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行色匆匆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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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前，林宇从某一位班委那里听到了绝世笑话。
赵龙伟被14，15班那几个班委骂了个狗血喷头。
就因为他一时心血来潮，嘴上没把门的，竟然说出参与奖二十这种话。
导致光16班一个班就有三十多个报名的。
其他人那是实在生性腼腆，没有才艺，不然这个数字还要增加。
另外两个班知道这回事之后，报名人数也呈攀升趋势，把三个班班主任都吓了一跳。
他们本来不想露头的，都被迫出现了。
黄老师很生气。
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宽肩风衣，黑色尼龙裤袜把腿型修饰得笔直浑圆，腰部用长长的带子系成蝴蝶结，软软地耷拉在臀部上方。
这个冷艳无比的黄老师双手插兜，带着赵龙伟同学三个班轮流做检讨，好不容易才把错误宣传给纠正回来。
“我真的对不起各位同学，我不该说参与奖20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说着赵龙伟居然鼻子发堵，大家都听出他有几分想要哭鼻子，一个个努力憋笑。
今天绝对不能当堂大笑，黄老师以前都没这么生气过。
她现在双手在兜里蠢蠢欲动的，看模样，随时都可能给赵龙伟头上拍几巴掌。
还好赵龙伟认罪态度好，黄老师警告一番就放过他了。
走之前，黄老师俯瞰着一脸无辜的林宇说：“有些同学唯恐天下不乱，我警告你们不要给我惹麻烦，这次平安夜晚会我本来是不支持的。
我是看在大家平时课业繁忙，需要放松一下，才破例让你们办这个晚会。”
“刚才赵龙伟给我人丢完了，班费多少你们自己心里没数？还设置个参与奖，赵龙伟你胆子不小。
但是，有的同学，怂恿人，欺负人的做法，我同样不敢苟同，也很生气。
所以我敬告某些同学，既然报名了就要在晚会上把面子给我赢回来。
否则，你们知道后果很严重。”
黄老师一走，底下马上开了锅，大家连声叫苦。
“诶，赵龙伟，我们能不能退赛啊！”
“就是，这个名我不报了！”
“太特么吓人了，你们没看见黄老师那眼神，太冷了，比冰山还冷！”
当下，16班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没离开班级，把赵龙伟堵得死死的。
赵龙伟濒临崩溃了，大叫：“名单黄老师定下了，就你们三十多号人参加，一个都不许缺席，缺席就扣分请家长。”
“那，我们有那么多班费吗？！”
肯定没有，所谓班费，是平时集体订一些练习册\/辅导书籍优惠下来的钱，少部分学校举办活动配给每班的经费，没用完的，合在一起组成了班费。
16班黄老师不喜欢让学生订什么课外练习册和辅导书，有过来推销教材的书商都被她赶走了，所以16班经费是很少的。
赵龙伟郁闷极了，耷拉着头说：“黄老师说了，这次参与奖部分的奖金，她自掏腰包，包了。”
“但是有一点，谁要是给她丢人了，那就是花20买个不痛快了，估计是留作业、罚做卫生什么的……”
“啊！”
黄老师留作业是人间一大噩梦。
其实上了高二，别的班哪有老班还管作业的？
你爱写不写，每天卷子一大堆，改都改不及，更没人监督你写作业。
但是黄老师和别的老班不一样，她是亲力亲为地督促你写，随堂考、小考、模拟考，两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把人折磨得欲仙欲死的。
所以光这个留作业的处罚，普通人就受不了，大家纷纷指责赵龙伟。
“你特么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啊！”
“我有什么办法，都是林宇，要不是林宇激我，我会说参与奖的事儿吗？！”
赵龙伟也不算笨蛋，马上转移火力。
丁珊妮一听，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在众人朝林宇投去敌意眼神之前，她就直言不讳地说了：“你们一个个没有才艺还有理了？！你们看人家14班有赵可卿，人家15班有王杰伦，咱们呢，就人家林宇一个敢迎难而上，面对强敌也没有退缩，你们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还打算退出比赛？”
底下那些女生一听丁珊妮这么说，一个个嘘声不断。
丁珊妮虽说是班里数学委员，对男生们总是发脾气，但是她在女生群体里非常好说话。
她说什么马上有人拥护。
她说完，林宇站了起来。
“各位，我想提醒大家的是，今年这个圣诞，非比寻常。”
他站起来的瞬间，很多男生都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这是我们这些人共处一室学习生活，共同见证彼此成长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你们觉得高三圣诞我们还有这个机会，抽出一个晚自习时间来搞晚会吗？
不会的，校方不会给这个机会，我们自己也没有时间。
甚至，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很多同学要离开这个班级去特长班上课。
我们每个人每天一天都将行色匆匆，没有加强友谊的机会了。
你们可能会觉得青春还很长，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林宇停顿了一下了，发现很多人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刚才那些不屑和敌意，都在他说话过程中被冲淡为淡淡的忧愁。
林宇偶然看见丁珊妮目光有些涣散，不疑有他。
他接着说：“其实我们很快就要失去青春的尾巴了，到了大学很多事情都会变，我们身边会出现形形色色的同龄人，却绝对不是我们现在身边的这些人。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我倡议，我们16班这三十位参加晚会的同学，尽情表演才艺，让同学们度过一个充满青春回忆，哪怕每每回想，都永远忘不掉的一夜。”
“谢谢大家。”
掌声在一瞬呆滞之后，倾泻而出。
丁珊妮鼓掌非常用力，她眼睛里泛着点点光斑，慢慢转了过去。
——
离开学校，林宇和崔晓去到了商店街。
这天天气晴朗，地上冰雪也融化了，水泥部分白得像拿刷子刷过一样，踩在上面令人感觉来到了国内一线城市。
“诶林宇，你不是说平安夜一定要让我露脸吗？该不会真是诗朗诵吧？”崔晓担心地问。
林宇无奈一笑：“怎么可能诗朗诵，我自己都嫌得慌。”
“那……我可没其他才艺！”
“我可以让你有才艺，只要你智力正常。”
林宇伸手在小胖子太阳穴上点了点。
“就两天时间了，难道，你想让我表演相声？！”
林宇忽然止步，抱起手臂，打量着崔晓：“别说，你还真有几分说相声的天赋。”
“不过，时间太仓促了，没时间让你排练相声。”
林宇说完，转身朝着一家“天一音响”走去。
崔晓两眼一亮，跟了上去。
当时天一音响里正在放帕瓦罗蒂，音响效果很震撼，并不像沿街普通音像店用到的垃圾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