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门相残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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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邓通和百里叫人围堵,张曳白冷笑一声,道:“你们以为人多就能把我怎么样么?你们也太小瞧我这个大师兄啦!”说时,眼光对着庄昭,也就是后边报信的那人一扫而来,跟着右手隔空一掌朝庄昭胸部推了出去。
庄昭距离张曳白还有足足两丈多的距离,一般人的劈空掌气劲打不了这么远,即使劈出去了,也会因为气劲分散而伤不了目标人物。
张曳白的这掌效果却很好,只见庄昭“啊”地一声痛叫,吐出一口鲜血后,便即倒地了;众人看他胸口,见那里已是血肉模糊且血涌不止,显然是心脏破裂了。
不仅如此,而且庄昭左右挨近的几人也因为散开的气劲,扑打胸膛和脸面而纷纷后跄。不过他们都是有一定内功的人,后跄几步后,就定住了身子。这几人脸色大变,惊恐不已,心想刚才大师兄那一掌要是打在自己胸膛上,自己哪里还能活命!
左右观看的众人无不大惊。他们都看见,张曳白出手迅速,冷不防的一个掌功,只在眨眼之间完成,以致倒地的庄昭完全来不及躲闪,白白送了一条命。
同时,这种隔空掌不仅需要出掌者手法纯熟,而且需要有深厚的内功。此外还有一点,就是武艺和功法,都跟运练之人的悟性和天赋有关,悟性和天赋差的人,也比不过悟性和天赋好的人。
所以,在场的一众年轻子弟,包括一些年纪大点的子弟,因为资质平常,都达不到张曳白的功力和速度,那些很想练就技艺和功法,从而让师兄弟刮目相看,或者能在师兄弟中谋得权位的人,也特别羡慕张曳白功法技艺。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大师兄张曳白是真的决心动手了,会死人的。掌门师父本来是武艺出神入化的绝顶高手,但他中毒了,连站都站不稳,大师兄在帮派中变得无人能敌,真打起来,会死很多人!
所以众人大惊时,都留心形势,此时除了师父和大师兄,能够发号施令的只有二师兄和三师兄,所以众人的眼光,也都在二师兄邓通和三师兄百里烟身上。
百里烟这时也吃了一惊,心里道:“他的混元功功力竟然到如此境地了,而且手法还这么纯熟!当真动手,我和二师兄可能都不是他对手……”
百里烟的性格介于张曳白和邓通之间,他不像张曳白那么毒辣野心大,同时又比邓通机灵一些,同门师兄弟中,其实支持他的人最多。
这时,张曳白一掌收回,既是警告又是威胁地看众人道:“不想师父像他那样的,就乖乖地给我让开!”张曳白所说的“他”,自然是指稀里糊涂倒地死亡的庄昭。庄昭属于张曳白的师弟,张曳白把他杀了,其实影响很不好,可见张曳白实在是心急。
众人听了张曳白的话,见此时的师父李清辉站都不能太稳,还如何能抵住他张曳白的一掌?便纷纷退避了一些。
李清辉看见徒弟惨死,脸上顿时流露出悲痛神色,他作为门派创立者,门徒的师父与师公,实在不愿看到同门相残。李清辉向张曳白妥协道:“你也不要再逞能与滥杀无辜了!我跟你走便是!”
张曳白本来跟了李清辉近三十年,早该料到以师父的为人,为了逍遥派不起内斗,而选择屈就于他。但张曳白此时高度紧张,情绪激动,理智没那么好,也来不及多想,自然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曳白猛听得师父李清辉如此说,心里感到意外,继而惊喜,他没想到师父这么快屈服了。张曳白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残杀同门,即使要杀,也得暗地里秘密地杀,免得名声搞得太臭了。
邓通却还不明白师父的心思,急道:“师父,您真的要跟大师兄去么?您这一去会不会有什么…有什么三长两短呀?”邓通满是惊慌之色。
邓通有个好处,就是听从李清辉的使唤和安排,一门心思地练习武艺和打理门派事务,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也是因为这点,他离不开师父李清辉,所以此时惊慌。
百里烟此时也不知张曳白究竟是要干什么,而且百里烟敬爱师父,对他情感很深,是真担心他有什么不测,所以他想争取,希望能有什么变化,能把师父留住。
百里烟也道:“师父,二师哥说的不错呀!你可不能舍我们而去呀!”李清辉知道这确实是他二人的肺腑之言,便宽慰道:“今天留不住他张曳白,为师便也必然要跟他而去!如为师不这么做,我的性命且不说,但逍遥山庄上下难免一场同门相残的惨剧,这是为师极不愿看到的!”
