谁人不买我的面子?而且这次我为帝国立了大功,不,立了天功!又有谁敢质疑我!你吗?你敢吗!你就只会在那儿叫,一点实力也没有!”
汪姆巴扯着嗓子嘶喊着,身体倒是一个劲的往后退,握着短刀的手不断的颤抖,似乎康瑶刚才的那番话触碰到了他心中不可点破的禁忌,成功点燃了他的怒火。
“实力?你既然有脸跟我谈实力?行啊,该骂的我也都骂了,我也想不出什么能形容你的词了,要展现实力了是不是?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不过我不会欺负你这个连魔法都没有入门的废物,所以,我让你先出手!”
康瑶缓缓站起身来,背靠着墙壁似乎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原本柔弱的眼睛此刻在水晶球白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坚韧干练,锋利的让汪姆巴都不敢正眼看她。
“你,你肯定是设了陷阱,你以为我傻啊,让我自己钻进去?做梦吧!我宁愿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不会犯错!”
汪姆巴握着两把短刀,眼睛在地上瞄来瞄去,时刻防范着康瑶的偷袭。
康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慢慢朝他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我很佩服你,毕竟在这个世界脸皮像你这么厚的应该也没有几个了,我得感谢你让我开了眼界啊,不过,这份感谢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汪姆巴见她的语气越来越尖锐,可能是真要和自己翻脸了,纵使已经如此境地,他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示弱求饶的态度,手中的两把短刀让他信心大增,一个女人而已,自己还能输给她不成?
“说完了是吧?来啊!别说我欺负你,这样传出去不好听,有损我的面子,我让你先出手!”
他的话刚说完,一道凌厉的黑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鼻梁上传来的巨大痛疼感让他忍不住向后退去,颤抖着的双腿一软,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连口大气都没喘的康瑶一只脚踩在汪姆巴的胸口上,连连叹气般的说道:“啧啧啧,本来吧,我以为你只是不能打而已,这身肥肉好歹还能扛扛揍,现在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
汪姆巴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喘气的鼻孔里传来暖暖的感觉,鼻梁十分的疼,应该是被康瑶一脚给踢断了,抬手抹了一把鼻子后,借着水晶球的白光看去,果然一手的鲜血。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打人不能打脸知不知道?现在都流血了,赶快赔我钱吧!”
康瑶咬着牙,踩在他胸口的脚用力使了使劲,疼的他又哀嚎了起来。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废话!快点说,是谁杀了他们,让你当上守墓人的又是谁!”
“啊啊啊,你轻点啊,你把我弄死了就没地问了!”
“快点说!”
康瑶的脚下不断的用力,这样下去他的肋骨早晚会断的,由不得他不说。
“轻点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你总得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
汪姆巴这么一说,心肠本就没有那么硬的康瑶便松了些脚下的压力,这让他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想趁着她分心的时候给她来上一刀,就算杀不死她也能让她重伤。
只不过他刚抬起手,短刀距离康瑶还有老远时就被她给发现了,不假思索的康瑶直接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汪姆巴握着的短刀顿时松手落在了地上,见他如此不老实,康瑶踩着他的手腕,捡起那把带着火焰纹路的短刀,在他痛苦的神情面前来回比划着。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这点小把戏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快点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手腕处的剧烈疼痛让汪姆巴感觉那里已经断掉了,但他依然不打算说出实情,自己的背后有义父给他撑场面,这个女人又有多大的胆子敢杀自己呢?
“我早就跟你说了,是我,是我杀了他们,可,可这是上面下的命令啊,我能怎么办啊!?”
汪姆巴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手腕处断裂般的痛疼让他另一只手连短刀都握不住,只能靠自己背后的势力来唬唬她了。
“放屁!就你这样,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快要晋级大魔导师的头儿了!到现在还在跟我嘴硬是吧?觉得我是个女人就只会心软是吧!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嘴硬的代价!”
康瑶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反握着短刀用力插进了他的手掌里,疼的他哇哇大叫。
不解气的康瑶用力把刀拔了出来,看着刀尖上沾染着的血迹,愤怒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不少,用着冰凉的刀背拍了拍汪姆巴那张厚厚的脸皮,让他从疼痛中稍稍清醒清醒。
“这是你逼我的,如果你还不知好歹的话,下一次,这把刀就会插进你的心脏里!回答我,听清楚了没有!”
