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30：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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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见过魔渊，华夏的领民们就算对魔渊不熟悉，也见过历史书上的描述的魔渊。
因此当方舟看到一片漆黑的海洋时，几乎立时就猜到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扫盲班里有关魔渊的讲述当中，其中很重要的一条特征点，就是黑色的水。
溪水是黑色的，河水是黑色的，潭水是黑色的，甚至连海洋，都是乌黑如同墨汁一般的颜色。
只是知道归知道，楚源却从未想过将魔渊的本质广而告之的想法，因此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魔渊就是一个如同禁地一般的存在，人进去就死，里面有许多的怪物，还会从魔渊里钻出来试图伤害他们的世界，至于什么世界本源，世界升格之类的东西，书中是不会提到一个字眼的。
原因无他，就如同预言一样。
有关预言的故事当中，最经典的，莫过于儿童玄幻小说《哈利波特》。
故事当中的反派伏地魔，因为信任了一个自己将会被七月出生的婴儿杀死的预言，反而导致自己在事业如火如荼的时候中道崩阻，甚至越与那个命运之子敌对，受到的伤害越深。
魔渊的存在就好似一个预言，预言世界的一切终将归于虚无，生命也好，无机物也罢，终会落入魔渊，化为混沌，成为新生世界的养料，但那时新生的世界与此世已经全然没有任何的关系。
塞里和古尔曼正是因为太了解魔渊的本质，就如同听到了预言的伏地魔，他越恐惧死亡，越将自己推向死亡，塞里和古尔曼越害怕世界无法诞生，反倒让自己成为了世界诞生的阻碍，直到楚源横空出世——
他不信奉什么人定胜天的大道理，只是觉得活一天算一天，就算整个世界终将毁灭又如何，总不能因为人都是要死的日子就不过了，而且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他们压根看不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塞里和古尔曼，就是因为活得太长的，看不到自己命运的终点在哪里，才会担忧的太远，害怕世界灭亡之后自己无处可去。
像是楚源，他就相当的佛系，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总归是越不过塞里和古尔曼两位世界原初神明的，他甚至不知道，若干年后，华夏编撰的历史书当中，自己的名字又能占据几页——
好歹他对于华夏，也是开国元勋一般的存在。
所以他半点也不恐慌，就像是许多发疯语录里说的那样：“大不了死嘛！”
既然生死都能看透，那么人生之中有意义的事情就不多了。
短命的凡人谈及生死轻而易举，因为他们一生足够短暂，因此需要眷恋的东西不多，更重要的是，他们清楚即使自己选择提前结束生命，所损失的也不过是几十年的机遇罢了，但长生种不同，长生种的未来有着无尽的选择，无尽的可能，谁又能轻易地放下这些可能呢？
不过普通人若是对魔渊的认识太深刻，容易陷入魔障，就比如说塞里和古尔曼两位神明，祂们正是困在了“预言”的魔障当中——明知未来的结局是注定要陷入魔渊，祂们是要向其他的神明学习，逃离自己诞生的世界，去别的世界或夺舍或共存一个神位，还是就留在这个世界，提前一步堕入魔渊？
普通人若是遭遇同样的事情，容易变得不思进取，因为他们会相信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哪怕什么都不做，活生生的饿死。
华国的众人们虽然不曾见过魔渊，但在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对于韩小小打开的任意门通往的世界，众人还是很快给出了危险性的评估，答案是极危，极度危险。
主要参与评估的有三人，作为最有名的预知梦专家，赵斌自然是三人之一，几乎是在韩小小打开通往魔渊大门的瞬间，他的灵觉就在疯狂地叫嚣着：危险！危险！危险！
其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远胜于他做过的一切任务。
他好歹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能和楚源对上脑电波的人，虽然楚源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是怎么产生的联系，要说血缘关系，他和赵斌之间也八竿子都打不着啊，非要论血缘的话，他在老家的亲戚有的是血缘关系比赵斌更近的，但有一点能确定的就是，两人之间的联系，的确以一种神奇的方式，在潜移默化地改造着赵斌的身体。
如今的赵斌虽然没有觉醒除了预知梦以外的任何超凡能力，但他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强度却远胜过其他超凡者许多，尤其是灵觉，也就是俗称的直觉，第六感，更是与日俱增，以前是必须躺在楚源住过的房子里才能做预知梦，说是预知，不如说是楚源提前给他透露一些相关的信息罢了，现在倒是随时随地躺下后都有可能做预知梦，只是相较于寒潮这种大灾大难，他现在做的预知梦，也就涉及当下时间往后推两个小时。
预知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足够为当天可能遭遇到的危机做出感知，如果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危险，赵斌也不是那种拿自己和战友小命冒险的固执己见之辈，但那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恐惧与不安，好似那扇房门若是彻底打开，将会有什么东西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一般。
