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想个法子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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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得一阵,邱魁是急性子,渐渐走到面纱女马匹的前头去了。面纱女望见邱魁面不改色,健步如飞,心中多少有些惊讶,道:“这人虽然有些痴傻疯癫,但他内功确实不小,他手中提着两个两三百斤的大铁锤,背上又背着夏笙,竟然还能如此奔行!”
跟着又想,“其实看他的面相,也不像是什么太坏的人,说不定他仅是智力和思想异常,脾气古怪一些罢了。摆脱他之前,我多多顺从迁就他一些是了。嗯,还有夏笙这个直性子,也要让他懂得这点。”
三人如此奔行,十多里后,果然遇到了一条一二丈宽的清澈溪流,此时接连中午,日光正好。
到溪边来,邱魁喘着大气,道:“就是这里了!我奔走了这许久也有些累了,正好歇息歇息!”
夏笙想到自己确是在邱魁背上安安稳稳坐了这一大阵,邱魁就像是他的大肥马一般,心中却有些歉疚来,道:“邱伯伯您受累,这个却是我的不好!您一边歇息吧,我自己来换洗衣服!”
夏笙虽然话语温和,听着很是乖巧,邱魁还是不快,高声道:“什么邱叔叔邱伯伯的!你该叫我师父才是!要不是看你小子生得年少好相貌,能给我做个体面的好徒弟,我哪里会去背你这么一大阵了!早扔下来一锤子锤扁啦!”
夏笙闻言,心中一愕,不敢张口。面纱女生怕邱魁生怒,引来麻烦,下马来走近夏笙,嘀咕道:“你顺从他的心意,假装叫他师父就是,其他的以后再讲!”
夏笙对面纱女如痴如醉,闻言即从,转头来向邱魁道:“是是!师父您且歇息一些,我去换洗衣服了。”
邱魁见夏笙总算叫自己师父了,变得欢喜,点头道:“嗯!你去吧,快去快回!”邱魁也是奔跑累了,说完便向溪流旁边的一株老树底下走去了,他感觉那里凉快。
溪水潺潺,日光明亮。
溪流两侧有山有树,初秋的树木还没凋零,无论枝丫还是叶子,都挺茂盛。
茂密的枝头间,鸟儿呼朋引伴,争鸣不休。溪流与山间愈发幽静。
这一边,夏笙回避了面纱女,把脏衣服解下,换上了包裹中的新衣,又走去水边搓洗脏衣。
溪水清澈见底,溪边许多给水流冲刷得净亮的石块,挨近水流的地方,又有许多青青绿绿的水香草。
溪流本就清澈,枝叶没有遮挡,日光照射得到的地方,显得更加清晰明亮。各种各样细小的杂鱼来回游动,尽收眼底。
这一刻,面纱女也变得欢喜安乐。
她走近水边,抚摸清水,随意清洗了一下手和脸。
片刻后,面纱女忽然听到老树下的邱魁起了呼噜声,侧过头来,瞧见夏笙正在几面净亮的石面上,就着照射下来的日光晾晒已经洗净的衣服。
面纱女走过夏笙一边来,就着老树底下睡着的邱魁,低声道:“瞧那模样,他该是睡着了!我俩正好商讨一下,想个应对他的法子!”
夏笙欢喜,道:“你有主意了吗?”面纱女道:“你心里最怕的是什么?”夏笙道:“怕他强迫我拜他为师!我原本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他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人,要是我拜他做师父,以后传扬出去,却不连我也成了怪人了嘛!就是我的父母知道了,该怎么训斥我呢!”
面纱女见夏笙说得真切,微微一笑。
夏笙见面纱女欢笑,想到此时俩人已经有了一点熟识,同时心里又极好奇,于是问到:“敢问姑娘贵姓?”
面纱女道:“我复姓东方。”不知何故,或许也是夏笙没有问及,面纱女只讲了姓氏,并没有说出名号来。
夏笙脱口道:“原来是东方姑娘。”又道,“这个姓氏倒是不多见。”面纱女道:“西汉的时候有个名人叫东方朔,就是这个姓。”
夏笙没想到面纱女还能讲出这个真实人事,微微一奇,道:“原来还真有这个姓。”面纱女道:“那是当然啦,我总不难编一个来给你听。”夏笙应了一声,心里欢喜。
面纱女道:“我觉得邱魁这人愚钝,性情异于常人,却不是什么奸恶之徒。我觉得他有什么想法时,我们假装顺从他,稳住他,不让焦虑着急就行了,稳住他了咱们再见机行事。”
夏笙道:“姑娘说的有道理,我依你行事就是。”面纱女道:“刚才我诓骗他说,找个先生择吉后再行拜师。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日。不过他要是中途改变了主意,或者是真找到了那样一个先生时,就不好再推脱了。”
夏笙道:“我听明白了。姑娘是怕事情有变,他强迫我俩拜师?”面纱女道:“就是这个。”夏笙道:“真是那样,该怎么办呢?”