李清辉说出最后一句时,还看来了张曳白一眼,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恨。张曳白也有妻子儿女和徒弟,他能体谅师父的这个心思,这也是天下父母共有的心思。所以李清辉看来时,张曳白不敢对视,铁着脸,装作看不见。此时的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退路了的。
张曳白不敢迎视李清辉目光,除了理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清辉是他跟随了三十年的师父,“师父”两个字也叫了三十年,除了血缘,就跟亲爹一样,张曳白对别人敢任性无礼,对李清辉,那是真不敢。
李清辉见张曳白回避他目光,也不去多看张曳白。李清辉目光撇过,张曳白忽然回想到李清辉刚才的话,发现李清辉对邓通、百里烟等人称“为师”,而对自己却冷冰冰地呼“张曳白”了,心头又是一阵不痛快。
百里烟听出了师父的心声,知道他想的是对的,逍遥派是正经门派,里头的男男女女,都是兄弟姐妹,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该自相残杀,百里烟于是不做声。
邓通也感于师父之言,但他到底忍不住,忧心问道:“师父,那您这一去,会有危险么?”邓通问得恳切,李清辉却无奈,他心想:“这样的问题我怎么回答?我若答应了,他张曳白怎么想?本来我性命无忧,但一点破,他岂不是非要我的命去!”
又跟着自想:“看来我要是把掌门之位交给老二,到底有些不妥……他身边没有小人了便好,要是他身边有别有用心的小人,那岂不是要葬送了逍遥派!如此想来,老大变了心,老二心智不够,日后也就只有老三能托此重任了……”
想到这里,李清辉正声对张曳白劝道:“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今天当真是要走么?今天你要是逼我出了这庄子,那么你便是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之人,不仅逍遥派上下人人对你,可得而诛之,就连武林中许多正派与人士面前,你也将永远的抬不起头来了!”
张曳白猛听得“逍遥派上下人人对你可得而诛之”一句,忽然极不痛快,甚至有些莫名烦躁,他冷笑一下,狠道:“开弓哪有回头箭!你老人家既然都对我下了格杀令了,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李清辉闻言,心头又一阵痛,心想自己本是照着门派规矩,实话劝说,而在他张曳白听来却是有意对他下“格杀令”!
张曳白又道:“咱们废话也别说太多了,您老人家赶紧随我出去了吧!”张曳白说时,握住了李清辉手臂,便要往外拽走。
李清辉道:“且慢!”张曳白急停住,问道:“您老还想怎样?”李清辉转头看向那七八个兀自惊魂不定的张曳白的随从道:“你们也要跟他一样吗?现在回头的话,可还来得及!”
张曳白猛然听得这句,怒火不由又袭了上来,盯向他的手下道:“你们别听他胡说!这二三年来,你们跟着我做了什么事,别人不清楚,你们自个儿也不清楚么!我一走,逍遥派上下全是老二老三的人,岂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众人听李清辉的话时,本来犹豫了起来,此刻猛听得自己的头儿张曳白这么说,才觉得确实“悔之晚矣”,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知道,这些年来,逍遥派的门人,私下里确实成了派系:二弟子邓通有他的追随者,三弟子百里烟也一样,而大弟子张曳白因为根基深厚,追随者也不少,而且受张曳白的影响,对邓通和百里烟的人有敌视心态。张曳白一旦不在,平时的积怨,很可能会爆发;即使不会,他们也一定会遭到排挤和冷落,处境绝不会太好。
李清辉还不死心,又劝道:“你们都是我的徒子徒孙!只要我李清辉还在,逍遥山庄上下便都是我李清辉管着!只要你们悔改,我不会太追究的!”
张曳白笑道:“您都七十好几了!您健在,自然是您的,但您若不在了呢?那他们还不是任人宰割!而且逍遥派规矩严明,您老当真能为了他们而破坏规矩?不见得吧!”
张曳白这句确实把李清辉给怼住了,门派有规矩,李清辉为了动摇张曳白的人,确实讲得有点昧心,也是一时的权宜说法。
这时,百里烟道:“大师兄,你没凭没据的,也不能这样污蔑我们吧!”百里烟不仅三人中年纪最轻,而且又得师父李清辉垂爱,张曳白对他本就嫉恨,这时听百里烟之言,捕捉到了其中的破绽,道:
“什么我污蔑你了!难道你认为你将来便是逍遥山庄之主,逍遥派的掌门人了?”这一句顿时把百里烟也堵得不行了,百里烟顿时涨红着脸,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李清辉明白百里的心思,所以张曳白的话让他听得很不舒服,他向张曳白冷言道:“不必再逞口舌之能了!想来你在外边的人也等得急了,咱们上路了吧!”
这一句倒是说到了张曳白心坎里去了,他确实等不及这样。县城里准备的魏定军、段四明他们,如果迟迟不见张曳白出去,很可能会出乱子。张曳白于是半扶半拽地拉住师父李清辉,身后跟着七八随从,急急忙忙地望前院行去了。
邓通与百里烟的人,因为没有命令,都不敢妄动,纷纷避开了两旁,张曳白及其随从便毫不费力地行出庄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