另外两人所拥有的能力和赵斌也差不多，一个是异变发生前天桥底下算命的瞎子，新世界降临前依靠心理学和话术挣口饭吃的本事，没想到在超凡之力觉醒之后，竟真的成了一项堪称预言的能力，只是能看到的东西不多，但不妨碍神算辈韩小小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所看到的巨大黑洞吓到。
好似韩小小开的不是门，而是一扇通往地狱的路，门一打开，世界都将被吞噬。
最后一人拥有的，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超凡之力，他的能力检测的是因果，通过对一个人或者一件物品身上牵连的因果数量来判断，这个人或者这个物品，会和多少人和事发生关联，大多数时候，这项能力都是非常鸡肋的，但用在判断人或者物的危险性上非常好用，通常来说越强大越危险的人或者物，牵扯到的因果越多，可是这扇被韩小小打开的门，没有因果。
没有因果比满是因果更可怕。
作为一个以科技为主的文明，华国在发现韩小小的超凡之力能够打开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门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自然不是拿人命去填，而是派出大量的侦测机器人，可惜不知道是两个世界之间的规则有所差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门外好好的仪器，一旦进入门内，就会全部失灵，而且就算将其从门内拿出，也通常无法再使用，坏的都是最关键的地方。
最后，只好不人道一次，让死刑犯来探路。
华国对死刑管控严格，因此被判处死刑的罪犯，几乎都是无恶不作，为非作歹之徒，对他们倒也谈不上什么同情不同情，倒是许多数着生命倒计时终于生出悔改之心的死刑犯，在得知自己有洗心革面的机会之后，欣喜若狂，哪怕明知是要用命去试探的项目，一个二个报名的时候比谁都疯狂。
反正活不了几个月了，不如拼上一把，赢了保命，如果输了——
本就是烂命一条，能发挥出最后的价值，也算不亏了！
楚源还不知道自己老家竟是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通往魔渊的门扉，不过出于华国高层的谨慎，面对展露在自己眼前的全新世界，众人并未被贪欲蒙蔽了双眼，哪怕知道一个新世界意味着什么：新的矿产，新的能源，新的物质……反正不管门对面是一颗多么贫瘠的星球，都有着常人想象不到的开发价值！
华国对于新世界的态度很是小心翼翼，寻找到固定的地方让韩小小打开一扇房门之后，便将开门的地方固定在了一处，因为众人发现，韩小小打开的房门背后的场景，与在何处开门息息相关，可能两扇门在现实生活中只隔了两步路的距离，但打开后的世界，相距的便是几百甚至上千米。
因此确定对异世界的研究基地之后，科研团队便将一扇房门固定在了地底深处，作为进出新世界的专属通道，而韩小小作为唯一一个能够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人，也从此失去了开门关门的权力，生怕她半夜梦游，打开房门寻找食物或水，结果门一开自己走了进去，将自己送进了新世界当中。
大家已经检测过，经过韩小小打开的房门，其他人是关不了的，即使关上了，再打开门后依旧是那个世界，而且普通的房门，压根起不到隔绝两个世界的作用，只有韩小小本人，在抱着要关上门的念头，能将新世界关在门外。
还有一点更为可怕的事情是，在测试过程当中，曾经有一个研究员提出过一个建议，他很好奇韩小小如果在将通往异世界的大门打开之后，将那扇门破坏掉会造成怎样的结果，门后的世界会直接消失，还是会永远地作为一条通道被留存在这个世界，这道猜想在提出的瞬间，便被以赵斌为首的灵觉大佬们联手否决，他们甚至没有亲自去做这件事情，光是从研究员的口中听到这个预设的可能，便吓得后背全是冷汗。
于是实验室里那扇作为通道的房门，门框和门身，都有着华国能够找到的最坚硬材料。
华国对魔渊的探索行动，还未进行三个月，便被人汇报到了楚源这里。
许是两个世界如今在同享一份本源的缘故，因此它们在与魔渊连接的位置上面，竟然非常的接近！
楚源对探索魔渊没兴趣，能够在魔渊活动的除了暗影军团，也就只有服下魔渊版超凡觉醒药剂的方舟，由于他的特殊情况，药研所的科学家们到现在都没有想好，是不是要持续推出魔渊版的超凡觉醒药剂，随着方舟的一日日沉睡，在魔渊的一天天厮杀，他的实力的确是与日俱增，成长速度叫其他超凡者几乎无法望其项背，可他与魔渊之间有联系一天，大家就提心吊胆一天。
哪怕楚源时常开玩笑说他在魔渊那边打怪增强自身实力的行为，是在如同暗影军团一般薅魔渊的羊毛，但暗影军团神出鬼没，和普通生物压根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存在，方舟却是切切实实地和大家生活在一起的人，大家管不了只听从于楚源命令的暗影军团，却能管得了方舟。
好在方舟并未辜负楚源的期望，虽然楚源一直很想知道，如果方舟在魔渊死亡的话，会对现实当中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凭借着签到系统每日刷新出来的武器，他在海滩上刷着小怪倒也逐渐熟能生巧，甚至有时候速度上来了，还能趁着怪物刷新的间隙，到海滩边的林子里探查一番。
方舟就是在这个探查过程中发现的人类。
是的，人类，还是说着龙国语的人类。
方舟听见熟悉的音节时，人都傻了。
魔渊生物可以粗略的分为低中高三等，低等自不必说，就是方舟在沙滩上遇到的那些小怪物，平日里藏身于阴影当中，被杀死后虽然有实体，但实体会很快消失，从它们的实体上面，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包括可以食用的部分。
中等则是常通过魔渊裂隙出现在主位面的那种魔渊生物，有一定的智慧，但是不高，有自己的族群，会说话，但说的是魔渊语。
至于高等魔渊生物，他们倒是如同主物质位面的超凡者一般，免去语言的隔阂，可以用精神力进行快捷的沟通，但这种级别的存在，哪是方舟能够轻易偶遇得到的。
更何况，方舟很肯定自己听见的，是他一字一句，学了差不多快两年的龙国话。
魔渊怎么会有龙国人？
这时候，谁也没有往华国人的方向想。
楚源听见方舟汇报，说自己在魔渊遇到了会说龙国话的人类，都半点没往自己老家的方向思考。