面纱女道:“要是夏公子你愿意受些委屈,就可以保全我俩。”夏笙道:“若得如此,在下绝不推辞。”夏笙一副为了心爱之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
面纱女道:“我是觉得,我毕竟是个女孩儿,他并不十分上心,他真正在意的,只是夏公子你而已。”
见夏笙听得认真,面纱女续道,“所以我就想,要是他强迫我俩拜师,你就先依了他,称呼他作师父,只是不行拜师之礼。这样一来,我便可以跟他周旋,不必我也称呼他作师父。我身为女子,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名节是要在乎的,另有一点也不必相瞒着公子你,我其实是教派中人,根据我们教里的规矩,我是绝不能再拜入他人门下的,要是我也称呼他师父了,那真就得唯死而已了。”
夏笙第一次听面纱女讲这么多,讲这么细,听得挺是感动,道:“姑娘讲得对,你不用担心,我顺从了他就是了。只要能保得姑娘清白与名节,即使是拜他为师,却也认了!”
面纱女本是跟夏笙商议的心态,却不想夏笙为了自己,竟能抱受辱之心,心中欢喜之余,颇有一些触动。
面纱女微微一拜,道:“多谢公子好心成全!”夏笙急扶起道:“姑娘不必如此大礼,太见外了!我一个男儿家,也该保护姑娘周全才是!”面纱女心中触动,又应一声。
侧头来,见邱魁仍然在那里睡得舒坦,面纱女道:“不过话讲回来,江湖险恶,如果邱魁真的能传授公子你一些武艺,却也不算是坏事。就说眼下吧,我俩都是年纪小的人,武艺不济,要是碰到真正的奸恶歹徒,那可就危险得很了!”
夏笙略略沉思,道:“既然姑娘觉得这样可以,我就暂且顺从了他吧!”面纱女知道,委屈夏笙是为了保全她,所以听见应声,心里感动。面纱女正色道:“多谢公子了!”
此时夏笙心头仍有一些好奇,比如面纱女是什么教派里的人?在教派中的身份又是什么?为什么之前二姐三姐她们三个相貌非凡的女子,会如同仆从一样地听她的话?
不过夏笙虽然好奇,却诚实得很,他见面纱女不讲,就不知该不该出口去问。
正这时,几只追逐的鸟雀忽然停落在邱魁所躺卧的老树的枝头上,且叽叽喳喳地不停叫唤,邱魁便给吵醒了。
邱魁站身,看着树头上面道:“这几只野鸟十分讨厌,吵得邱大爷不能安稳睡觉!”说时,退开几步,跟着抓起几个石子,随手对着树头鸟儿运功打去。
那几只鸟儿也是怕见人的,邱魁刚刚挥手时,它们便振翅飞起了。夏笙二人看时,见邱魁扔出的几个石子,有两个打在了树头的两个枝丫上,两个枝丫当即断裂。
邱魁距离树枝有二三丈远,寻常人力,即使是击中树枝,也绝不能把它打断,故而夏笙二人微微一惊。
邱魁看见没打中鸟儿,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要不是看你几只瘦鸟,没几个斤两,不够大爷塞牙缝,否则一定把你们打了下来,烧熟烧香了做下酒菜!”
邱魁这是自言自语,夏笙俩人已经见怪不怪。邱魁自言自语罢,转身回来,看见溪流边上站着的夏笙二人,脸上竟然惊了一惊,似是才见到他俩一样,他好像暂时忘记了睡前的事情了。
夏笙俩人见邱魁愕然神情,才知道刚才他几句话是讲给鸟儿和他自听的,无论如何不是讲给夏笙俩听的,邱魁还没想起来他掳了夏笙他俩来了呢。
面纱女看见邱魁的错愕眼神,心道:“看这怪人的神色,似乎不知道我俩在这里一样!莫非这个怪人记性不好,入睡之后会忘记睡前的事情?真是那样,我和夏笙可错过了一个逃命的机会啦!”
面纱女正追悔时,邱魁总算清醒过来,看夏笙二人道:“是了是了!你俩是我新收的好徒弟,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邱魁拍拍脑袋,显得兴奋起来。
夏笙瞧见邱魁的失常举动,心里一阵错愕,心想:看邱魁的糊涂样,刚才他和东方姑娘偷偷跑了邱魁都不知道?这可见鬼了!
面纱女低声向夏笙道:“你就顺从他,叫他师父吧!也就装模作样,随他心意而已,不必当真!”
因为有了前面的谈话,夏笙脑瓜已开了窍,便迎上邱魁叫道:“师父,您可睡得好啦!我三人现在该往哪里去呢?”
邱魁听到夏笙叫自己师父,心中大为欢快,不过夏笙问去何处,他却迷糊了。邱魁迈出几步,挺直粗壮的腰板,当中一站,看左右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个问题,夏笙和面纱女都不知道,邱魁就更不用说了。
面纱女道:“这里岔路多,刚才您老带我俩一路奔行,确实不知到了哪里啦!”
邱魁脑力实是不好,转不过睡前的那许多细节来,他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口道:“是了,哪里是大路,咱们就走哪里吧!”夏笙心中一惊,没想到邱魁这样的糊涂蛋,竟然有决断能力!
于是乎,三人跨过小溪流,向着大路行走。夏笙歇息了这一会,已能自己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