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损人不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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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在御阶前设了一座，并将魏皛皛要用到的器乐锦盒给她放到了桌案上。魏皛皛郑重地从里面取出自己的器乐，有眼尖识货的朝臣见到这东西后当即头皮发麻，甚至捂上了耳朵。晏平帝与其他人倒是没有见过这种器乐，想必不是常用的器乐。
民间有民谚言道：千年琵笆，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初闻不识唢呐音，再听已是棺中人。黄泉路上人消沉，望乡台上忆前尘。
当唢呐那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整个大殿的人都震惊到了，就连李晙也是神情一肃。夫人果然不走寻常路，连选器乐都这么的与众不同。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之人，被这穿透之声一惊，当即骇然清醒，甚至还确认了一下左右，生怕自己走神的功夫连自己的葬礼都错过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魏皛皛果然没有食言，这巨大的穿透力半个皇城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些宫人和侍卫惊讶地纷纷打听是不是上面有人崩了。
唢呐声响起时，晏平帝心肝就是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离得最近，那声音震得他耳膜都疼。他大喊道：“别吹了，别吹了。”
不过这声音被唢呐声盖住，魏皛皛根本就没听到，仍旧兴致勃勃地吹奏着。这曲子她还不是很熟练，一停下就会忘曲。
高士和想要走下御阶阻止她继续吹奏，但被眼疾手快的李晙挡住了，两人轻轻对了一掌，高士和退后半步，吃了小亏。
“你不是本王的对手。”
高士和听不清李晙说什么，但他看懂了李晙的唇语，知道想要绕过李晙是绝无可能的，便只得回到晏平帝身边，静等魏皛皛吹奏结束。
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魏皛皛才停下吹奏，面对震惊的众人，她羞涩地笑了笑，转身便拉着李晙回了座位。
“他们怎么那样看着我？”魏皛皛有些不明所以，她对器乐了解不多，曲目也是跟着师傅学的，根本不知道这对朝堂上的众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李晙吹捧道：“大约是因为夫人吹得实在是太好了。”
魏皛皛羞涩一笑，说道：“是这样吗？”
李晙肯定地点点头。
坐在二人旁边的是五皇子高乡王李皟，原本紧绷的神经竟然奇迹般地放松了些许，表情也不再僵硬，像是活过来一样。
但其他人的表情则像是见鬼一般，这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皇室女眷不说弹琴吹笛，起码鼓瑟吹笙都比这强吧？不过众人皆知李晙看重王妃，不敢当面说。
晏平帝缓了半天，方才有气无力地说道：“难登大雅之堂。”
不过因为还没有从那声音中恢复过来，是以声音几不可闻。
此时，太子妃和陈王妃，还有新元公主李皊一起站出来，合奏了一曲。众人的耳朵还未缓过来，又听了如此细腻的器乐声，当真是谁听谁知道。他们的耳朵已经分辨不出来，孰好孰坏了。
虽然奏乐之声已经停止了很久，但众人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完全没有缓过来。
“晋王妃为何不与太子妃她们合奏？而是自己另取一乐？”
魏皛皛简直莫名其妙了，这晏平帝可没规定必须合奏，而且方才明显是太子妃三人借着魏皛皛的余威匆匆合奏，目的肯定还是觉得一个一个上去有些跌份，便想着敷衍了事。此时对于她们来说，这已经不是一次才艺比拼了，明显就是御阶上的宸妃为了自己立威，故意为难她们这些皇室女眷。
“那我补上？”
魏皛皛当即拿起唢呐，不管不顾地又吹了起来。程雪琪原本是发难，想要坏她名声，但这声音确实不是那些惯听箜篌丝竹之音的贵族们所能接受的，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具有冲击力和感染力的器乐。
魏皛皛仅仅吹了几声便停下了，李晙还细心问道：“为什么不吹了？”
“我忘了怎么吹了。”
“没关系，随便吹吹就是。”
“哦。”魏皛皛听话地准备继续吹。
晏平帝头疼地赶忙阻止道：“停停停，不要再吹了。”
“可是宸妃娘娘不满意呀，儿臣总得让她满意才是。”
晏平帝看了宸妃一眼，他当然知道宸妃是在找茬，但是这种茬，他不建议。
“可以了，奏乐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程雪琪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但觑众人脸色便知此事不可为了。
“陛下，那名次？”少府负责发奖，自然要关心一下排名，虽然目前来看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算了算了，都有赏。”晏平帝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什么奖励都不重要。
“我得奖了。”魏皛皛捏李晙的手心，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我就说夫人冰雪聪明，你吹的自然是最好的。”
听到李晙此言的大臣们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晋王为了哄王妃当真是什么手段都敢使，什么话都敢说。
因着方才的余威，晏平帝硬生生地又缓了半个时辰，方才走出下一招。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陛下，臣妾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是什么？说来听听。”晏平帝似是很感兴趣。
但众人心中颇为鄙夷，这应该是你们提前设好的套吧？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又是谁。这晏平帝连自己女儿和儿媳的脸面都不顾，立威的目的确实达到了，只不过却不是让人敬畏的威信。
“陛下请看，这是一只香炉，它散发出的幽香是不是让人心旷神怡？”
晏平帝附和地点点头，“继续说。”
“您再看，这酒杯散发出的香味是不是与这香炉不同？”
晏平帝点点头，说道：“这是当然。”
“您再闻闻臣妾身上的香味，是不是与这些都不同？”
晏平帝哈哈一笑，说道：“那是当然，爱妃身上的味道自是最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