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也呼先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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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怎么回来了？”
也里合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先将手中的锦盒放到了桌案上，然后又郑重其事地跪下。也里明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弟弟出去了一趟，也里明发现自己有些不懂他了。
也里合这才眼含热泪地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头颅，说道：“大哥。”
“大哥？”也里明一惊。
时过一年，保存的再好，也里宏的头颅也渐渐腐烂了。不过他们毕竟是关系亲昵的兄弟，仔细查看后，也里明还是确定了此人正是他的兄长也里宏。也里明也随即跪下，但他理智不失，仍旧追问道：“你不是在晋阳吗？怎么会抱着大哥的首级回来？”
也里合这才将他在晋阳的经历讲了出来。
也里明听完后，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里合情绪激动地说道：“二哥，我们要杀了也呼先，为父亲、母亲、大哥报仇。”
也里明深呼吸了几次，方才开口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刚从晋阳逃出来，我先安排人送点吃的过来，到了明日再说。”
“二哥！”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也里明走出帐外，一方面吩咐人为也里合送吃食，一方面也是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转眸的一瞬间，也里明看到了也里蛮正鬼鬼祟祟地从他的帐房附近离开的背影。当下心里就是一沉。
也里蛮从九龙盘大峡谷逃生后，没有选择回到落城，而是一路狂奔来到了晋阳附近投奔他的父汗也呼先。此时的也呼先还未收到后方的战报。当也里蛮将也里庆战死的消息告诉给他的时候，他差点晕厥过去。他知道，也落部的未来在此一搏了。杨烛明抄了他的后方，不出意外，他一定会与李晙选择两面夹击，那个时候，失去后方的他们将极度危险。
那么撤军可不可行呢？他相信他能从也里蛮这里得到消息，李晙那边也必定会从杨烛明那里得到情况。此时，他一旦撤军，军心走低的同时，也很容易被李晙吊尾追打。而一旦后方有失的消息传遍全军，那么大军崩溃就在顷刻。而他们的大军还不能说是一条心。
佯退？不是不行，但一来是士兵的配合，二来是李晙的配合。连续多月的无功，天寒少食，士兵们早已叫苦连天，此时佯装退兵，只怕马上就会演变成真正的退兵。而且，李晙那个家伙，从以往的战绩来看，他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多半会看出端倪。
进攻，此时唯有进攻才能将一切危机消弭于无形。打到热血上涌，士气便起来了；打到人员减少，物资的压力便下去了；在想办法将敌对势力的首脑拉去送死，那么军队便平稳了。所以，打是一定要打，但要有技巧的去打。
就在也呼先算计着如何让也里明去送死的时候，也里蛮进来了。
“父汗，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也里合回来了。他还说要杀了您为他的父亲、母亲和大哥报仇。”
也呼先心下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两兄弟竟然真的得知了真相。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两兄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推翻也呼先的地位。
“倒是小瞧他们了。没想到也里合竟然能从李晙手里跑出来。”
“父汗，要不要我带兵杀了他们？”
“不必。他们怀疑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现在不还得为我所用吗？不过既然这样，那就不能再留着他们兄弟了。明日便派也里明兄弟俩去攻城。”
翌日天刚蒙蒙亮，也里明便下令将自己的军队从也呼先的统领中分出来，由他亲自带领。他的士兵只能听他一人号令，不再听从大汗也呼先的命令。军中将领若是执意要听也呼先的命令，便撤销军职，赶出军营。
在也里明强势的命令之下，他的东北军团迅速与也呼先的队伍脱离，自成一军。原本四十多万大军，划分成两个阵营。也呼先的人数最多，将近二十七万，而也里明带来的东北军团只剩下十五万人。
也呼先对他的这种行为，仅仅是抽了抽眼角，只是内里的杀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了。
升帐点兵之后，众人皆肃立一旁，不敢言语。如他们所见，这大汗与他的侄子们怕是要有一场龙争虎斗了。
但帐内的气氛似乎还好？或者说大家都被也里蛮透露的信息惊呆了。
“后方已经被杨烛明带兵拿下了？”也速那不敢置信地重复道。
“那岂不是说我们是在孤军奋战吗？”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此时也呼先却和颜悦色地对也里合说道：“左谷蠡王，朕不是派你去与魏太守联络吗？怎地你一人便回来了？”
也里合忍了又忍，才冷漠地回道：“也里合失败了，我被李晙抓了起来，幸得故人搭救才逃了出来。”
“哦？虎贲军守卫森严，你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是密道，那人给我指了一条密道，我是从密道里面逃出来的。”
也呼先似乎大感兴趣，问道：“那密道现在何处？”
“就在晋阳城下不远处。”
也呼先点点头，说道：“诸位，如今局势严峻，前有虎贲军挡道，后有征北军不日将临，我军已处于生死存亡之际，此时更该勠力同心，杀出一条血路才是。朕以为，比起撤退，此时进攻带来的效果会更好。若是能趁这个机会杀入晋阳，那么兵锋直指京都，后方之危当自解。”
“但晋阳城高池固，怕是难以攻克。”
“这样，还需左谷蠡王亲自带军进入密道，与我军里应外合，方可攻破晋阳。”
众人一起看向也里合，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也里合压力瞬间增大。
也里明说道：“这条密道也是舍弟听人所说，对方是否可信犹未可知，贸然进入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