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正平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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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的程珉有些懵，本以为来晋阳算是一趟美差，每日饮酒作诗，附庸风雅，过着风光无限的好日子，乍一听到对面甘阳郡的赵王竟然派兵频繁来到城下，似有不轨之心的时候，就不知所措了。
程珉还算有些见识，读过几本传记，既然有敌兵出现，于情于理他都得去看一眼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敌兵并不多，一个十夫长带着自己的十人小队在临近晋阳城射程范围外的地方摩拳擦掌、搭弓射箭，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程珉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并没有进攻的意思，想来想去便想到了传记上的典故，对乐微生和符梁说道：“敌军这是衰兵之计，不过是一个十人小队，就算真的攻到城门下又能如何？仅凭这些人可打不开我晋阳的大门。赵王这是想要利用少量的兵力牵制我们，让我军心神紧绷不得松懈，这样他便能从中找到破绽。哈哈，赵王果然是未经沙场的毛头小子，就这等挑衅之计还能瞒得过我程某？”
乐微生说道：“赵王北地之战，大败也落部的东北铁骑，扩土千余里，绝非泛泛之辈。他这么做必定是有深意的。”
程珉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奉晏平帝的命令空降虎贲军为帅，可虎贲军这些人只听晋王李晙的话，即便他手中持有虎符与圣旨逼得这些将士们不得不听令，可私下里这些人还是看不上他，多有埋汰之语，这让他很不高兴。乐微生的这番话不过是在表达自己的看法，但在程珉看来这话就十分刺耳了。
“乐将军是觉得本帅不懂兵法吗？”
乐微生闻言，只得拱手谢罪道：“末将并非这个意思。”
“不是就最好。”
符梁见状，打圆场道：“依老符看，程帅言之有理，这也落部本就被咱们王爷打服了，损兵折将，连大汗都脑袋搬家了，这东北铁骑多半也就是些残兵败将，被赵王那小子捡了便宜罢了。赵王虽然驻守甘阳十六年，比咱王爷的资历都老，可他没有真正地上过战场啊。说不定因为老太后刚驾崩，他觉得自己地位不稳，急于表现，才想着挑挑事儿。这赵王跟咱王爷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真的攻打晋阳？”
符梁左一个咱们王爷右一个咱们王爷的搞得程珉很是心烦，虽然符梁是赞同了自己的观点，但是程珉更讨厌他提到李晙。
如此一来，乐微生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程珉觉得自己压住了刺头，勉强算是心满意足，下令道：“不用理会。”
第二日夜里，来犯的敌兵增加到了两个十夫长，斥候便将消息禀报给了程珉，程珉从睡梦中被吵醒有些不耐烦，发了脾气，不过是两个十夫长队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第三日夜间，增加到了五个十夫长，斥候冒着被训斥的危险又上报了此事，程珉说道：“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故意让我们自乱阵脚的，别说五十人，就算五百、五千、五万人又能如何？他们又不是也落部的铁骑，一对一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军将士，何况我们还有晋阳的城防！你们到底在紧张什么？难道他们会飞天遁地不成？不还是血肉之躯吗？用弓箭驱逐他们。”
“可他们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程珉闻言更加生气，说道：“所以你大半夜地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这？本帅还当他们攻到了城下，原来还在射程之外！那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让我出去捉人吗？等我打开城门他们就一拥而入是不是？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什么该报什么不该报，你自己心里没点谱吗？呵，晋王带出来的虎贲军原来都是一些懦夫、胆小鬼罢了。”
斥候被训斥得不敢抬头，心中却是颇为气愤，他只负责汇报异常之处，如何判断如何行事都是主帅之职，他忠于职守却挨了顿骂，还要背着不名誉的懦夫、胆小鬼，别提多难过了。
第四日夜间，敌军如期出现，人数似乎增加到了百人小队，斥候出于职责还是冒险叫醒了程珉，连续数日被打扰好梦的程珉此时已经到了怒火的边缘，在听完斥候的禀报之后，他直接下令让人将斥候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然后接着睡觉。
第五日、第六日……哪怕每一个斥候进来禀报都要挨军棍，忠于职守的他们仍旧前赴后继地向主帅禀报自己所知的情报。对于他们的执着，程珉只觉得死板，没有见识，中了敌人的圈套，都是一群蠢货……
连续十余日都没有好好睡过觉的程珉精神已经处于崩溃中了，愤怒的他直接下了死命令，除非敌军攻城，否则无论赵王的军队出现在哪个角落，有多少人，都无需理会。
晋阳处于与唳云接壤的最前线，所以只要赵王不打晋阳，那所有的招数其实都没有必要理会。先不说没有路通往腹地州郡，就算有，那与晋阳何干？那是别的州郡太守的事情，与他程珉何干？
程珉不是李晙，他只需要做好晏平帝交代给他的事情就足够了，其他州郡的事情他真的是没有那个能力，也不关心。
又过了十余日，忽然有一天南城门那里来了个浑身是血的兵卒带来了正平郡被赵王攻破占领的消息，虎贲军上下听闻之后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正平郡还在晋阳的护持之下，这赵王怎么就无声无息地占领了正平？
然而接到这个消息的程珉却无动于衷，面对乐微生等人建议他发兵夺回正平的意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当回事，只是说要先上报晏平帝定夺。众人劝说不动他，也无可奈何。
程珉打的主意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正平郡被攻破跟他有什么关系？什么粮道什么腹地，这分明是正平郡太守自己失职，这些人却把责任归罪于他，真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