冰凉的刀背和康瑶的怒吼让汪姆巴连连点头,他明白这个疯女人现在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那家里的娇妻和还没长大的孩子该怎么办?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你让我说什么啊?哎哎哎,小心点刀,刀,刀剑无眼啊,你小心点别伤到我了!那个,你能不能再问一遍?我得知道我该说什么啊!”
康瑶的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真想一刀捅进他的心脏里好好解解气,但杀了他就没人能告诉自己真相了,只能暂时收敛住自己的怒火,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再把他杀了不迟。
“你就告诉我,是谁给你透露的清理命令,是谁对他们下的杀手!”
“就,就这个啊,你早说不行吗?非要一上来就···”
“嗯?”
“那个,这不是什么秘密,命令是上面下达的,到了我义父,也就是舟亚港口地区负责人天宇的手里,他可是天字辈的大魔导师!我是他唯一的义子,当然这都不重要哈,之后他就给了我一瓶毒药,让我把他们全都放倒了之后杀掉,然后让我做守墓人···”
“够了!”
康瑶的一声怒吼,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巴,汪姆巴小心的看着手掌处的还在流血的伤口,唏嘘着要吃多少好吃的才能把流的血给补回来。
知道真相的康瑶心已经凉了半截,并不是因为不能为他们报仇而感到无能为力,而是这样的事情白天自己刚刚经历了一遍,到了晚上,自己真切的又经历了一遍,老天啊老天,你何苦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那个,我再说两句哈,现在真相你都知道了,上面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背,就算你想报仇,你也打不过我义父啊!就这么算了吧,我们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之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还算数,好好活着享受生活不好吗?非要让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困扰自己干嘛呢?”
汪姆巴觉得她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虽然这只是稳住她的手段,但女人毕竟只是女人,再强势再厉害最后也是要和男人成家的不是?有什么比安稳的生活会更好呢?他这样想着。
“不相干!?”
康瑶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把这些跟你朝夕相处的人的生命当作不相干?你还是个人吗!你还有一点人性吗?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不在意,但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不行,没有他们,你连一坨屎都不如!”
“那个,你骂了就骂了,别骂那么难听行不行,就当消消气了,可,这是上面下的命令,你让我能怎么办?你现在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办?啊?你还能去找上面不成?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汪姆巴的话让康瑶的内心不断颤抖,是啊,自己现在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是去找雷恩国王讲道理,还是去杀掉舟亚港口地区的负责人?仿佛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深究了这么多,等待自己的竟还是无能为力。
“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效忠雷恩国王的,那些罪名岂不是强加给他们的污点吗?为什么他们的忠心换来的却是如此的不堪呢?就连一个埋葬他们的地方都不能有吗?”
见康瑶再次伤感了起来,汪姆巴悄悄坐了起来,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命,只要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就能让她忘了要杀自己这回事。
“醒醒吧,我们这些人在上面人的眼里算什么?都只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而已啊!我们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只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罢了!你,我,都逃不掉的!现在你竟然在为其他的木偶伤心流泪,你凭什么啊!?”
“是啊,我凭什么?我又不能为他们报仇,命令里我不也是该死的吗?我又有什么资格为他们伤心流泪呢?”
汪姆巴见她进入了状态,自己也松了口气,甚至想拍拍她的肩好好安慰安慰她。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应该向前看对不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总是纠结那些已经死掉的人,这不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应该做的。”
“可是,他们都死了,你和我为什么还活着?”
感到气氛不对的汪姆巴顿时愣了一下,缓缓抬头看着黑着脸的康瑶,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活,活下来,不,不,不好吗?”
“活下来当然好,可,你怎么就知道死了就不好呢?”
“你,你想,干,干什么?”
汪姆巴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康瑶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过由此他也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女人的心狠手辣了。
“送你去死啊!我杀了不了你那个什么义父,也不能去找雷恩国王讨个公道,那就只能杀你了,毕竟是你亲手害死了他们,这没错吧?杀了你也算是抚慰了他们的亡灵,这也算是我活着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了,你放心,杀了你之后,我会把你和他们都好好埋葬的,然后再自尽,放心,我是不会独活的。”
康瑶微笑着说完后,看着自己手里的短刀,然后在汪姆巴的身上找起了下刀的地方,这番话和这般行为吓得他双腿直哆嗦,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活着好好的,为,为什么要死啊?”
“因为,这是上面的命令啊!你能执行清理他们的命令,就不能执行清理自己的命令吗?还是说你我的性命都要比他们的珍贵?他们能死,你和我为什么就不能死呢?”
