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唐洋的私密花园刘芩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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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唐洋回到家，早晨走家里什么样子，晚上没有丝毫改变。
他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与忙碌的母亲就像是一双完美岔开的室友，很难看见彼此。
放在往常，他也会有一点不舒服，会闷闷不乐地打开冰箱取出一桶冰红茶，饮下满满的一大杯。
但是，他今晚是哼哼着回来的。
家里的猫咪“索尼娅”看见他在换鞋，乖巧地“喵”了一声，跳到了他身上。
“索尼娅，你有没有逮到老鼠。”
“喵。”
“跟你说一件事，是一件开心事。”
唐洋难得一笑，抱起索尼娅回到他宽敞整洁的书房，打开了电脑。
输入了一串网址，进入到属于他自己的园子，心态完全放松。
在秘密花园里，他是一位勤奋耕耘的园主。
每天分享他最新淘到的歌手专辑，听歌的感悟，对歌曲质量批评褒奖的文章挤满了文章栏。
他起初只是随意写写，写给自己看，就像有的人喜欢做读书笔记，他喜欢记载他听歌时品尝到的一些味道。
久而久之，这些记录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他的花园不再私密，变成了很多流行乐爱好者经常拜访的乐园。
隔着网络他并不知道这些人身处何方，但是这些素未谋面的人，每天都会赠送他很多“智慧草种”。
唐洋不怎么去研究这些网络道具究竟有什么用，直到有一天他的表妹来他家玩儿，发现他账号底下居然有两千多个智慧草种，立刻惊为天人。
‘啊哥！你好多钱！”
‘嗯？’
‘哈哈你居然不知道，这是智慧草种，每两百颗可以换一张100元的Ic卡，如果不想要电话卡可以让客服给你退账到银行卡里。’
唐洋这才知道他这么有钱。
网络上居然有这么多肯为拜读他的文章花费金钱的人？
从那开始，他更是迷上了在网络上分享自我观点的感觉，写东西非常频繁。
由于经常是晚上发表，每天晚上都会有一批固定观众，等他发表的新的文章。
点开新建文章，系统打开了一张春雪绵绵的信纸，背景里一个小小的茅草屋被积雪覆盖，烟囱里冒出烟圈造型的炊烟。
他一下就想到了那个酒吧，想到了门被推开时寒风撞铃的轻响，想到了舞池里卸除了狼狈、稍显放纵的男女，想到了哆啦A梦。
唐洋摇头，甩掉杂念，双手摆在键盘上，写下了这个晚上的见闻。
他写下了那位不知姓名的少女，写下了那位可以轻松点波触弦的少年。
[写到他们，我无法用苛刻的眼光去评判，例如，女生的唱法还有诸多不足，比如说收回声门时的气息不够沉稳，颤音空洞的问题，都存在。
但她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她还有无限的可能。
我听得出来，她说，她有很多梦想，想要实现，还有很多话想要通过歌曲诉说。
至于那位伴奏的少年，我唯有向他致敬。
首先他的演奏没有丝毫瑕疵，使我对各类乐器的兴趣大增，我有重练吉他的准备。
还有，他给我带来的惊喜一点都不亚于那位少女，我感觉有一瞬间我们心灵相通了，他居然知道我想点什么歌，这很神奇。
他同样给我一种感觉，如果再见的话，他应该会带给我更多惊喜吧？
虽然不认识，但是会期待，我也变成歌迷了吗？
对了，我突然心血来潮给他们起了个组合名，叫‘哆啦A梦的手掌’，怎么样？
很有趣吧，A梦的手是圆的。]
这篇文章发表没十五分钟，评论里便多出了两页内容，唐洋一一翻看，眼里藏着笑意。
[呢喃的花：糖糖，你为什么总是能写出这么美的文字呢，真羡慕你能听到那么动听的歌曲。
十字键光辉：糖，下一次可以分享分享嘛，你的音乐收藏夹可以更新了嘛。
幸福花蕾：真的好想去你的城市，看你看到的风景。
……]
——
陈一鸣没有等到刘芩。
她的行动电话打不通，她的呼机没人回。
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陈一鸣脸上布满了阴云。
只有一天时间来准备演唱会，现在歌手失去了联系，更是雪上加霜。
正在众人焦急不已之时，刘芩回来了。
她带着微醺的气息被李文辉送到了酒店。
对方很礼貌没有任何过格的举动，这让陈一鸣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陈一鸣接过刘芩手臂，回头瞪着李文辉。
