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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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云以武开国,为了警示后世子孙,每年的除夕宴都会有一场比武,朝堂上的年轻俊杰们多半会参与。其实就是非常简单的擂台赛,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众人都只是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功罢了,是有些表演性质的节目。不过就算如此,有晋王参会的那几年众人确实还没有人能够赢下晋王,所以才会有缙云第一高手之称。
但程雪琪的目的显然不是如此单纯,在晏平帝的示意下,禁卫军们将一个蒙着黑布的大铁笼子推了进来。紧接着将黑布一揭,瞬间传来吼啸声,是一只老虎。这老虎体型与一般的老虎并无区别,只是这黑色环纹变成了血红色环纹,同时尾部还有一条硕大的乌黑色蝎钩,这便是有着蝎虎之称的蝎尾虎。
“这是南楚进贡的蝎尾虎。”
果然是蝎尾虎。
蝎尾虎力大无比,凶猛异常,比之一般的猛虎要危险百倍不止,而且其尾巴带有剧毒,沾之即死,堪称是是杀人利器,也不知道晏平帝将其推出来有何用意,总不能今年让这些青年俊杰们去跟这杀人虎搏斗吧?那死伤恐怕会在所难免了。
“谁若能打败此虎,便是我缙云第一勇士。”
晏平帝话落之后,整个大殿静寂无声,生死攸关之事,由不得人不慎重。晏平帝似是有所预料,耐心地等待第一个将要上台的人。
但是一刻钟过去了,大殿内还是鸦雀无声,晏平帝耐心告罄,直接点名道:“晋王,你此番大败北方胡人,这勇士之名,当非你莫属。”
众人心中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晏平帝为了打压如日中天的儿子们,已经是什么手段什么名声都不顾忌了。
“父皇谬赞了,儿臣此番能大败敌军,全赖众将士奋勇杀敌,烛明带军抄其后路,方能一举克敌,这勇士之名本就属于三军将士。倒是乾州刺史程远程国丈,儿臣方才听父皇之意似是要封其为国公,其于国于民无大功,德不配位,怕是难以服众。不如此番御前打败猛虎,有此威名,想必众臣心中必是心服口服,天下百姓也会觉得父皇英明、选贤任能。”
程远看戏看的正在扬眉吐气,冷不防自己被点名,当即就是一颤,让他与蝎尾虎搏斗?那不是送死吗?别说是比普通猛虎还要厉害百倍的蝎尾虎,哪怕就是普通的一只虎一只羊,他都斗不过。
“臣,臣……”程远求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程雪琪也皱眉,这晋王脸皮如此之厚,油盐不进,倒是真有些棘手。
“陛下,您不是总跟臣妾说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厉害吗?但是他连与老虎搏斗都不敢,真是个胆小鬼,根本就不是陛下说的那样。”
晏平帝自然明白程雪琪为何这样说,他顺势接了下去,责备道:“李晙,你好歹统领了虎贲军那么多年,怎么连只蝎尾虎都不敢与之相博?你的勇气去哪儿了?”
“儿臣的勇气是用来定国安邦的,不是与野兽互搏供人取乐的。与野兽互搏,只需匹夫之勇,所以只要这个人勇敢一些便可与之一战,所以儿臣还是觉得程远大人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程大人害羞的话,本王可以帮你一把。”
“陛下,臣,臣身体不适,就不在御前献丑了。”
李晙嗤笑道:“程大人身体不适,可还能担得国公之位?”
“够了,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就让皌儿来吧。”
陈王李皌就非常无辜,他一直听母后的话,在人前人后都装的异常低调,怎料这晏平帝竟还能想到他。
看来是晏平帝拿不下李晙,只好找他的同胞弟弟李皌去撒火了。
李皌刚一作揖,晏平帝便直接堵死了他要说的话,“你也要学晋王不孝?”
李皌为难地看向皇后,论武功,他远不如李晙,与这蝎尾虎搏斗,稍不注意便会赔上性命,吃力不讨好。
“陛下,皌儿尚且年幼,与猛虎搏斗太过于冒险了。”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皇后,在事关亲儿子的生死上面,终于舍得开口拒绝了。
晏平帝冷哼道:“他不去谁去?难道让皔儿还是皟儿去?还是说你想让太子去?”
“臣妾并非这个意思。”
“哼,那你是什么意思?朕本以为你是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可你看看你生的儿子,忤逆不孝,简直是岂有此理。”
“父皇想让儿臣与猛虎搏斗,为博父皇一乐,儿臣去便是,何必牵累他人。只不过,这毕竟是生死攸关之事,若是儿臣赢了,父皇可否答应儿臣一件事。”
晏平帝眼睛微眯,心里却在警觉,问道:“什么事?”
“听说南楚进贡的还有一件宝贝,叫做九色堇,此花有九种颜色,花开不败,世间仅此一朵,如果儿臣赢了,儿臣想要那朵花,不知父皇是否肯割爱?”
原来是要东西,还好。不过这花已经被晏平帝预定好了,打算今夜送给宸妃作为新年贺礼的,他有些为难地说道:“换一个吧,此花朕已经决定送人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儿臣所求仅此一个,父皇不允,那搏斗之事就此作罢。”
“你……”
李晙用手堵上耳朵,摆明了无论晏平帝怎么说怎么做,不给他花他就不去。
“陛下,不过是一朵花,给他又如何?”宸妃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那朵花是朕要送给你的。”
“陛下的心意,臣妾心领了,既然晋王喜欢,臣妾割爱便是。”
“这……”
“陛下。”
“好吧,朕答应你。”
李晙这才站起来,却被魏皛皛拉住下摆,险些又坐了回去。
“夫人,你拉我作甚?”李晙小声地跟魏皛皛咬耳朵。
“太危险了,你别去。”魏皛皛不知李晙功夫深浅,但也知道众人避之不及的蝎尾虎,那必然是不好对付,她可不想李晙因为这受到难以挽回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