“你,你别过来,我,我还不想死啊!你想死自己去死就是,别,别,别拉上我啊!”
康瑶拿着短刀一步一步的靠近,被吓得连用脚蹬地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上有老母娇妻下有幼儿后宫什么的,连反抗都给忘了。
“哎,这样才像你嘛,打不还手,骂必还口,毕竟你的脸皮那么厚,真是无人能敌呀!对此我只想说,强啊巴哥!好啦,你别乱动了行不行,我这一刀下去,你最好当场断气,可要是因为你乱动让我扎偏了,活活疼死的话,那可就太惨了,我是好心不让你多受罪,你应该谢谢我才对啊!”
康瑶的话把汪姆巴内心对死亡的恐惧无限放大,说话的嘴巴不断的颤抖,目光聚集在那把冒着寒光的短刀上,这本来是他新认的义父天宇送给他的,没想到会间接要了自己的命。
墓室中的空气本就浑浊沉闷,此刻竟然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康瑶皱了皱眉头后借着水晶球的淡淡光亮,看着汪姆巴身下流出来的水渍,不禁皱起了眉头。
“多大人了呀,巴哥?怎么还来小孩子那一套呢?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还是舍不得家里的娇妻乖儿啊?你做这些事之前应该会想到自己的下场吧?双手沾满同类鲜血的人,又有几个可以得到善终的呢?”
“不,不,这一切跟我都,都没关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这人呐,活着的时候可能会不以为意,一直到死的那一刻才会良心发现,对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产生愧疚之类的,我以前还不信,现在嘛,看你这个样子,我还是不信。”
“本来嘛,我还想在杀你之前细数一下你的罪行什么的,现在发现并没有这个必要,混了这大半辈子,也该是个头了吧?现在我就执行清理命令,你要怪,就去怪上面吧!”
康瑶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短刀,但碍于汪姆巴身下失禁的场面,只能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用一只手遮住眼睛,即便是这样她也能一刀要了他的命。
“你不要乱动啊,我都跟你说了,要死就得一刀断气,扎偏了可得重新来过哦!”
康瑶刚说完,手中的刀就已经飞了出去,直直的朝着汪姆巴的脖子扎去。
坐在地上的汪姆巴单手撑地,不知所措的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短刀,两只已经无力的腿在地上胡乱蹬着,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绝望之际,一股强大的力道径直拖着汪姆巴的身体向后退去,只不过欠缺了些时机,飞出去的短刀猛的插进了他的裆下,剧烈的痛感让他顿时坐起来捂住了裆部。
“哦!”
“嗯?扎偏了?”
拿开捂住眼睛手的康瑶看着捂着裆在地上打滚的汪姆巴,他现在已经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你偏不听,看吧看吧······”
康瑶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朝着入口处的朦胧黑影看去,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比自己强大很多的人。
“谁在哪里!出来!”
黑暗中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径直踏过躺在地上哀嚎的汪姆巴,刚好停在了水晶球光芒所能照到的边缘处,只不过身披着一身厚重的斗篷,看不出来人的身型,性别。
“你是谁?到这儿来干什么?救他的吗?”
康瑶摆出一副防范的姿势,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
“我从波雷来下达命令而已,顺便告诉你们一声,舟亚港口地区的负责人天宇已经被处死,枉死的那些网影成员也可以恢复名声了,新的地区负责人很快就会来上任,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短短的一句话,顿时让康瑶热泪盈眶,她现在很想大哭一场,在他们的尸体面前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但眼下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康瑶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顿感无力的身体靠着墙,扬了扬下巴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的汪姆巴说道:“他现在是守墓人,你还是去跟他说吧!”
斗篷下的脑袋歪都没有歪一下,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这里发生过什么也跟我没有关系,这段时间你暂时接任守墓人,等待新的负责人前来重组情报小组。”
“我?你开什么玩笑,我······”
“这是命令!”
这句话说完后,康瑶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墓室中空荡荡的,连地上哀嚎的汪姆巴都已经不见了。
······
偏僻的小诊所里,柳响枫大夫看着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的汪姆巴点了点头,所需要的两个名额已经有一个了,接下来就看会是哪个倒霉蛋踏进这扇门了,早点把这两个名额搞定,自己就能早点拿到委托的佣金,自然也就可以早点出去快活了。
待到天大半晌的时候,他都已经打算先去吃饭了,刚打开门,就见不远处有两个人抬着担架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什么都没说便钻进了小诊所里,柳响枫不明所以,皱着眉头跟了进去。
“大夫啊,这个人是从琛琏家救出来的,可现在各大诊所都已经爆满了,就在你这里收治了好不好?费用去找皇家税务团报销,我们就先走啦!”