“你什么情况？刘芩出一点事你承担得了责任？”
李文辉正想说话，刘芩却说：“我明天不开演唱会了。”
“什么？！”陈一鸣大叫。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足以让你在国内彻底爆火，你在想什么，小芩！”
“小芩喝多了，露丝你把她送回房间休息。”
“我没有喝多。”
刘芩甩开陈一鸣，这个动作让后者定定地看着自己空掉的臂弯。
刘芩转向露丝那些工作人员，发现他们脸上都挂着极为统一的表情。
那就是不解。
不解她就要开演唱会了，真真正正的演唱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李文辉脸上，“合约到期之后，我会离开黑天鹅。”
很平淡的一句话，却让陈一鸣等人震惊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就连李文辉都不例外。
他一路上，都没听刘芩提起过这件事情。
“看你们的表情，是有点出乎意料。”刘芩淡淡地撇嘴。
她感到有些好笑，慢慢往前走去，轻轻吁出一口白雾。
“我这可不是心血来潮才决定的。”
“这些年黑天鹅为我提供了很多资源，一来让我感动，二来却在无形之中给我增加了压力。
诚然我很想爆红，但首先，我是一个歌手，是一个要用歌声来感动人，激励人的职业。
在这一点上，我做得远远不够好。”
陈一鸣赶忙走上前去，摊开手，脸上尽量挤出安抚的笑容，“小芩我不知道这个秃子向你灌输了什么……”
“不要叫他秃子！”刘芩冷着脸，看向李文辉，“我不需要任何人向我灌输什么，我是一个成熟的艺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露丝在她身后狐疑地看看刘芩，一会儿又看看陈一鸣，最后她小跑上来抓住了刘芩衣袖，“那小芩，你和公司解约后要干嘛？”
“当然还是做音乐。”
“那我还可以做你的化妆师吗？”
“可以，如果一鸣哥，要继续做我的经理人，我也是欢迎的。”
陈一鸣愣住了。
这一刻他脑子里非常混乱，他还以为她是厌烦了自己的。
刘芩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给陈一鸣好脸色，她走到李文辉身边，自然地勾起了他的胳膊。
这一幕看在陈一鸣眼里，眼神瞬间转为浓烈的失望。
接着，燃起了受到侮辱后的极致怒火！
“刘芩，我不相信你离开黑天鹅，离开我，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露丝，订明天的机票我们全员返回。”
“制定对策！”
陈一鸣扯了扯领子，满脸阴云地步入酒店。
除了露丝其他人也差不太多，毕竟从现在开始，刘芩心已不在黑天鹅。
她的名字对于黑天鹅来说，将是“叛徒”的代名词，将是忘恩负义的反面教材。
人们对于叛徒，不用搞清楚她背叛的动机，就可以人云亦云地愤怒起来，横眉冷对。
看着最后一个摇头离开的露丝，李文辉不安地说：“小芩，该不会我在不适合的时候，带你去了不合适的地方吧……”
刘芩嘴角勾起，伸出手指碰了下他的耳朵。
“谢谢你带我去那家酒吧，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样的音乐了。”
——
“你五百，我三百，罗涛两百。”
凌晨的时候，木材公司家属院一盏路灯下面，蹲着三个人影。
天寒地冻的家属院，这时没有一个路人经过。
林宇林若溪罗涛仨人，正在公然分赃。
“我五百？不要不要，太多了，我不要，我要五百，两百就行。”
林若溪一听要给他五百，立马急得直摆手。
那么多花花票子，她长这么大除了每年压岁钱，哪里真正持有过？
林宇很强硬地把五张票子塞进林若溪外套里。
罗涛看着俩人一个强塞一个不要的，弄得像打情骂俏一样，尴尬地抠了抠鼻子。
“那个林宇，我觉得我是不是也拿太多了，我什么都没干。”
“你干得很好，坚守住了阵地，这就够了。”
其实没守住。
但是，林家伯母没一会儿又上楼，警告自己绝对不能跟林宇说，他们去心乱飞找儿子的事儿。
罗涛是答应过林宇妈妈的，所以他内心五味杂陈，非常不自然地接过那两张一百元。
看他扭扭捏捏的，林宇警告说：“这两百，你交给小李，不能拿去乱花，不然下次我不给你了。”
“林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对我太仗义了，我下次给你们当保镖去，大明星不都需要保镖吗？”
“去你的。”林宇使劲儿揉了揉罗涛头发，“都回家去吧，折腾了一天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