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刘德盈诈病赚可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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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的秦可卿脸还红着,她被那马的嘶鸣给惊着了,手劲儿一轻,叫那竿子滑落,不料又打中了人,还好那人态度还算和善,只是眼看竿子在外面,她却寻不得。
她的养父,秦业,现是工部一个七品小官,名不见经传,家中也没多大,她住在楼上,秦业和秦钟住在楼下。因她的样子长得好,秦业恐有登徒子来臊皮,所以上班时间都把大门给锁了,叫秦可卿眼前有竿拿不得。
没个丫鬟聊天,她又不认识字,故而也不能看书破闷,爹爹还说外面的男子都是坏人,见一眼,就要吃了她,故而可卿只得待在这小小天地里,她喜欢跳舞,但日复一日,便无聊,风是她最好的伴侣,让她思绪轻盈。
东长安街.御道东
这不起眼的小房,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工部,年近古稀的秦业战战兢兢侯在他的长官营缮郎周基的值班房前,好一会儿,才有人把他唤进去。
秦业方才坐下,就见周基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周基道:“圣上已有消息,要放我到浙江当学政,我这空缺,有意保举你。”
秦业一听这多年夙愿如今要成真,激动道:“多谢长官提拔之恩。”
“诶!别介,这位置可是要紧,我是看你向来工作认真,故而有这举荐的心,就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意了?”说罢,周基老神在在靠在太师椅上。
秦业素来知道这长官的喜好,心中纠结,一时不言。
周基等得不耐烦了,说道:“真个是你糊涂,我这官,十万银子都难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秦业拱手道:“如此,下官要回去商议商议。”
周基见秦业如此,知道事情已有了八成,便道:“人活一世,真是得好好想想。”秦家的女儿,他是知道的,往日寻访下情到秦业家的时候,见过她一眼,颠倒神魂,至今不能忘。
功业难得,功业难得!秦业如是想到,不料出门时碰到一位同仁,那人儒雅风流,三四十年纪,秦业也认得,是工部的员外郎贾政,秦业见礼,贾政微微一笑,离去。
秦业的祖上跟贾家有些认识,因此他颇知道贾家的情形,见到贾政,就想起邻家嫁给宁国府贾珍的尤氏来,心中动了心思,听闻贾珍有一个儿子,名唤贾蓉,生得俊俏,如今也是娶妻的年纪。
既然这女儿横竖要嫁,与其嫁给这老周基,不若嫁给贾家,也算他秦业攀了高枝。
一路想着,秦业回了家,把锁一开,便见秦可卿下楼,往门外去,秦业问道:“干什么去!”
秦可卿答:“今天叉帘子时,不小心把竿子弄了下来,现在来捡。”
秦业一路想着问题,也没注意,点头道:“去吧。”,刚要进去,就见一个衣帽周全的仆人逮住了他,说道:“好你个管教不严的老货!”
秦业也要官员的体面,怒道:“无故辱骂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那仆人冷笑道:“你家女子拿竿子砸了我家老爷的头,如今我们老爷躺在床上怕是要不好,到了官府,你也有个管教不严的罪!”
秦业听了,如今是要紧的时候,问回来的秦可卿道:“可有此事?”
秦可卿记得那小官人那时说是无碍,没想到竟然成了这样,心中着急,道:“爹,确有此事。”
刘德盈的仆人小周子冷哼了两声:“怎么?还想不认!”
秦业道:“既然如此,我去探望一下。”他要看看真伪。
刘德盈家是三进的宅院,仆人很少,秦业被带到刘德盈的房间,刘德盈躺在病床上,头上被纱布缠着。
秦业见他如此年龄,仆人便称老爷,知他父母早亡,又见他屋中陈设,猜他身世不凡,所以不敢怠慢。
刘德盈在床上装的难受,便道:“大夫,药开好了吗?”
这大夫说道:“开好了,照着这药喝上半年,便好了。”
刘德盈见秦业来了,说道:“老大人,你害我好苦,这医药费你得结了!”
秦业一看药单,吓了一跳,上面写着千年的人参,冰山的雪莲以及若干名贵药材,这不是他们这小户人家能承担的起的。
见秦业眉头紧锁,刘德盈呻吟道:“老大人,总得给个说法。”好歹他也是五品的龙禁尉。
秦业看着那郎中道:“莫不是开错了。”那郎中听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这,这。
秦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对着刘德盈说道:“想是这大夫学艺不精,老朽在官场混迹多年,也认识两个有名的大夫,这样,尊家等着,我这就去找。”说罢,马不停蹄找郎中去。
肖恩,神京中有名的大夫,秦业说是认识,其实只是秦业认识他,肖恩是不认识秦业的。
秦业在济仁堂等了半晌,不巧,到他的时候,肖恩要闭诊谢客,秦业求了几声,肖恩见他头发花白,心中不忍,随着秦业去了刘德盈家。
肖恩诊了脉,说道:“令郎无大碍。”
刘德盈心中不满,说道:“大夫认错了,他并非是我爹。”
肖恩看了刘德盈一眼,模样这般好,话却没道理,说道:“总是你家中长辈。”
刘德盈转眼看了秦业一眼,到:“拿笔来,我开些方子。”
秦业让刘德盈拿出刚才郎中的方子,对肖恩道:“肖大夫,刚才有个郎中开了个方子,你给看看。”
肖恩接来一看,骂道:“这是什么方子,尽坑人钱!”
秦业一听,心中石头落地,呼吸瞬间顺畅不少,看了刘德盈一眼,心里想着:我帮你挽了不少钱。
不过接着他就看到这肖恩如同癔症一般,不停念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秦业不解,问道:“肖大夫,到底怎么了?”
肖恩看着这方子,越想越不通,最终还是对秦业道:“令郎的病,想是我学艺不精,没看到要紧的地方,您还是照这个方子来吧。”随即告辞,口中还是念着“不可能”。
秦业见如此情形,求饶道:“尊家,就是把我们家卖了,也没这些钱呐,您就高抬贵手吧。”
刘德盈眉毛一撇:“不行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那尊家到底要怎么样?”
刘德盈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只要把那个砸了我脑袋的姑娘送来伺候我,这事便了。”
秦业灰溜溜道:“尊家,容我回去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