看着打开门又风风火火离去的两人,远远的还能听到一丝他们的谈话:“这人可真倒霉,被铁链捆着扔在牢房最里面,要不是我们今天仔细搜查,他死里面都没人知道······”
听到这话,柳响枫顿时释然了,看来这位是因为他们一时的疏忽被遗忘了,那他身上有什么病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大浴池的两个阉官名额今天就能搞定啦!
一想到那丰厚的酬金马上就会装进自己的口袋,柳响枫顿时觉得肚子也不饿了,抄起锋利的阉割道具一脸坏笑的朝着担架上的那位走了过去。
“啊哦唔唔唔唔唔啊!啊!!!!!!”
巨大的痛苦哀嚎声将屋檐上的积雪顿时震塌了不少,沿着墙壁梭梭的往下掉,沉睡的汪姆巴不禁被这刺耳的声音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躺在自己对面床上的男人捂着裆部哀嚎着。
“吵什么吵呀,烦死人家啦!”
可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顿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自己粗旷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娘娘腔了?还有就是,自己的双手双腿怎么都被绑了起来,十分羞耻的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连动一下都不行。
“谁呀,怎么把人家绑成这样了呀!快点放开人家了啦!”
柳响枫一边给担架上的男人绑好手脚,一边看向醒来的汪姆巴,“巴哥你醒了啊,绑住你的手脚是为了不让你乱动,以免碰到伤口,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伤口,哪里的伤口呀?”
听见自己尖细声音的汪姆巴顿时一愣,反应过来时才感觉自己的裆部空荡荡的。
同样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从这件小诊所里传出,只不过要比之前的更加尖细绵软。
“怎么会这样呀!怎么会这样呀!”
柳响枫看着情绪激动的汪姆巴连忙安慰道:“巴哥巴哥,你别激动,你别激动啊,激动了对身体不好,缝好的伤口会开裂哒!”
“谁干的!谁干的呀!你快告诉人家,是谁干的呀!”
柳响枫忍住想笑的表情,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巴哥你,你昨晚被送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我只能帮你缝好伤口,不过啊,给你阉割的那个人,手法是真不错,干脆利落,一刀两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不过你放心,伤口我已经给你缝好了,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你!你!你把那个还给人家!快点还给人家嘛!呜呜呜······”
“巴哥,那个,我都不知道你把那玩意丢哪儿了,怎么还给你啊?再说,阉割了之后有很多好处的,不仅能比别人多活好几十年,而且还会少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呢!嫂子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巴哥你晚上出去鬼混了,这多好啊!”
柳响枫站着说话不腰疼,气的汪姆巴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此刻另一边被疼晕之后又被疼醒的男人也跟着哭了起来,看着一脸笑呵呵的柳响枫忙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啊,比巴哥还要惨啊,怎么被铁链绑着还会被火给烧伤了呢?说巧不巧,正好烧在你的命根子上,而且送来的时候就已经烧焦了,不能再用了,要是再不给你切了的话,病变感染随便来一个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怎么这话听着像是骗人的?呜呜呜···”
见两人哭个不停,柳响枫笑着叹了口气,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再次回来时端着一个大火炉,房间里顿时变得格外暖和起来。
“你们现在可是很脆弱的,稍微着点凉就会要了你们的命,你们就好好躺着,吃饭什么我来喂你们,以后可能要吃不少鸡蛋黄补身体啊!真羡慕你们,你们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嘛!你们也不用为以后的生活担心了,阉掉之后好处多多,日后你们就可以感受到啦!要是怕找不到工作养家糊口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去城内的大浴池当阉官,你们看怎么样?在女浴池工作,那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啊!”
汪姆巴和躺在担架上的男人对视了一眼,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他们选了。
耀眼的阳光透过小诊所的窗户洒在汪姆巴的脸上,倔强的脸上顿时滑过两行憋不住的清泪,无神的眼睛看着窗外嬉戏的飞鸟,十分的扎眼;就连带着雾气的窗户上,都不知被哪个淘气的孩子画上了个大大的笑脸,看起来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